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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宋槿書明顯又瘦了一圈的身子,心生躁意,和女人不耐煩道,“我朋友狀態(tài)不好,我不相了,成嗎?”今天這親本來也不是他樂意相的,是一個熱心的客戶非要給他介紹女朋友,既然是客戶他也不好拒絕,但這個女人打從見面起也沒給他什么好印象,大紅唇加上暴露的短裙不是他的菜,今晚這頓飯是逃不過的,倆人往廣場后面飯店走時他就想,可能也就一頓飯就結(jié)束了。意外的是遇到宋槿書被人調(diào)戲,這下子一頓飯也不用應(yīng)付了。女人很不高興地哼了一聲走人,宋槿書拿著手機踉踉蹌蹌地往廣場邊走。陸厲行跟過去,一段時日不見,宋槿書不光瘦了,氣色也更差,他蹙眉,“叫你沒聽見?你怎么會在這里?”這是天河廣場,距離宋槿書住的地方很遠,陸厲行的問題沒得到答案,宋槿書失魂落魄往前走,在臺階處踩空,整個人差點摔了,他趕忙扶住,也有些氣,“你聾?我在和你說話?!?/br>他神色恍惚,這時候方才抬眸,但眼神是茫然的。“他會死嗎?”他嘶啞地問。陸厲行一怔,“誰?”“他……”宋槿書呼吸不太穩(wěn),耳邊耳鳴得厲害,忽然捂著耳朵蹲下Ⅰ身去,又覺得頭疼,“他出車禍了……會死嗎?”陸厲行摸不清狀況,但宋槿書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糟糕,他彎身耐著性子問:“誰出車禍了,你冷靜一點,你需要去醫(yī)院看人是不是,你說清楚,我送你去?!?/br>他喃喃出聲,“穆千珩,穆千珩出車禍了?!?/br>陸厲行愣住,隔了幾秒,聲音沉了沉,“嗯,我知道了,你起來,我送你去醫(yī)院看他?!?/br>陸厲行將他扶起來,然而才走幾步,宋槿書先停下來。“我不要去?!?/br>陸厲行被他的反復(fù)無常搞得有點懵,“到底去是不去?”他搖著頭,“我不去,我不去看,我不要……”陸厲行眉心越皺越緊,手無意識攥了攥。這才多久?半年多吧,跟著穆千珩,宋槿書變成這個樣子了。他以前的生活就已經(jīng)是一團糟,他一直以為不會更糟糕,但現(xiàn)在,他的模樣看起來還不如從前。他軟了調(diào)子,“行,你說不去就不去,那我送你回家?”宋槿書好像沒聽到他的話,完全答非所問,他說:“我mama死了……”陸厲行愣了下,不明白他這時候怎么會說起那么早的事情,他母親早就過世了。“自殺的……她是自殺的,”他眼底盈盈有淚光,“全碎了……尸體也沒有,我為什么要去看?我不要……”盛夏的天,他渾身都在發(fā)抖,陸厲行心口驟然緊縮,拉著他的手,想要讓他停止顫抖,“沒事了,都過去了,你冷靜一點,沒事了啊。”他一只手抬起捂住臉,“我的孩子也死了……也死了……為什么我還活著?”陸厲行震驚得難以言喻。這半年多的時間,他究竟都經(jīng)歷了什么……他皺眉,摸到他的手是冰涼的,他往前一步,虛虛將人攏在懷里,手在他背上輕輕拍。“好了好了,不要想了,沒事了,你先冷靜,我?guī)慊厝?,好嗎??/br>宋槿書卻抖得越來越厲害,身體虛軟,要抓著陸厲行的手支撐才不至于倒下去,心口一陣猛烈的心悸,忽然間痛得厲害,呼吸是艱澀的,“我為什么還活著?我不要死在他后面,我不要!”他叫了聲,引來路人側(cè)目,陸厲行沒法再和他磨蹭在這里,拉著他的手將人強硬地拖,但宋槿書本來就沒力氣,被他一拽又險些倒地,陸厲行彎身干脆將他打橫抱起,一路引人注目他忍了,總好過看宋槿書在那人來人往的地方發(fā)瘋。將人塞車上副駕駛位置,這一路他都在碎碎念,說的話有些混亂重復(fù),大多只是在重復(fù)說“我為什么還活著”。陸厲行坐上去關(guān)上門,大夏天的這么抱著他走了一路,出一頭汗,他抽紙巾擦擦額頭,想問他到底怎么回事,但見他還是面色慘白被抽了魂魄一般的樣子,最后將問題壓下,先給他系好安全帶,開車往錦繡路去。至樓下,他解開安全帶,宋槿書這時候已經(jīng)安靜了很多,但是不說話,陸厲行問:“鑰匙總帶了吧?”宋槿書木木地看他一眼,手在口袋里胡亂摸了一陣,沒摸到。陸厲行看著他摸索一通,然后確信,沒鑰匙這東西,他看到他掏出來一個裝藥的小紙袋,瞥了眼,說:“算了,房子里有人沒有?”他知道肖麒走了,這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他以為宋槿書既然跟著穆千珩,哪怕是情人,穆千珩總該將宋槿書照顧好的。結(jié)果,宋槿書這本來就不怎么樣的身體,還冒出來個孩子,他心情復(fù)雜,不知道要說什么,見宋槿書茫然地搖頭,他沉了口氣,“回我那里吧?!?/br>……第162章黎景川對宋槿書意見很大。不來就不來吧,他也就是問問為什么不來,話沒說清楚,那頭就掛電話。他很不爽。倒是許弋和小柯很快都來了,三個人在病房,穆千珩沒醒,黎景川問了問情況,許弋和小柯都不是多話的人,問不來什么八卦,黎景川百無聊賴玩著手機。穆千珩終于清醒時到了晚上,睜眼茫然一陣。渾身疼,頭疼得厲害,之前傷本來也沒好透,這一撞下來,肩頭傷口痛,背也隱隱作痛,可能是因為酒精作用,胃部也火燒一樣的不舒服。小柯看著幾乎沒了人樣的穆千珩心里很難受,許弋也一樣,湊上去問,“先生,您醒了?”黎景川聽見這才收起手機看過去。穆千珩呼吸間還是酒氣,看見許弋和黎景川還有小柯,隔了幾秒,忽然要起身,因為身體不適悶哼一聲,許弋趕忙扶著他坐起來。他暈暈乎乎的看著小柯問,“他呢?”小柯愣幾秒,不用他說也知道指的是誰,他說:“先生,他都不來看您,您還要管他嗎……”“他現(xiàn)在怎么能一個人呆著,”他按著額角忍著頭疼,“他在哪里你知道嗎,你去……”但他話頭很快又頓住。宋槿書不光不想見到他,也不想見到小柯。但凡和他有關(guān)的人,他都不想見。他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小柯第一個想到的是不能讓宋槿書一個人呆著,這一瞬之前那些他借著酒精竭力想要麻痹自己不去想的事**水一樣涌入腦中,他扶著頭,眼底迅速黯下去。小柯憋屈地說:“先生,您也不能光想著他,您都這樣了……”他扶著額頭,“別說了……你去看著他,你們都走吧,讓我安靜一下?!?/br>小柯和許弋面面相覷。黎景川扯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