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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番話,陶子旭像是凍僵的人終于找回了一點知覺,陳舒珊朝他道:“給吳正芳的爸媽打電話?!?/br>北洞門面面相覷,青稞道長沉默不語。難怪,難怪會有這么大的怨氣,平時有人心存怨恨化作厲鬼的例子并不少見,然而冤氣如此重的厲鬼也足夠稀奇了。原來是同一個人。王胖碰了碰梁楚的手臂:“不是你認(rèn)識的那個嗎?”梁楚遲鈍點頭,久久難以回神,雖然早就有這個猜想,但聽到同樣的名字依然不亞于五雷轟頂……是吳正芳,居然真的是她。她變身厲鬼不能投胎,哪里去不得,卻要先來索別人的命,也不肯看望她的父母。而吳景提到吳正芳的時候雖然有諸多怨言,但對這個妹子仍是佩服居多,要挑大拇指的。一個有這份毅力,從偏小的、教育制度還不完善的農(nóng)村一路扶搖直上,考進(jìn)全市最好的高中,普通學(xué)生的學(xué)業(yè)已然足夠繁忙,她真的有時間妒忌別人嗎?況且不管她成績好壞,不管她在什么地方,是否心懷嫉妒,八年,八年時間,她會連回家看一眼父母都不愿意?眼睜睜看他們受苦。另一邊陶子旭慌慌張張拿出手機(jī)來,陳舒珊已撥通電話,放輕語氣:“阿姨,是我,我是舒珊。”廳堂里十分安靜,都在聽這通電話。那邊傳來蚊蚋似的回答:“舒珊,是咱們正芳的朋友!”這是一個女聲,但是很快換成男人粗嘎的聲音,帶著一些卑微和討好:“你好你好,好閨女,你還記得俺……我們啊?”陳舒珊側(cè)頭看青稞道長,揚了揚電話,她和厲鬼的父母關(guān)系很好。陳舒珊道:“我們找到吳正芳的下落了,你們最快什么時候能到?”那邊足有兩分鐘沒有聲音,吳父用力抽鼻子,可以聽出極力克制,仍然傳來鼻涕聲響。陳舒珊將手機(jī)離得臉頰遠(yuǎn)了些,吳父啞著嗓子:“是、是嗎?姑娘,姑娘啊……你大爺大娘老了,俺們經(jīng)不起……”遠(yuǎn)赴G省看到的人并不是他們的女兒,失望難以言表。吳父停頓片刻,繼續(xù)說:“俺們看去!自己的孩子不著誰給俺們找,大爺大娘看去!俺和你大娘現(xiàn)在在火車上,晚上一點才能到站,咱們到時候見面?”“一點是嗎,我們親自去接你?!标愂嫔赫f:“中途可能有事找你們,手機(jī)保持暢通,可能隨時給你們打電話?!?/br>那邊顯得很激動,陳舒珊懶得敷衍,很快掛斷。劉雪蓉盯著手機(jī),仿佛在看救命稻草:“她現(xiàn)在就來怎么辦啊?”陳舒珊看一眼陳富,繼續(xù)撫摸長長的手指甲:“那她真的永遠(yuǎn)別想再看到她的父母,連死了也不能相聚,送他們魂飛魄散吧。”“……”大堂靜的一根針掉下都能聽見。王胖豎起眉毛,表情厭惡,差點掀了桌子,王瘦勾住他脖子示意他淡定:“說說而已,拿賊拿贓,你現(xiàn)在著急有什么用?”現(xiàn)在才九點多鐘,還有十四個小時。每一分鐘長的都像是一年,陳舒珊盯著桌面平復(fù)心緒,和尚在敲木魚念超讀經(jīng),青稞道長率先離座,北洞門走到院里低聲說話。王瘦道:“陳舒珊在撒謊吧?!?/br>青稞道長說:“青稞道長心里有數(shù),咱們找個機(jī)會……”還沒說完,一個南洞門弟子跑了過來:“王今科道長,我們師父有請。”青稞道長上下打量小弟子:“受不起,真要請我,讓你們師父親自來請?!?/br>南洞門弟子早就料到有此一問,恭敬說:“前幾日師父出了一些意外,現(xiàn)在做收鬼陣有點困難,請您施把援手,一起起壇作法?!?/br>青稞道長揚眉,王今科有求于他,實在是一樁新鮮事。也不端架子了,撒丫子就要去瞧熱鬧,王胖王瘦眼巴巴也要跟著一同去,青稞道長踢兩人一腳,吩咐道:“聽到?jīng)]有,南洞門需要我們北洞門幫忙呢,你們幫襯著做收鬼陣去,正好把那個什么也給做了,知道嗎?”王胖翻個白眼,無語道:“師父!您老惦記這個,還想不想發(fā)財了!”青稞道長擺擺手沒理他。直到人走遠(yuǎn)了,梁楚才問:“青稞道長……跟別的陰陽先生不太一樣啊,他怎么總幫著鬼說話?”王胖道:“師父講究治病治本,厲鬼不會無緣無故化成厲鬼,肯定有原因,沒找到根源便收鬼相當(dāng)于濫殺無辜,他不是站在鬼這邊,是站在……”王胖嘬了嘬牙花子,說不下去了,示意王瘦跟上。王瘦也嘬著牙花子道:“是站在正義的這邊?!?/br>王胖王瘦回到住處把帶過來的符咒搬出來,放在太陽底下,從里面拿出一沓奇怪的符咒出來,找梁楚又問了一遍吳正芳的生辰八字,少了符咒攏了半瓶子灰。做收鬼陣很麻煩,不斷從外面運進(jìn)來需要的材料,他們是負(fù)責(zé)撒糯米的,王瘦倒出來一點符灰摻在糯米里:“我就納了悶了,那幾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姑娘家,能做出什么事來?。俊?/br>梁楚幫忙撒糯米,隨口說:“馬上就會知道了?!?/br>王胖呆了呆:“你還挺有兩下子的啊,看出來這是因緣符了?”梁楚也呆了呆:“因緣符是什么?”王胖無語,讓他看方才符咒燒出來的灰:“就是這個,把錢往外面送的符咒?!?/br>梁楚:“……這個有什么用?”王胖將摻著符灰的糯米撒在墻角,說:“青稞道長說過,人不能枉殺,鬼也一樣,既然走陰陽道,總有人要為鬼說話。本來死的就冤,心有不甘,如果二話不說把鬼給滅了,多不公平。因緣符可以看生前的往事。”梁楚佩服:“這么神奇???”王胖嗯了一聲,奇怪說:“我還以為你知道這是什么,那你剛才為什么說馬上就知道陳舒珊她們做了什么事?”梁楚停下動作,想了想說:“可能是我感覺錯了,但是陳舒珊他們覺得吳正芳在虛張聲勢,但是……也許她是想讓所有人知道真相呢?吳正芳的失蹤肯定和她們脫不了干系,昨天和今天青稞道長問了她好幾次做過什么,她都掖掖藏藏不說,心里不是有鬼嗎?”王瘦說:“她不是說妒忌?”梁楚哼了一聲。王胖興趣nongnong:“那你怎么想的?說說看?!?/br>梁楚思忖片刻,環(huán)視周圍沒有人注意,小聲解釋:“看錄像的時候,吳正芳被拔下了舌頭,應(yīng)該不會說話吧,但她沒瞎。她一定看到陳家請了這么多道士過來,為什么還留著陳舒珊她們的活口?昨天殺了錢俊朗,說明她有這個能力,但比起陳舒珊說的欲蓋彌彰。我看更像是在挑釁,在恐嚇吧?!?/br>畢竟虎身猶可近,人毒不堪親。吳正芳落到這個下場,不會沒有陳舒珊幾人的推波助瀾,而既然能把一個人害到這個地步,能是什么好東西?而陳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