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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可怕的表情,讓宋顏微微一怔,隨即垂目安靜地聽他吩咐。 “自他成為魔靈,各大宗門戰(zhàn)戰(zhàn)兢兢千年,不得終日,第七日,無論殺不殺得了他,我們都必須出手?!?/br> “這天,也是時候變了。” - 第七日,晨光熹微之時,那些修士果然沖了進來。 如墨黑夜里一縷血紅的月亮高懸天空,無盡的魔氣在黑夜中蔓延,天地之間皆是沉悶的殺氣,血月高懸,朝霞映著天邊的云,如一片燒起來的火光。 血月的紅光連接著火紅的朝霞,映著石階上的鮮血,天地之間,都似被血色重重浸染。 “刺啦”一聲,白秋手中的劍被打飛出去,整個人飛了出去,狠狠跌落在地。 白秋喉間血氣翻涌,咬牙咽下一口血,撐著手還想要爬起來,頸間卻多了一把殺氣凜然的劍。 是江文景的劍。 江文景居高臨下地握著劍,劍鋒貼在她的頸間,他的眼底皆是嘲諷,“連劍都握不住,做些無謂的掙扎,真是可笑?!?/br> “裝得再像,也掩蓋不了事實,事實便是……今日你與那魔頭,一個都逃不了?!?/br> “老實交代他在哪里,可以饒你不死。” 白秋狠狠瞪著他,唇邊掠起一絲得意的笑,一字一句道:“你找不到他的?!?/br> “有本事你殺了我,明日等他恢復,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江文景微微一顫,盯著她倔強的眸色,沒有說話。 記憶中,千年之前的唐棠,也是這副神情。 剛硬,倔強,死不回頭,決然地對他說:“你殺了我便是,我就算死了,你也別想得逞?!?/br> 她從前就是這樣,不撞南墻不回頭,不管他如何威逼利誘,甚至一次次降低底線,甚至不計較她從前與青燁的種種,說只要她肯回頭,他一定會好好護她。 她仍舊不肯回頭,寧死也不肯。 仿佛讓她與他在一起,是什么比死還可怕的事。 如今他又見到了這一幕。 相似的神情,又是一模一樣地挑釁著他,為了同一個人。 他從前喜歡過唐棠,喜歡過這么純粹的她,她并不是壞魔,她甚至是他見過,最善良,可愛,懂事的魔,她純凈得甚至讓他自慚形穢。 唯獨這一點,總是讓他痛恨。 這個白秋也是如此可恨。 江文景的眼底瞬間變得血紅,握著劍柄的手背上青筋浮現(xiàn),恨不得立刻一刀斬下。 但是對上這雙眼睛…… 跟在江文景身后的唐棠怨恨地盯著白秋,一看到江文景遲疑,便連忙道:“師兄!就是她之前口口聲聲說是師兄你殺了我,如果不是她,棠兒的臉,也不會成為如今這副樣子……師兄!” 江文景驀地回神,與唐棠急切的視線對上。 是了。 唐棠就在他身邊,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他驀地閉眼,復而睜開,眼底一片漠然,對著白秋沉聲道:“之前你如何對唐棠,我便如何對你,將你吊在山門處,我倒要看看,他是愿意做一天的縮頭烏龜,還是拼死出來救你。” 一邊的唐棠露出得意的笑來。 江文景說完,再也不多看白秋一眼,收回劍轉身,一邊的幾位修士走近白秋,正要將她捆起來,白秋撐著地面,慢慢往后挪,警惕地盯著所有人。 江文景可真是好樣的。 她決不能成為誘餌,白秋看著轉身離去的江文景和唐棠,驀地開口道:“江文景,你是不是心虛了?” “唐棠?!彼聪蚰悄▼尚〉谋秤?,冷笑道:“我可沒有騙你,千年前就是他殺的你,他只不過是不敢承認罷了,我好心提醒你,沒想到你居然如此愚蠢?!?/br> “江文景可不愛你,他若愛你,會讓你勾引我夫君嗎?” 唐棠猛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你閉嘴!” 白秋偏不,她繼續(xù)嘲諷道:“你明明看到了,千年前你與我夫君才是一對,不過真可惜,你如今居然喜歡上了害死自己的人,不過幸運的是,我夫君也不喜歡你了呢,像你這么蠢的女人,根本不配被他喜歡?!?/br> 唐棠怒不可遏,猛地上前,拔高了聲音,“你再說一遍!” 看,被激怒了。 白秋盯著她的臉,微微一笑,以一種輕蔑的語氣繼續(xù)道:“你看你,現(xiàn)在這么丑陋,你覺得江文景還會喜歡你嗎?全天下的男人都不會喜歡你的,而你,如今只配當他們的附屬品,被他們反復利用,玩弄于股掌之中?!?/br> “真是可悲啊……” “啪!” 一聲清晰的巴掌聲,白秋被扇得轉過頭,從耳廓到牙根,都疼得泛酸。 她磨了磨后牙槽,垂下眼。 唐棠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怨毒的聲音聲音響起,“如果不是你,我豈會毀容!” “我今日便要毀了你的臉!” 唐棠抬手,掌心驀地出現(xiàn)一把劍,貼上了白秋的臉。 那把劍不同于其他的劍,劍身蔓延著熟悉的黑色紋路,白秋看到的剎那,便感覺無比熟悉。 臉頰貼著冰冷的劍身,唐棠死死地盯著白秋,眼底俱是恨意,“你都是騙我,我今日一定要毀了你的臉,從今以后,你才不配——” 唐棠尚未說完,白秋突然動了。 她飛快地握住這把劍的劍鋒,竟然不顧自己的臉,猛地往前,唐棠尖叫一聲,看著直接握劍的白秋,看著她掌心的鮮血,眼神震驚得仿佛像是看著什么瘋子。 白秋奪劍一氣呵成,竟直接用手抓著劍鋒,將劍抵在了唐棠的脖子上。 這一切只在一瞬間。 江文景猛地轉身,“你!” 唐棠拼命地掙扎,白秋用力地按住她,無論唐棠如何用修為沖撞她,白秋都巍然不動。 她一只手掐著唐棠的脖子,一只手就這么握著劍,抬眼看向江文景,有恃無恐地笑道:“來啊,一起死啊?!?/br> 掌心的血順著劍,滴滴答答地落下,滴落在唐棠的身上,瞬間染紅了裙裾。 唐棠看著身上的血,難以置信地抖了一下:“你瘋了!” 白秋知道,自己沒瘋。 她現(xiàn)在清醒地很。 只要撐過今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心里向往著,她已經(jīng)什么都不怕了。 鮮血仿佛無窮無盡,血染紅了整把劍,掌心的那把劍,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發(fā)出輕微的嗡鳴。 那把劍似乎蘇醒了。 白秋忽然感覺到一股奇怪的力量涌入體內(nèi)。 熟悉的氣息,伴隨著熟悉的記憶,不屬于自己的心法卻瞬間被喚醒。 血液瞬間沸騰起來,沖上四肢百骸,有什么東西在體內(nèi)瘋狂叫囂著。 ——來自手里的這把劍。 握著劍的那把手,忽然感覺到一股無窮的力量,蠢蠢欲動,伴隨著劍身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