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3
自己現(xiàn)在不愿見客。游念閉了閉酸澀的雙眼,用手揉了揉眉心,不由感到疲倦。近日,他過得并不算太平,素來向他通風報信,泄露機密的長安城地下通訊網(wǎng),最近一直安安份份的,沒有什么動靜。游念心急如焚,又不能偷偷跑到城中向他們質(zhì)問,了解情況,實在是憋屈。而容陌那邊也沒有多大的動向。自己發(fā)動了幾次試探性的小打小鬧,都被容陌不痛不癢,四兩撥千斤的化解了。游念看不出他的明確態(tài)度。這樣過分的平靜,尤似暴風雨誕生前的安穩(wěn),令他不免煩躁不安,又小心翼翼。但他的副官卻無法理解他的謹慎,嘲弄他是膽小如鼠。他又聚集了幾個同流合污的老前輩,公然在會議上和他唱反調(diào),說:“想當年我們跟著薛老爺子混,南征北戰(zhàn)的,什么路子沒見過?,F(xiàn)在竟然因為主將畏畏縮縮而不能出戰(zhàn),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看笑話嗎?”每當聽到這般的風涼話,游念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直接沖上去,揪著他的衣領,再好好的理論一番。他們沒和容陌交過手,不知道他的可怕之處,連自己和愛人都敢算計的那股狠勁,以及對凡事都看得開,不瞻前顧后的穩(wěn)定,光憑這一點,他就自愧不如。更何況,這里是秦盛和的軍隊,不是他的——在游念看來,他的軍隊始終是自己培養(yǎng)出的邵延這些死侍,而不是他正在帶著這些士兵——所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一直在按捺自己的怒火。他現(xiàn)在暫且還需要秦盛和的力量,只是現(xiàn)在秦家軍已是囊中之物的力量,卻隱約有反客為主的跡象。特別是自上次張奎來后,自己的這種感受就愈發(fā)深刻且強烈了。游念一向不喜歡自己無法掌控的事情,若是無法為其所用,不如毀了更好。只是他尚且有用,暫且等一些日子就便好。“游將軍?!?/br>營帳外的人又喚了一聲,猶豫的聲音讓游念沒由來的升起一股火氣:“不見就是不見,聽不懂人話是不是?”營帳外的人顯然也有些窩火了,沒有應答,就直接掀開了門簾,徑直走了進來。游念轉過身,正想將他臭罵一頓,卻在看清來者相貌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輕聲喚道:“邵延?!?/br>邵延臉色極差的點了點頭,臉上還帶著被人吵醒之后的惱怒。他毫不客氣的挑了一個位置坐下,游念才發(fā)現(xiàn)他身后還有一個人——是那日來過的張奎,他們的功臣。只是現(xiàn)在,張奎的臉色極其蒼白,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了新鮮,還未結痂,仍在流淌著鮮血的鞭痕。游念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天牢逼供時的手段之一——自己的族人當年也受過這樣的折磨。顯然現(xiàn)在不是回憶往昔艱苦歲月的好時機,游念也沒那個心情,所以,他只是收回了探究的目光,將目光投向的低氣壓的邵延。邵延無奈的聳了聳肩,暴躁的說道:“之前別人叫你,你不搭理人家,人家就只好去找?!?/br>說到這里,他的話音一斷,臉上閃過了些許慌亂,又被他很快的掩飾了過去:“常樾不理他,結果他就上門來找我了。干!老子才睡下沒半個時辰,又被吵醒了。”他說這話時,話中滿是悲憤的不爽,游念不覺被他逗著。游念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又為邵延倒了一杯茶,這才看向張奎:“怎么成這樣了!”他邊說,邊皺起眉,倒真作出了一副逼真的為他人著想的擔心模樣,天知道邵延在一旁忍笑忍成什么樣了。張奎倒也十分配合他,輕聲道:“沒什么,只是被人打了而已。”他說得風輕云淡,倒也真像那么一回事。但本來也就只是被人套了麻袋,拖到青樓里,畫了一大堆胭脂水粉罷了。雖是如此,又怕惹他疑心,也還是配合的在裸露的皮膚上用鞭子打出了真?zhèn)?,不怕人檢查。所幸,容陌特意在今天放出了風聲,說已經(jīng)徹查了城中的逆賊,全數(shù)關往天牢,嚴刑逼供了。所以,張奎身上的鞭痕倒也無可厚非,只是……游念打量著他身上的傷,發(fā)問道:“怎么逃出來的?”沒有主語,只有問號,甚至構不成一個問句。張奎卻忍不住放松了下來,殿下告訴過自己:只要讓他相信自己這個問題的回答,自己就從此過關了。張奎故作遲疑的想了想,緊接著用一種亮晶晶,在與別人分享秘密的語氣:“倒也沒什么,看守大門的獄卒是我哥哥的老戰(zhàn)友,不相信我這樣一個烈士家屬會投靠敵人。所以他就與其他幾個獄卒商量了一下,搭伙把我送出去了。我真想看一看那一群對我冷嘲熱諷的官員,明天看到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士兵已經(jīng)出獄時的表情。”他說的順順溜溜的,不打一個磕巴,再見他的神色和身上的傷,游念幾乎是信了一半了。但游念還是不放心他,對他招了招手,張奎就聽話的上前來。游念伸出手,按了按他臉上仍在滲血的傷口,張奎當即鬼哭狼嚎了起來。得,這是真的無疑了。游念向他厭煩的擺了擺手:“知道真疼,行了行了。”張奎一臉委屈兮兮的站了起來,游念不能直視的扔了一瓶藥膏過去,他急忙用手接住,不住地上下翻看,裝出一副貪婪的模樣,十足的小市民的市儈一樣。游念冷哼了一聲,卻沒有說什么緊接著奔入正題:“計劃帶來了嗎?”張奎避而不答,只是摸著手中的藥瓶,笑道:“這一瓶至少值一萬兩白銀了吧?”游念心中不屑,只能厭煩的說道:“若是你一直忠心于我,得到的好處,豈止值一萬兩白銀?!?/br>張奎當即笑彎了眉,獻寶般,小心又謹慎的拿出地圖給了游念。游念大致看了一遍,并沒有多大的紕漏,就準備起身走了。張奎急忙扯住了他的衣袖,一副諂媚樣:“將軍,那我的報酬呢?”他邊說著,邊做出一副急功近利的模樣。游念皺起眉,拉開了他的手指,輕聲說道:“自己去賬房那領。”“謝謝您。”張奎隨即喜笑顏開。游念拿起大氅向外走去,邵延急忙跟了上來。游念一邊走,一邊詢問道:“左侍郎的女兒處理的如何了?”邵延跟不上他的大步走,索性就不再嘗試與他并肩,落后了他幾步,眼觀鼻鼻觀心的道:“已經(jīng)綁了起來,關在天牢中了,沒有您的指示,本將不敢輕舉妄動?!?/br>“‘輕舉妄動’嗎?”游念咀嚼著這個字眼,心情無端的好了一些,擺了擺手,說道,“就憑你發(fā)落了?!?/br>“行!”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