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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待,今晚無論如何不能再拖了,你可別再找借口。”秦牧秋聞言頓時緊張了起來。數(shù)日前于言與他約定好了要帶他見于母,可是臨了秦牧秋突然生出了退縮之意,念及自己如今連話都說不了,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于是便找了借口說不舒服。于言知道他突然萌生退意的緣由,也不愿拆穿他,于是那件事便不了了之了。今晚于言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一言不發(fā)的帶著秦牧秋就直奔了自己家。“別找借口了,我都跟我媽說好了,你別想躲?!庇谘陨焓謯Z過秦牧秋的手機,想要阻止他用那個機械音再說出什么退縮的話。秦牧秋手機被于言搶走,張了張口卻發(fā)不出聲音,整個人頓時變得焦慮起來。于言開著車并未發(fā)覺他的異樣,一直到了地下停車場將車停穩(wěn),才覺察到副駕駛上的秦牧秋有些不對勁。他伸手往旁邊一摸,被秦牧秋緊繃的身體嚇了一跳,忙下意識的循著對方的胳膊摸到了秦牧秋臉上。這一摸不要緊,于言手里猝不及防的摸到了一手冷汗。“牧秋!你怎么了?”于言打開車內(nèi)燈,便見秦牧秋面色蒼白的縮在副駕駛里,扭開頭似乎不太想被他看到自己的樣子。于言陡然見到秦牧秋如此,整個人都慌了手腳,他解開秦牧秋的安全帶,將人摟進自己懷里不斷的拍著對方的背,口中一直低聲哄道:“沒事了,沒事了?!?/br>懷里的秦牧秋微微發(fā)著抖,渾身繃得筆直,冷汗不斷的往外冒著,狂亂的心跳透過衣衫都能感覺的一清二楚。于言心念急轉(zhuǎn),意識到秦牧秋大概是焦慮癥發(fā)作了。秦牧秋的焦慮癥并不嚴重,平日里極少發(fā)作,除非是遇上自己極端在意的事情時,才有可能被引發(fā)。見于母這件事,原本他也沒那么大的心理壓力,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生出了心魔一般,竟死活都不愿去了。今日于言突然不商量一聲就私自做了決定,秦牧秋原本就不樂意,后來被于言剝奪了說話的機會。他那平白生出的“心魔”,本就是因自己口不能言所致,如今有話說不出,又氣又急,便驟然焦慮了起來。“我們誰都不見了,我現(xiàn)在就帶你回家?!庇谘詭缀跏怯行┦置δ_亂的發(fā)動了車子,倒車的時候險些撞到后頭的車,他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然后又忙里抽閑的幫秦牧秋系上了安全帶,這才穩(wěn)著性子將車開出了停車場。車子駛出小區(qū),向著來時的路行去。于言一邊開車一邊留意身邊秦牧秋的狀況,見對方漸漸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平靜了許多,由于車內(nèi)光線有限,他正開著車也不敢太大意,所以看不太清秦牧秋是否閉著眼睛,但僅從對方的呼吸聲判斷,比方才的狀況緩解了很多。到家之后,于言先是小心翼翼的叫了叫秦牧秋的名字,見對方有了反應(yīng)才伸手打算將人抱住。沒想到秦牧秋不動聲色的避開了于言的懷抱,然后深吸了幾口氣,自己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了車。于言一路跟在他后頭,小心翼翼的,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等待著對方的發(fā)落。不過秦牧秋壓根沒有看他一眼,徑直回了臥室,而且隨手甩上了門。臥室的門只是被關(guān)上了,并沒有反鎖,不過于言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給秦牧秋一些私人空間,等對方平靜一些再去認錯。秦牧秋出了一身冷汗,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驟然而至的極度焦慮讓他經(jīng)歷了十分難熬的一段時間,雖然焦慮已經(jīng)慢慢被克服了,但身心仿佛都有種透支了的疲憊感。他放了一浴缸的熱水,然后將自己整個人浸在了里頭,直到窒息感襲來,他才將頭露出水面。浴室里氤氳的水汽蒸騰著,秦牧秋恍惚中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哪里出了問題。他此前一直無知無覺,哪怕是偶然冒出一些不正常的苗頭,他也都刻意的忽略掉,可今天這些被他強行壓下的苗頭卻毫無防備的突然都冒了出來。秦牧秋想不通,自己怎么會突然開始害怕去見于言的母親呢?只是因為自己說不了話?還是因為自己太在乎于言,所以將這件事看得太重了?無論是什么緣由,這都毫無道理可言。秦牧秋何曾做過如此退縮、毫無自信的事情?可他就是害怕了,就是退縮了,就是自我懷疑了。于言站在臥室門口掐著時間,感覺簡直是度秒如年。臥室里毫無動靜,他覺得秦牧秋縱然有再大的氣,這會兒也該消了,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敲了兩下門,而后才輕輕擰開門進去。床上沒人,浴室里亮著燈。于言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里頭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握著門把手,忍住了直接擰開的沖動,用帶著歉意且身份溫柔的語氣道:“牧秋,我不該不和你商量就自作主張,你別生氣了好不好?”隔著一道門,于言心跳如雷,門的另一側(cè)毫無動靜。“牧秋,我進來了?!庇谘哉f完又敲了一下門,這才推開門進去。浴缸里,秦牧秋一絲不掛的躺在里頭,半個腦袋已經(jīng)沉進了水里,水幾乎差一點就沒過他的鼻子了。于言心里一驚,上前伸手一撈,發(fā)覺浴缸里的水幾乎要涼透了,而秦牧秋整個人都跟著有些冷冰冰的。這一下子把于言的三魂七魄都嚇得差點離體,他將秦牧秋從冷了的水里撈出來,然后扯過浴巾將人包住,健步如飛的將人抱回了床上。秦牧秋的意識有些混亂,一直擰著眉頭,卻沒有睜開眼睛。于言拉過被子將人蓋住,手伸進被子里摸了摸秦牧秋的身體,感覺那股子涼意直接穿過指尖直接釘進了他的心里,頓時就有些血rou模糊。然而他沒什么精力去理會自己的心疼,十分果斷的把自己脫光,然后鉆進被子里抱緊了秦牧秋的身體。迷糊中的秦牧秋又做起了夢,他起先夢見自己跌進了冰天雪地中的冰窟窿,無論如何掙扎也爬不上來。他在水里撲騰著,四肢百骸都被寒意浸透了,仿佛下一秒血液就會被凍住。他能感覺到于言一直在周圍焦急的尋找著他,他大聲呼喊著于言的名字,可于言無論如何也聽不到,呼喚他的聲音越來越遠,幾乎要聽不見了。秦牧秋的掙扎漸漸停止,他覺得自己大概要凍死這冰窟窿里了。突然一雙有力的大手將他從水里撈了起來,繼而他身上的寒冷開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開始流動的溫暖。身體熟悉的觸感驟然襲來,周圍頓時被熟悉的氣味包圍,秦牧秋下意識的伸開雙臂摟住了于言。他冰涼的手臂把于言激的打了個寒戰(zhàn),隨后更加用力的將人摟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