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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巴處留下淡青色的掐痕, 她都未曾掀開眼皮多看他一眼。 青燁頓時僵住。 他他掐著她下巴的手猛地顫了一下,眼底的笑意一點點褪去,周圍的氣場瞬間變得冷凝, 眸底醞釀著可怕的情緒。 “醒醒!”他手忙腳亂地把她抱緊懷里,懷中的人像是沒骨頭似的,手臂順著滑落,歪著頭靠他的懷里,宛若沒有生命的尸體。 但鼻息仍舊是均勻平緩的,就像睡著了一樣。 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慌從青燁心頭彌漫開來,他只顧著用力抱緊她,一遍遍呼喚著她,嗓音逐漸變得聲嘶力竭。 “小白!” “白秋?!?。 ?/br>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青燁的身子晃了晃,臉色越來越慘白,襯得黑漆漆的眸子茫然空洞, 懷里的人沒有回應(yīng)。 明明昨夜還是好好的,她一直在他身邊,怎會…… 難道是混元玉? 青燁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底掠過一絲驚懼之色,抿起唇,把她放了下來,用手去摸自己的心臟。 掌心溢出的黑氣強行侵入心臟,卻受到了混元玉的抵觸,心口的觸感越來越灼熱,炙烤著四肢百骸,連魂魄都感覺到了難耐的灼燒。 混元玉的力量……的確比昨夜削弱了不少…… 可又為何會突然削弱? 青燁猛地閉眼,眼睛紅得幾欲滴血,垂落一邊的手咯咯作響,五指都快要活生生折斷。 他把她平放下來,蓋好被子,拂袖給她罩上一層渾厚的結(jié)界,身影便立刻消失在了閣樓之中。 天照城內(nèi)的守衛(wèi)剛到了換班的時辰,那些魔修尚未離開,變感覺到一股極其強橫的魔氣自頭頂掠過,方才升起不久的太陽,又被滾滾黑云遮蔽其后,彰示著衡暝君突然失控的怒火。 天色倏然暗了下來,四下陰風驟起,風卷落葉殘枝,剛勁洶涌,那些魔修險些被吹得站不住。 “方才那是……”一位魔修抬頭看著黑云席卷的方向,驚懼道:“難道是衡暝君?” 一邊另一位魔修揣測道:“衡暝君甚少露面,今日居然又親自出現(xiàn)了,但為何如此反常?倒像是發(fā)生了什么激怒他的事,難道是出什么事了?” “太可怕了?!庇腥诵挠杏嗉碌?。 而與此同時,那黑云還在無窮無盡地往四周席卷,如同瘟疫迅速蔓延,非但籠罩住了整個天照城,甚至大有往四周擴散之勢。 偌大的魔域一點點被黑暗蠶食,直至變得比黑夜還要黯淡,所有的魔都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驚懼于衡暝君可怕的力量,在這翻滾的黑云之下瑟瑟發(fā)抖。 全魔域震動。 玄猙察覺到不對時,第一反應(yīng)不是去追青燁,而且直接去閣樓。 果然,那座閣樓被結(jié)界擋住了。 白秋就在里面。 “這是發(fā)生什么了?”白禾也顧不得和玄猙鬧別扭了,一瞧見玄猙,便纏著他焦急道:“為什么白秋不出來?衡暝君突然這么生氣,是不是白秋出事了?否則如果她在的話,一定不會讓衡暝君突然失控!” 白禾話未說完,忽然想起一個可能性,驀地噤聲了,眼底卻逐漸有水光凝聚起來。 “會不會是她選擇——” “別亂想!”玄猙低喝,打斷她的揣測,“她不會這么做,也心知肚明這么做的后果,一定是因為別的事?!?/br> 白禾咬緊下唇,重重地點頭,扯了扯玄猙的衣袖,“你……要不要去看看你主人?我可以陪你去,但是要注意安全,別惹怒他……” 上回玄猙斷臂之事,她還心有余悸。 玄猙抬手按了按眉心,腦子里一團亂麻。 許久之后,他睜開眼,吐出一口冰涼的濁氣,“我自己去?!?/br> - 玄猙找到青燁時,青燁正站在那陰冷的地牢之中。 整個地牢都彌漫著黑霧,一進去便如同進了迷霧籠罩的森林,伸手不見五指。 這黑氣不像是單純的魔氣,主人的魔氣濃郁,卻極為純凈,玄猙身為魔,當初甚至能借著主人身上的魔氣修煉,可這黑霧……卻裹挾一種更強勢又壓抑的氣息,沖擊著玄猙的丹田。 這更像是……生于魔域與人間交界處的混元玉的混沌之氣。 玄猙愈發(fā)心驚rou跳,他也是第一回 ,如此正面地接觸到混元玉的力量。 如此強橫。 玄猙不知在里面摸索了多久,循著越來越濃郁的氣息,才終于來到關(guān)押著李鋮的那間牢房外。 青燁站在一片濃霧之中,與黑暗融為一體,仿佛他就是黑夜。 玄猙聞到了空中濃郁的血腥味。 “主人?”玄猙抬起頭,低聲道:“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主人為何單獨在此?屬下很擔心主人,主人若有什么事,大可吩咐屬下去做?!?/br> 前面的人聞聲動了動。 玄猙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息靠近,那冷意像是冰窖里的冰散發(fā)出來的,像冰錐狠狠刺扎在皮膚上,如有實質(zhì)。 緊接著,玄猙便感覺到掌心被塞入一把匕首。 玄猙一驚,下意識收緊手指,摸到那肖似匕首的形狀、玉石般的觸感…… 玄猙腦子里浮現(xiàn)一個東西的模樣來,低頭看清手中的東西時,瞳孔猛地一縮。 ——江文景的那把匕首?! 這是可以殺死主人的東西……玄猙記得他們把匕首留在了禁地,隨后不久,玄猙便命人封了那里,怎么會突然…… “主人?”玄猙咬牙,沉聲道:“您不是早就和夫人約好——” “她被我害了?!鼻酂钫f。 玄猙話未說話,又被這一句話撞得心尖一顫,突然沒了聲響。 青燁從他身邊走過去,沿著地牢的走道緩緩?fù)庾呷?,說過之處,心口還在彌漫著更深的濃霧。 他邊走邊說,微涼的嗓音回蕩在四周,“混元玉想從我體內(nèi)脫離出去,我以外力強制壓制,它不得解脫,自會想盡辦法,借助一切力量?!?/br> 譬如他身邊的白秋。 她是離他最親近之人,昨夜那一番忘情地糾纏,便是給了混元玉機會,讓它以她為媒介逃離,而她修為未曾達到可以承受混元玉的地步,便因此而醒不過來。 只可惜他知道的太晚。 “李鋮和江文景騙我?!鼻酂畹f著,語氣平靜無波,尾音卻透著下沉的戾氣,語氣透著些許嘲諷,“什么只有法陣可解,這世上萬事哪有唯一的辦法,根本不止有一條路。” 他諷刺地笑:“我可真是愚蠢呢?!?/br> 混元玉從他體內(nèi)脫離會讓他消失,可小白承受不住混元玉,也會因此而受到波及,根本不會活下來。 他想了無數(shù)的可能性,都想不出她能從混元玉手里活命的可能性。 怎么可能活命……他對混元玉的力量心知肚明,世間萬物接觸到它,只會被它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