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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前幾日的事情,神色之中飽含歉疚,“江文景所查到的禁術,也多半出自玄靈派收錄的古籍之中,上回是我疏忽,弄錯了江文景的意圖,險些……害了你。這回我再去仔細找找看,玄靈派和靈云宗都有些許蹊蹺,一定還有些事情,是我們尚未發(fā)現(xiàn)的?!?/br> 為什么天玉蟬當初會被李鋮帶走,這期間又是不是有什么關聯(lián)呢? 江文景那把匕首,又是從何處尋來的? 宋顏覺得這一切還沒完。 他眸底掠過一絲暗光,薄唇微微抿起,透出幾分冷肅之意,白秋看著他堅決的態(tài)度,忍不住道:“其實……師兄啊,你真的不欠我的?!?/br> 反倒是她才要謝謝他。 如果不是他,她怎么重生之后又找到青燁呢?后來的前塵珠,也是他親手給她的,如果不是他,之后她又會錯過許多。 明明不算什么親近的朋友,前世甚至是一正一邪。他待她這么好,反倒是她,還一直不曾幫過他什么。 宋顏垂目望著白秋,有些欲言又止,最終但笑不語。 他不會告訴她,前世她死去之事,他亦有愧疚。 明明知道什么選擇才是最好的,也知道她是無辜的,不該遭受那些,宋顏向來耳清目明,對是非洞悉于心,卻唯獨糊涂在了這一件事上,選擇冷眼旁觀,眼睜睜地看著江文景做那些錯事,卻沒有阻止。 甚至還參與了那一場圍剿。 只是沒有拔劍而已。 于是她在他眼前墜崖,青燁入魔,天下生靈涂炭,再無可以挽回的余地。 宋顏從前與她說過話,那時她還未曾與江文景反復成仇,時常托他向江文景傳信,偶爾也會拿他當成不遠不近的朋友,問他平日在做些什么,忙不忙,為什么不對她這個魔修出手,話多得很。 宋顏那時年紀尚輕,頗為靦腆拘謹,與她之間話不多,心里又總是覺得好笑——怎會有如此聒噪又天真的魔修,天天纏著正道說話的? 后來她死了,青燁聚魂,宋顏看著江懷瑜手中那一縷微弱的魂魄,才終于起了一絲別的念頭。 這一次,他來當她師兄,讓她快樂無憂地長大,擺脫從前的一切,或許就能挽救這一切呢? 事實證明,這一次他的選擇沒錯。 宋顏鄭重許下諾言,一定會為她尋找救青燁的辦法,隨后便告別白秋,白秋送了他一路,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天照城外,她才折返回去。 玄猙好不容易見了她,在她去見青燁之間把她截胡,問道:“主人近來如何了?” 白秋支吾道:“嗯……還可以吧。” 玄猙凝眉:“什么叫還可以?” 白秋沒個好氣,一臉陰郁地反問道:“他的傷口還在流血,但能下床了,還能趁我不備干壞事了,還時不時變成原形,把我捆住,你說這算好還是壞?” 玄猙:“……” 就,是好是壞不知道,但聽出來秀恩愛的意思了。 玄猙也有些焦躁,同樣陰郁了臉色,又換了個措辭,問:“那……那若從照顧方面來說如何?從前你照顧主人,少不得需要旁人幫忙,如今主人可好到無須你再時不時找旁人的地步了?” 什么找不找旁人……這都什么跟什么,問病情就病情,哪有從這個切入點問的? 你不覺得你這話問得很奇怪嗎? 白秋被他問得噎了一下,第一反應是這條蛇腦子有病,連話都得奇奇怪怪了,一抬頭,看見這條蛇有些按捺不住的陰沉黑眸,眉宇間透出幾分焦躁。 這副模樣……哪里是單純的關心,倒像是有別的心事。 她忽然心念一動。 “我這幾日還是想和白禾睡呀。”她笑嘻嘻著,故意和他訴苦道:“你不知道青燁有多鬧,我夜里不能歇息,只能去纏著白禾了,雖然白禾她很害怕,還可能被青燁殺掉,但我才是衡暝君夫人,她再怕也得陪我,偶爾還必須幫我照顧青燁,若是做不好,也會有點責罰的……” 她故意這么說,這條蛇的表情果然瞬間冷了下來。 玄猙沉聲道:“下面的女魔修任你使喚,你為難她作甚?” 白秋抬了抬下巴,理所當然道:“她是我的姐妹,我就要為難她,你管她作甚?你和她什么關系?用得著你管?” “……”玄猙被她一噎。 他暴躁地捏了捏袖中的手指,骨節(jié)沉沉一響,如果不是動不得白秋,玄猙此刻簡直按捺不住沖動了……他平日在主人跟前伺候都吃不消,她怎么能如此為難白禾? 若非是今日宋顏來,玄猙已經快半個月不曾見到白禾了。 前些日子覺得心口不暢,隨口把文禹叫來診治,文禹看了半晌,表情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調侃道:“魔君,您這是相思病啊。” “看來,等衡暝君好了,白禾姑娘回到您身邊來,您才能好起來呢?!?/br> 瞬間僵住的玄猙惱羞成怒:“……胡說!給我滾!” 說滾就滾,文禹不帶一點兒猶豫的,悠悠地往外走了幾步,又被身后的魔君咬著牙叫住,“慢著!” “相思病這事……”玄猙的牙齒氣得都要打顫,忍著那股羞恥感,低聲威脅道:“給我保密!不許外泄!” 文禹敷衍點頭:“哦?!?/br> “您得了相思病的事屬下一定不說,屬下會將相思病封在心里,就算別人問是不是相思病,屬下也不會說您得的是相思病。”文禹一口氣又說了四個“相思病”,語氣很詭異,像是故意氣他似的。 玄猙:“……”如果不是還留他有用,他一定殺人滅口了。 所以現(xiàn)在,看著一臉得意的白秋,玄猙也真的是暴躁極了。 一個兩個的,都恨不得把他活活氣死…… 白秋就算了,文禹是他下屬,不恭敬也算了,但是!連白禾這丫頭都從沒對他畢恭畢敬過! 玄猙這魔君當?shù)梦瘜嵄锴?,但終究是忍不住,深呼吸片刻,驀地靠近了白秋。 他眸子逆光,翻騰著威脅之意,沉聲道:“你放了白禾,是誰都可以,但不能是她,除了你,誰在主人跟前都危險,她若有什么三長兩短——” 話還沒說完,身后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咦?你們在聊什么呢?湊得這么近?” 玄猙猛地一僵。 白禾也追了出來,不過她修為低,飛得不如他們快,結果一過來就看見玄猙好像在和白秋說悄悄話,白禾第一次沉默了,眸子在他們之間轉了好幾個來回。 白禾忽然想起,從前白秋被玄猙單獨關起來過。 玄猙對白秋有過非分之想。 即使是梵海城第一次相見,白禾被他的原形嚇得打顫,他卻單獨與白秋對視了好久。 突然想起這一切的白禾,看著玄猙的眼神里,突然掠過一絲恍然大悟。 這死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