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盒，“這個字我不認識?！?/br>
    “不認識你就敢買？”

    “......”

    他語氣平靜，但衛(wèi)惟知道，他有多平靜就有多生氣。

    應仰板著臉嚴肅嚇人，“不認識你就敢吃？”

    藥盒被他拆開，鋁塑板上整整齊齊的白色藥片少了一粒。

    “.......”

    衛(wèi)惟下意識摸摸自己耳朵，忘了毀尸滅跡了，這下要完。

    “應仰，”衛(wèi)惟討好著抱他胳膊，“我就提前吃了一片，我....我們不是沒那個什么嗎？”

    “你還想吃幾片？”應仰扔了手里的藥，氣得恨不得打她一頓，“你知不知道這個有什么副作用？和你說了多少次，你身體不好別亂吃藥?！?/br>
    應仰深呼吸讓自己冷靜點，偏過頭去不看她，“你死了這條心。別說我現(xiàn)在不會，就算我會，我他媽也不用你吃藥?！?/br>
    說到最后臟話都出來了，衛(wèi)惟知道人真生氣了。得哄，不哄一會能砸了桌子。

    “我錯了，”衛(wèi)惟直起身子去捧他的臉，“別生氣，我這就把它扔了，”衛(wèi)惟像在哄小孩，隨手把藥盒撥拉到地上，“你看我把它扔了，你別生氣了?！?/br>
    衛(wèi)惟去撫他的眼眉，“我再也不碰這個了，你板著臉就不好看了?！?/br>
    人還是不理他，衛(wèi)惟晃晃他的胳膊，聲音軟下來威脅他，“應仰，你再這樣我走了。”

    應仰抬頭使勁呼吸讓自己緩緩，緩了幾秒鐘低下頭來看她，還是伸胳膊把人摟進了懷里，“下不為例?！?/br>
    ——

    難消除的沖突和齟齬在兩人之間根本不存在，應仰哄一下衛(wèi)惟就能好，衛(wèi)惟主動和他說一句應仰就會低頭。

    外面陰天刮風要下雨，絲毫影響不到里面互相依偎彼此依靠的人。

    衛(wèi)惟沒法和他說清楚她這混賬想法到底是哪來的，總不好把溫家姑姑的事告訴他，更不好說是她做賊心虛未雨綢繆。

    要是讓應仰知道她這荒謬想法，肯定要被他笑死。

    “你手機是不是在響？”衛(wèi)惟好像聽見什么聲音，從他懷里抬頭問他。

    她的手機在身邊，沒有動靜，倒是應仰的手機在臥室里。

    “我去看看?！?/br>
    應仰走進臥室，他手機確實震個不停。不是電話，是一條條彩信。

    不知名號碼不知名的人，不知道從哪搞來了他的手機號。

    彩信里的圖片，一張張亂七八糟，垃圾，鬼臉，動物尸/體，甚至還有血/腥駭人令人作嘔的東西。

    一條接一條進來，應仰面無表情看看，最后刪干凈把那個號拉進了黑名單。

    沒數(shù)這是第多少次，反正次數(shù)不少。之前他出門就來人堵他，現(xiàn)在他不出門，又成了各種恐嚇sao擾。

    應仰一直沒搭理，沒什么好在意的。之前狂妄放肆得罪的人不少，一擲千金不給人面的事他都干過，樹仇這件事，比交朋友容易得多。

    應右為早給他打了預防針，天道有輪回，應右為也樂見讓他長教訓。

    一個不入流的趙鵬川都知道他現(xiàn)在不似從前，更遑論其他有點小本事的人。

    怕衛(wèi)惟一個人等得久了，應仰收了手機出去找她，衛(wèi)惟也剛和人打完電話，看他出來和他說，“我爸媽要回家了，我得走了?！?/br>
    應仰點點頭，“我送你回去。”

    “別了，”衛(wèi)惟說，“你老實在家待著吧，外面這么冷，你病還沒好。”

    衛(wèi)惟穿上自己的外套又把他的外套藏到一邊，“你別出去了，我自己走就行。”

    “不行，”應仰態(tài)度堅決，“你一個人不行?！?/br>
    有趙鵬川那件事在前，他萬萬不敢再讓她一個人出事。

    外面的風呼呼刮著，撞得落地玻璃咣咣作響。

    衛(wèi)惟態(tài)度也堅決，“不行，你不能出去吹風。”

    應仰不聽她說話自己拿去外套，衛(wèi)惟無奈，應仰最近動不動就一臉嚴肅又硬邦邦，像個萬惡的專/制獨/裁者。

    風又大了些，像云朵中藏著的調(diào)皮孩子在比誰吹的號角聲響亮。

    “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吧，”衛(wèi)惟退步，“我再有空的時候準你去接我行不行？我讓我哥送我回家，正好讓他打掩護?！?/br>
    好說歹說才阻止住應仰，應仰陪他去找衛(wèi)誠，看見兩個人一起出了門才勉強放心。

    衛(wèi)誠沒直接和衛(wèi)惟回家，反而帶著她繞了一圈去見了見蔣姝，蔣姝在商場兼職買衣服，舉手投足一顰一笑，生生把身邊的人和東西襯成了背景。

    蔣姝沒看見兩個人，衛(wèi)惟攛掇他，“哥你快去啊?！?/br>
    “滾蛋，別想看熱鬧?！?/br>
    衛(wèi)誠沒看蔣姝，倒是左顧右盼把周圍看了一圈，最后又給衛(wèi)惟掏錢，指了指一家奶茶店，“去買熱的，給她送一杯，別提我?！?/br>
    衛(wèi)惟乖乖按要求照做回來，衛(wèi)誠又帶她出門直接打車回家。

    天冷要坐車回家的享受準則一向是衛(wèi)誠的風格，衛(wèi)惟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快到家時，衛(wèi)誠沒頭沒腦來了句，“最近別和應仰一起出門。”

    衛(wèi)惟沒聽明白。

    衛(wèi)誠又說，“實在要出門也離他遠點，別太親近?！?/br>
    “為什么？”衛(wèi)惟問。

    衛(wèi)誠正在付車錢，看她一眼面無表情道：“有傷風化。”

    “........”

    你看蔣姝看到眼睛都直了的時候怎么不告訴你自己非禮勿視？

    ——

    寶兒：我到家了！

    應仰來來回回看四個字加一個標點符號看了好幾遍，好像能從這句話里看出個衛(wèi)惟來。

    云朵不斷換位置，連累到太陽一會露出頭一會又藏起來。天色發(fā)黃，房間里也忽明忽暗，應仰終于看夠了那句話，給她回了一個“好”。

    消息很快進來。

    寶兒：下次我爸媽不在家的時候我會提前告訴你。

    應仰笑笑給她回消息：行，什么時候都行，隨叫隨到。

    這句話發(fā)過去，她的消息再沒進來。

    應仰坐在內(nèi)室的沙發(fā)里，房間沒開燈，光源來自落地窗外的一片天。烏云壓下來，房間很快湮沒在昏暗里，陰影遮住他半別身子和臉，有電話打了進來。

    是個給人感覺不算年輕的男人，有一口被煙酒磨壞的嗓子。

    他聲音沙啞，讓人聽著不舒服，語氣不熟稔也不見外，“應仰，攤上事了？過來和人說一聲，差不多就算完了?！?/br>
    是應右為的老交情，摸得清北都街上的黑事。

    “知道了嚴叔?！?/br>
    說好的地方藏在燈紅酒綠的歌舞場里，角落里都泛著烏煙瘴氣。

    應仰已經(jīng)許久沒踏足這種地方，不做停留一路穿過，進門坐下清凈不少，還是覺得腦袋里嗡嗡難受。

    給他打電話的男人坐在正中央。中年人，穿黑色唐裝和黑褲布鞋，正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應仰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