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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明知有人挑釁,卻不想理會。 做了一輩子別人口中的瘋子,做一次縮頭烏龜又怎樣? 他只想抱著她。 有時候青燁會思考,為何他就開始在意小白了,這個問題,從第一次確定關系開始,到親自見到活生生的小白,他的底線從不得被挑釁威嚴,到不得被她使喚,再到可以肆意讓她撒潑。 但那個疑問,一直沒有得到答案。 沒有答案,就像是他那消失無蹤的記憶一樣。 就像是直覺,也是冥冥中注定了一樣,他一看到她,聽到她的聲音,就會覺得很有趣,她的一顰一笑都讓他覺得親切,一舉一動都如此貼合心意。 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可以。 疼的時候他總想抓住什么,如今算是徹底抓住了。 青燁忍著疼閉上眼,將臉頰貼上她柔軟的發(fā)邊,聞著熟悉的香味,手又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脊。 不管有什么,明日再說便是。 他已經(jīng)太久沒有享受到這份安寧了。 第58章 陪伴 “那魔頭察覺到了風吹草動, 已經(jīng)跑了?!?/br> 和宋顏會和時,江文景冷淡說出這件事,神色并不好看, 宋顏驚訝道:“怎么會?他居然也會……” 他們料定了血月臨空之日,衡暝君就算再虛弱, 一旦被挑釁,也一定會選擇出手,這魔頭就是個瘋子,寧可自損八百, 也要傷敵一千。 誰知道他居然跑了? 聞風而逃?害怕了?認慫了? “不對。”宋顏想到什么,又不解道:“我們有備而來,時間有限, 錯失這個時機, 或許這魔頭便會藏起來,等這七日過去后再出現(xiàn),到時候再想對付他便難上加難……江兄為何不出手攔住他?我們二人聯(lián)手,加上法寶,未必沒有勝算。” 江文景眉目沉凝, 冷淡道:“這才第一日,等再過幾日, 他會更虛弱,不急。” “他逃不掉的。” 宋顏欲言又止,總覺得江文景有些不對,但還是作罷。 江文景走出屏風, 在這空無一人的溫泉暖池邊走動,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那一縷若有若無的幽香,陌生又熟悉。 江文景停留在方才白秋坐的地方, 垂目看著玉臺上濺起的水漬,那二人纏綿親吻的模樣似乎還歷歷在目。 “白秋?!彼袜?,唇齒間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 白秋,白秋。 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何青燁失憶之后,會放棄唐棠,喜歡上這個女人了。 她的確是有從前唐棠的影子,那種熟悉的感覺極為強烈,但又說不上來,但也并非完全相似,這個白秋甚至比唐棠更要明媚肆意,唐棠從前看似活潑,但江文景知道,她過得并不快樂。 唐棠從前喜歡的是這魔頭,但一切從來之后,唐棠滿心滿眼只有他。 他已經(jīng)得到了唐棠。 等到再滅了這魔頭,一切便結(jié)束了,世人只會知道唐棠是他的道侶,再也無人知道,唐棠與那魔頭之間有何羈絆。 她只是他的。 宋顏在一邊驚訝地看著他,江文景垂目收斂了神色,轉(zhuǎn)身淡淡道:“走,趁著這魔頭躲起來,正好去與諸位掌門商議一下剿滅魔修之事。” 他走得毫不留戀,背影卻透出一絲倉促狼狽,宋顏一頭霧水地跟了上去。 - 這幾日,青燁的情況還在繼續(xù)惡化。 他一開始還會老實地睡在白秋身邊,抱著她入眠,但一夜之后,白秋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漆黑明亮的眸子已經(jīng)失去了焦距,被一片血色取代,手涼得如冰碴子,她只是碰了一下,便凍得對著手指哈了哈氣。 他便主動和她拉開了一些距離。 白秋一下子慌了,拿被子裹緊青燁,抱著他道:“沒事的,沒事的,只是涼了一些,要不我們?nèi)タ净鸢???/br> 他被她緊緊抱住,干瘦得只剩下骨節(jié)的手指微微蜷起。 “還有六日?!彼f:“每一天,我都會變得更可怕,會喪失視覺、聽見,肌膚一寸寸腐爛,骨頭慢慢斷裂……” 白秋沒想到會這樣,嚇得說不出話來,捂著唇看著他。 他勾了勾唇角,語氣淡得仿佛是在說別人的痛苦,又慢悠悠地微笑道:“然后,我會逐漸嘗到死的感覺,不過再怎么瀕死,我都死不了的,誰也別想殺死我?!?/br> “到了第七日,我便會如同死尸,看不見,聽不見,甚至不知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br> 他掙開她的手,又抬了抬下巴,冷淡地嗤笑一聲,“不過,這也只有七日罷了,沒什么可擔心的,我就算淪落至此,那些人也不是我的對手——” 話音還沒說完,白秋的眼淚便啪嗒一聲,落在了被褥上。 緊接著,又是好幾聲“啪嗒”聲,豆大的淚珠子順著臉頰滾落,瞬間洇濕一片被褥。 她哭了。 青燁的話戛然而止,微微瞪大眼睛,盯著她,得意輕蔑的神情就這樣僵在了臉上。 “小白?” “你有病嗎!”白秋猛地抬頭,狠狠地瞪他,眼底噙著淚水,邊哭邊抽泣,忍不住又大聲罵他:“這有什么好得意的!對你而言,不死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嗎?明知道自己會這樣,為什么不好好養(yǎng)傷?你若一心求死,那你自殺便是,又何必折磨自己?” 她第一次這么失態(tài),嗓音又大又急,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哭腔。 青燁第一次被她吼,一時竟沒反應過來,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你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嗎?你明明知道,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真的沒有辦法……我……”白秋的嗓音越來越啞,說到這里,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又大聲地打了個哭嗝,扭過頭去。 她心疼他啊。 白秋越想越氣,越氣越想罵他,可一轉(zhuǎn)頭,又看見他這凄慘的樣子。 她只能這樣哭。 白秋抬手抹了抹眼淚,死死地咬緊下唇,一邊難過,一邊粗暴地用被子將他裹得更緊,甚至一把蒙住了他的頭。 青燁沒動。 氣氛有一瞬間的僵滯。 許久之后,她聽見青燁低聲道:“小白,別哭?!?/br> “我……”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能氣哭她,他也不是故意要刺激她的。 他只是想說,自己很強,強到即使到了第七日,他也不會真的死掉,虛弱只是維持七日而已,他很快就能恢復如常……但看到她這樣,他發(fā)現(xiàn)他弄巧成拙了。 她聽不得這些。 她在意的不是他會不會死,漫長的生命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如果死對他來說是解脫,她也許并不會無法接受。 她在意的是他會疼。 青燁不會安慰人,也從未哄過誰,只能默默地看著她哭得像兔子一樣的眼睛,用沉默表達自己的關心。 白秋低頭,看著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