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別洗白您自個，您瞧瞧您自己，現(xiàn)實(shí)里腦子不好使，到了這里不是一樣不好使嗎？”

梁楚心理受到重?fù)?，怎么血口噴人吶，他腦子幾時不好用了，這個姓板牙的連門檻都上不來有什么資格說他啊。趁別人沒注意，把板牙熊從門檻推下去了。

這時候身后無聲無息飄來一個人影，幽幽問：“他們在做什么？”

是白裙子。

梁楚說：“在學(xué)習(xí)?！?/br>
白裙子悲痛地說：“那個胖子瘦子一定在學(xué)怎么對付我！”

梁楚看她一眼，心道這大妹子才是腦子不好使的，王胖王瘦現(xiàn)在對付你也是小菜一碟啊。

沈云淮那邊進(jìn)行了很短的時間，王胖王瘦一臉若有所思，緩慢的消化聽來的訊息，然后進(jìn)屋和青稞道長討論。

沒過多久，八點(diǎn)鐘的時候出去擺攤賺錢。

算命分兩撥，青稞道長一撥，王胖王瘦則已自立門戶，這兩人又是一撥。梁楚跟青稞道長說不上熟說不上不熟，平時說得上話，但要是單獨(dú)坐一起就冷場，就跟著王胖王瘦擺攤。白裙子當(dāng)然是哪里熱鬧哪里鉆，這時候也不見她跟王胖王瘦是死對頭了，亦步亦趨跟著。

青稞道長擺手示意小輩該干嘛就干嘛，不用管他老頭子，拎著破收音機(jī)率先走了。

又是王胖開車，上路了回頭問梁楚：“你現(xiàn)在用手機(jī)嗎？”

梁楚搖頭，太浪費(fèi)了，然后和板牙熊一起近于莊嚴(yán)肅穆的思考拿到手機(jī)以后要看什么節(jié)目，板牙熊說：“我是看地上跑的還是水里游的還是天上飛的呢？”

梁楚說：“不看動物世界?！?/br>
板牙熊哇的一聲留下了絕望的淚水。

擺攤擺在鬧市的十字街口，小面包車的最后那排座位拆空了，里面放著工具。拉出長桌，鋪上黃布，掛起卜卦算命、求符捉鬼的條幅，穿上黃大褂，幾張小馬扎一坐。雖然比不上南洞門的風(fēng)光，但在街頭算命這一行算是比較正規(guī)。南洞門在華城的達(dá)官貴人眼里是個香餑餑，北洞門在民間小有名氣。否則陳家捉鬼的時候也不會請北洞門。

攤兒還沒擺好就走過來幾個大媽，顯然早起來買菜，且等了一會了。

而來算命的這些mama級人物，其中絕大部分是拿著孩子的生平八字來算姻緣。梁楚看王胖王瘦滿臉的煞有其事，說的頭頭是道，等到不忙的時候悄悄問準(zhǔn)不準(zhǔn)。

王胖就說：“你說呢，算一次才二十塊錢?！?/br>
王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喲?！?/br>
王胖說：“要真準(zhǔn)的話你胖哥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娶上媳婦?！?/br>
梁楚說：“你們這些騙子，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br>
上午買賣不錯，中午時王胖去買盒飯，經(jīng)過青稞道長順便給師父送一份。

梁楚百無聊賴在小杌子上坐著，一邊跟板牙熊說話：“你們做系統(tǒng)的有工資嗎？”

“那點(diǎn)兒工資夠干嘛的。”板牙熊漫不經(jīng)心。

梁楚腦子一轉(zhuǎn)一轉(zhuǎn)，突然想到一個很獵奇的問題：“說起來我都沒問過，你是未來的機(jī)器人還是外星人？”

板牙熊說：“噗。”

梁楚警惕地說：“你到底是未來人還是外星人？你是未來人你回到這里有什么陰謀？你是外星人就更過分了，怎么能來賺我們地球人的錢！”

板牙熊說：“噗噗噗，您是有多無聊啊?！?/br>
梁楚無聊環(huán)顧四周，一切景物照舊，并沒有因?yàn)榻移瓢逖佬艿年幹\世界就毀滅了。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問喊：“香蕉怎么賣，跟您說話呢，睡著啦？”

梁楚循聲看去，看到旁邊的旁邊的攤上有個人提著把香蕉。

那里停著一輛腳蹬三輪，車子前面鋪了一層塑料布，上面擺著一些時令水果，賣水果的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似是十分疲憊，雖然在賣東西，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就著溫暖的陽光靠著車子睡著了。

市集本來就亂糟糟的，問價格的那人音量不小，竟然也沒有吵醒她。

梁楚定定看著那邊，雖然重新擺攤才一周多時間，但對這個老太太有些印象，是個脾氣溫和的老人，有時候會帶著孫子一起來做生意，稍微補(bǔ)貼家用。小孫子才四五歲，特別活潑可愛，經(jīng)常聽到他大聲背詩。

買東西的人低聲嘀咕兩句，梁楚想了想，兩邊攤子離得很近，王胖王瘦這邊也用不到他幫忙。而老太太的水果種類不多，就有一些香蕉、蘋果、桃子，在這里待了幾天，就算沒有刻意記憶，耳濡目染的，對價格心里也大概有譜。于是抓起板牙熊揣進(jìn)兜里，輕步往那邊走去：“三塊一斤，五塊錢兩斤?！?/br>
來買香蕉的是個中年男人，把手里那把香蕉遞過來說：“看看這些多少錢?！?/br>
一把香蕉四斤不到，八塊九，中年人給了九塊，示意不用找了。

梁楚認(rèn)真把錢一張一張疊好，沒忘兜里揣，放在攤上用一塊石頭壓住。不是他的攤不是他的錢，進(jìn)了他的口袋就算如數(shù)拿出來，可能也說不清了。

沈云淮修長的手指扶著書脊，瞇著眼睛時不時看這邊一眼，最后索性把書搭到胸前，專心看他。

這是他的人，善良純正，不是不自豪的。

正是中午，多得是中途下班回家的人，半個多小時做成好幾筆生意。多虧了開頭的那個中年人給了一把零錢，后來來買東西的人也沒有上大面額的鈔票，進(jìn)進(jìn)出出，正好夠找零。現(xiàn)在正賣蘋果，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疾馳而近的腳步聲，一同響起的是個女孩聲音，似是有些著急氣惱：“奶奶！”

聽到這個稱呼，梁楚心里哎一聲，登時有些緊張和不好意思。正主來了，要是很熱情地感激他，該怎么應(yīng)付才好啊，他不擅長應(yīng)對這樣的場面。梁楚趕緊把錢整理一下，準(zhǔn)備把錢交給那個叫奶奶的，然后不留下一片云彩的趕快走了。

那個腳步聲在他身后停下，梁楚收好錢回頭看去，是個年輕女孩。

那女孩風(fēng)一樣沖了過來，穿著粗布外套，手里提著一個不銹鋼的飯盒，皮膚微黑，但一雙眼睛非常清澈明亮，正憤怒的看他，一把扣住他手腕：“你是誰？！在這里做什么，你偷東西？！”

梁楚給她說愣了：“……不是??！”

沈云淮站了起來。

熟睡的老人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醒了過來，布滿皺紋的臉上可以看到非常明顯的黑眼圈，顯然長時間沒有休息好了。

這時挑選蘋果的阿姨直腰問：“哦，你不是攤主??？”

王胖蹭蹭跑了過來：“怎么說話呢，誰是賊了，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張嘴就亂說？幫了你們忙還落不著一句好話了是吧？”

女孩愣了愣。

梁楚唯恐被當(dāng)作小偷，連忙把錢奉上。

買蘋果的阿姨道：“小伙子不是賊吧，我剛看到他把上份買桃子的錢，放到那一沓錢里面了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