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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河流的水位下降了很多,而河岸上的泥土還是濕潤的,想必不久前這河流的水位才突然降了下去?!?/br>青漓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接口道:“他們在上游堵住了河水?!?/br>“正是。”齊風(fēng)站起身,拍干凈手上的泥,問道,“將軍意欲如何破城?”青漓望著遠(yuǎn)處巍峨的闕州城,輕輕道:“將計就計?!?/br>夜里,前鋒營中安靜了下來,只余營火熊熊燃燒,軍帳都暗了下來。闕州守將徐克在城墻上遠(yuǎn)遠(yuǎn)望著河邊的陷入沉睡的軍營,陰狠一笑,側(cè)頭對一旁的將領(lǐng)道:“派人給堤壩上傳信吧?!?/br>一騎悄悄從西門飛奔出城,奔河流上游而去。不久,一聲震天的巨響自上游的山中傳來,然后大地一陣劇烈的震動,有轟鳴聲漸近,水浪怒吼著奔騰而至,河床漸漸無法將龐大的水流收攏,洪水沖出了河道,轟然撞進(jìn)一旁的軍營中,一片浪濤中,軍營被一沖而毀,那片地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許久,水勢緩和了下來,水位降到了正常的高度,河流恢復(fù)了平和,只余原本的營地一片狼藉。就在這時,闕州城城門轟然開啟,大隊人馬在夜色中高聲沖出,如雷鳴般沖向原本營地的位置,一騎當(dāng)先深入,卻是闕州守將徐克。他橫刀策馬沖入狼藉之中,環(huán)顧四周七歪八扭搖搖欲墜的軍帳,找到了被拱衛(wèi)在中間的最大一方軍帳。他猙獰一笑,以刀身拍馬,大喝一聲沖了過去:“闕州守將徐克在此,無知女娃快快受死!”刀光一閃,徐克已經(jīng)劈開帳簾沖了進(jìn)去,然而里面卻是空無一物,這軍帳就只有這一個帳子而已。徐克一驚,外面已經(jīng)傳來慘叫聲和雷鳴般的蹄聲,他連忙調(diào)轉(zhuǎn)馬頭,一邊大吼著一邊沖出軍帳:“全軍撤回城內(nèi)!”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迎面飛來一騎,馬上那人橫一桿銀槍,白衣銀甲,快如閃電。她的身后,黑甲士兵如潮水般席卷而來,闕州城士兵的紅甲迅速被淹沒其中。青漓持槍一刺一挑,生生將迎面撞上的徐克從馬上挑了起來。她一勒馬,直接高高挑著徐克的尸身,以內(nèi)力大喝道:“寧王軍前鋒大將青漓在此,降者,不殺。反抗者,死!”頓時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那人高舉銀槍,身影如劍高坐馬上。遠(yuǎn)山傳來了回音,烏云散去,月色朗朗,映照著那人天神般的身影。一片死寂中,闕州城兵扔下武器的聲音格外響亮。闕州城破的消息很快傳遍大江南北,京城的人慌亂無比,北方的人焦急萬分。各地的茶館中,說書先生開始講那寧王軍前鋒大將的傳奇:“那女將軍只身沖向闕州城大將徐克,槍如銀蛇,電刺而出,生生將徐克一槍挑了起來……”一個一身黑衣、斗笠遮面的老者輕輕擱下茶錢,悄無聲息地走出了茶館?;氐娇蜅#险咻p輕摘下斗笠放于桌上,露出一張怪異丑陋的臉:臉上肌膚凹凸不平,像是燒傷一般的痕跡,焦黑的皮膚之下,不時暴起一條詭異的黑色血管,然后又像一條蛇一般蜿蜒游走,消失于皮膚之下。老者拿起枕邊的包袱,打了開來,里面是一些小巧的瓶瓶罐罐,他將這些看上去一模一樣的瓶瓶罐罐揀出來,整齊擺在桌子上,某一個瓶子突然跳動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那瓶子的瓶身,口中輕聲安撫道:“乖,這次用不上你?!?/br>然后他輕撫著手中從包袱里拿出來的最后一個格外小的瓶子,桀桀一笑。Chapter16似乎是一夜之間,烽火點燃了華夏七州?;⒕嵩谄街莸钠酵踅K于不能再坐看葉沉淵一路殺到京都,平王軍連夜殺到京都,破曉時,連宮門都轟然一聲倒塌。,似乎昭示著一個時代的終結(jié)。葉沉淵面色淡淡地聽完京都撤離的探子的匯報,擺了擺手讓他退下,轉(zhuǎn)身看著華夏七州地圖,眸光深沉難辨。葉舟依然在寧州鎮(zhèn)守,只有戰(zhàn)蒼和青漓在軍帳中。戰(zhàn)蒼也站在地圖旁,臉色難看的很,仿佛下一刻就要抓起劍殺到京城去。青漓倒是依舊面無表情,坐在葉沉淵的榻上,在啃一個桃子。“主上?青漓姑娘?你們都不著急嗎?那葉沉楠都不要臉地打進(jìn)京都了,我們不應(yīng)該趁他還沒坐穩(wěn),抓緊時間,趕緊到京都去嗎?”葉沉淵沒理他,青漓本來專心在啃桃子,發(fā)現(xiàn)突然安靜下來,于是抬頭看了看,見戰(zhàn)蒼一臉憤憤之色,葉沉淵又沒有開口的打算,于是將桃核一扔,走到戰(zhàn)蒼身邊,拍了拍他,認(rèn)真道:“不如讓那個誰來殺父奪位。”葉沉淵背對著他們,聞言眼里彌漫上笑意。戰(zhàn)蒼頓了頓,也反應(yīng)過來,一拍手,換上了喜色,興高采烈道:“對?。∥以趺礇]想到!怪不得主上不著急呢!還是青漓姑娘了解主上!這種遺臭萬年的事就讓葉沉楠干吧!”青漓見他開竅,滿意地又在他肩上拍了拍,然后才走了回去,乖乖坐好。葉沉淵已經(jīng)幾乎抑制不住笑意,才聽見戰(zhàn)蒼哀嚎出聲:“青漓姑娘!我的衣服啊!”葉沉淵清了清嗓子,轉(zhuǎn)身的瞬間換上嚴(yán)肅的表情,沉聲道:“雖然要葉沉楠先入京城,但是也不能放任他太久,一定要在他的登基大典完成之前搶回京都?!?/br>戰(zhàn)蒼只能停止狼嚎,躬身應(yīng)道:“是,我這就傳令三軍隨時準(zhǔn)備著?!闭f完,他哀怨地抬起頭看了葉沉淵一眼,卻明明白白看見了葉沉淵眼中的笑意,他一愣,怒氣沖沖轉(zhuǎn)身出了軍帳,嘟囔道:“這一對坑人的!”摔上帳簾走了幾步,自己也笑了出來。軍帳里只剩下葉沉淵和青漓兩個人,葉沉淵這才走到角落里,在水盆里將一方帕子潤濕,走回青漓身前拉起她的手,仔仔細(xì)細(xì)輕柔地替她擦干凈手上的桃汁。他一邊垂眸專心替她擦著,一邊淡淡道:“為什么要戰(zhàn)蒼身上擦手?”她從來都不主動觸碰別人,除了他。青漓用被擦干凈的那只手撐住腦袋,乖乖道:“新衣服,干凈?!?/br>葉沉輕輕拉起她另一只手,繼續(xù)問道:“我的衣服也干凈,怎么不過來擦?”青漓用一雙清黑的眼睛望著他一身干凈如雨后晴空的藍(lán)衣,乖乖道:“把衣服弄臟了不好?!?/br>葉沉淵淡淡笑出了聲,道:“既然知道這樣不好,以后不論是誰都不要用他的衣服擦手了,知道了嗎?”“哦?!鼻嗬禳c了點頭,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修長的手指,然后忍不住偷偷動了動手指,手指便擠進(jìn)了他的指縫,成十指交握狀。葉沉淵一愣,手上不動了,也凝望著兩人交握的手。青漓見他沒有反應(yīng),手小心翼翼地更加與他緊握,直到掌心相貼。像是頓悟一般,青漓突然抬頭,飛快地起身在葉沉淵臉上親了一下。葉沉淵眸色頓時一深,飛快伸手拉住親完人滿意地想要離開的青漓,一手環(huá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