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溫暖好像從皮膚的表層一點一點地滲入到了血液里面，傳遞到了心里面，他慢慢閉上眼靠住他。

他們這樣安靜地擁抱一會兒，他才開口，聲音有些嘶啞，“今天還要當模特么？”

“不當了……”他嘆口氣，“聶荀昨天說請假的模特今天會回來。”

“不當更好，”他側(cè)過頭，唇輕輕落在他臉頰上，磨蹭兩下，“天氣涼了，昨天摸你脖子都是冷的，你抵抗力本來就不好，穿衣服應該多注意點?！?/br>
他抱得更緊，他都覺得被勒的有些痛了，“疼……”

穆千珩像是才恍然回神，慢慢放開他。

宋槿書隱隱約約覺得他情緒不對，小心看著他，“你怎么了，不高興嗎？”

他搖搖頭，眼底有血絲，顯得有些疲累，“有些累，我再睡一會兒?！?/br>
宋槿書走了之后，他其實也沒有睡，拿著手機看頭天的那些照片，照片里宋槿書身著新郎禮服，笑得很燦爛。

17歲的宋槿書是沒有對他這樣笑過的。

他不知道在做了那些事之后，他怎么還能這樣笑。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在發(fā)生那些事之后，他居然還會覺得他笑起來很好看。

……

請假的模特歸位，宋槿書和另外幾個替補的同事也就回到了打雜崗位，這個早上他的主要工作是發(fā)單和拉有意向的客人進店咨詢，基本是滿廣場地轉(zhuǎn)，轉(zhuǎn)著轉(zhuǎn)著，遇到個十分意想不到的人。

陸厲行。

對方見他也是明顯一愣，視線在他憔悴的臉上打了個轉(zhuǎn)，最后落到他手中的傳單上。

“你的風投新項目這么快已經(jīng)賠完了？”

宋槿書恨不得上手抽他兩巴掌，“什么烏鴉嘴！”

陸厲行指著他手里的傳單，“那你這是哪一出？”

宋槿書解釋：“我這是未雨綢繆。”

陸厲行不動聲色打量著他，扯了扯唇角，“為賠光錢做準備？”

“……”宋槿書臉色一沉，“我和你說，你再這樣說話會沒朋友的。”

陸厲行手指扶了下眼鏡，笑了聲，“發(fā)單能賺多少錢，按照你的消費習慣，發(fā)一個月單子夠你花一周嗎？”

宋槿書惱了，“我現(xiàn)在和以前不一樣！”

陸厲行笑而不語，一臉的不信。

“我都和你說了我打算好好過日子的?！?/br>
陸厲行算是想起來了，“這次那個少爺這么持久？我以為你身邊都該換人了?！?/br>
“我還要給他贖身呢，怎么可能換人，”他想了想，“以后我說不定要一直和他在一起的?！?/br>
陸厲行不置可否，對于宋槿書的感情生活狀況他實在沒興趣討論太多，轉(zhuǎn)了話鋒，“我要在橋市做風投公司，正好最近在調(diào)研這邊的情況，你回頭把你和那家風投中心簽的協(xié)議拿來我看看到底什么情況，怎么這種項目都有人接?！?/br>
宋槿書利索應了，又問：“你谷市的事情處理完了嗎，以后是不是就在橋市生活了？”

他點頭，“我在這附近買了房子，今天過來添置點用的東西?！?/br>
“怎么忽然想在橋市發(fā)展啊?！?/br>
“我女朋友做模特的，說橋市這方面資源多，想要到橋市來發(fā)展，我也想做自己的公司，就過來了?！?/br>
“女朋友？”宋槿書瞪大眼，“什么時候交的，我怎么都沒聽說？”

陸厲行被他反應逗笑，“半年多，沒顧上和你說，等下見了可以介紹你倆認識，她也會過來和我一起買東西?！?/br>
宋槿書還真有點好奇，他認識陸厲行其實已經(jīng)很久了，沒見過他身邊有過什么女人。

宋槿書畢竟在上班，聶荀還會巡場，他也不能一直站在原地和陸厲行閑聊，所以陸厲行等人的空兒里，他又在周圍一邊發(fā)單一邊轉(zhuǎn)悠。

陸厲行低頭看手機，偶爾會抬眼鎖定宋槿書的位置，看到他給人發(fā)單。

他的工作職責里還有拉人咨詢這一條，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善于說服別人的人，他總看到他好像是有些著急，帶著討好的笑意和行人說什么，但最后似乎也總是被拒絕，看行人走遠。

陸厲行看了一眼時間還早，收起手機朝著宋槿書走過去，主動提出要去咨詢。

宋槿書傻了眼，“這是影樓！只能咨詢婚紗照之類的東西，你確定你要咨詢？”

陸厲行說：“未雨綢繆么?！?/br>
“……”

宋槿書想了下，咨詢并不代表一定就很快會結(jié)婚，也算幫他完成個任務，他還是將陸厲行帶過去了。

廣場上專門設(shè)置咨詢點做這個活動，擺著各種照片還有桌子椅子，他跟陸厲行還有一個咨詢顧問坐一起，咨詢顧問介紹產(chǎn)品，他聽著聽著就有些困了。

昨夜沒睡幾個小時，這會兒眼皮不受控制往下墜。

不多時，陸厲行接了個電話，咨詢顧問聽了幾句眼底隱隱發(fā)亮，很明顯，陸厲行女朋友要來了。

宋槿書快忍不住打呵欠，但不敢在咨詢顧問跟前表現(xiàn)出來，只能掐自己腿，勉勉強強維持著清醒，然后就聽陸厲行叫了個名字。

“葉寧，這里！”

宋槿書心口像是被撞了下，猛然抬頭。

一個身材高挑，著粉色長裙，頭發(fā)高高挽起的女人往這邊走，初時還笑著和陸厲行揮手，只是視線在對上宋槿書的時候便定格，表情也明顯僵硬了，步子甚至都頓住，眼底漸漸透出不能置信。

宋槿書看著她，腦海是空白的。

他很清楚，葉寧是一定不想再見到他的，他們彼此都一樣，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面了。

咨詢顧問早已起身，為了銷售任務竭力巴結(jié)討好陸厲行，“您女朋友很漂亮?！?/br>
陸厲行看著葉寧，聞言笑了笑，又叫了一聲葉寧，“快過來?！?/br>
葉寧腿腳都是僵直的，邁步走過來，在旁邊落座。

宋槿書還盯著她，她已經(jīng)挪開視線，和陸厲行說：“你怎么這么早就看起婚紗照來了……”

陸厲行說：“提前了解下，他們店里也有寫真什么的，你不是最喜歡這東西嗎？”

葉寧面色微微發(fā)白，笑意勉強，“我不太舒服，還是趕緊去買東西回家吧?！?/br>
“剛剛電話里你不是還說想看？”

陸厲行留意到她面色異常，“怎么了你，剛才還挺精神的，這一陣子就變成這樣?！?/br>
葉寧微微低頭，視線也刻意壓低，只從余光里打量宋槿書，話依舊對著陸厲行說，“就是不太舒服……我們走吧？”

帶了點央求意思，陸厲行沒了辦法，將樣品影集合上，對咨詢顧問歉意地笑笑，“我們再考慮一下?！?/br>
咨詢顧問明顯失望，但也不好說什么，推了宋槿書一把，“把客戶送一下?！?/br>
宋槿書一言不發(fā)站起身，跟著陸厲行和葉寧的步子往外走。

葉寧說要離開就是不想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