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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更低,“沒事……有人照顧他,就好了,就好了……”第163章陸厲行的房子里,宋槿書以前住的那個房間什么都沒變。就連他給他買的那床滑稽的嫩青色被單都還鋪著,干干凈凈,他定時清洗,原因他自己也說不太清,他想大概是一個人住著太冷清,這顏色可以讓房子看起來有點生氣。宋槿書很著急睡覺,他對睡覺這事兒有種特殊的急迫,甚至沒吃飯,吃了安定之后就躺床上和衣而睡。陸厲行想問些什么,但又不愿意催他太急,便也不多說,給他蓋好被子就出去帶上了門。宋槿書這一覺睡到凌晨四點多,醒來時候四下俱靜,他一睜眼,緩沖的時間都沒有,心口像是要撕裂一樣地疼,胃部火燒火燎的,再也躺不住,起身直沖洗手間,惡心到想吐,但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什么。反倒是一陣干嘔讓他氣喘吁吁耗盡力氣。陸厲行聽見聲響很快地進來了,還穿著睡袍,眉目間有幾分焦急,疾步過來手撫他背,“怎么回事,吃壞了?”他吐不出,最后草草洗了把臉,回到臥室里,陸厲行皺著眉打量他愈發(fā)蒼白的臉。他覺得不能放任了,“我?guī)闳メt(yī)院?!?/br>宋槿書搖頭,“沒事,可能是藥物副作用……”他氣息很弱,喘了喘,“你去睡吧?!?/br>他坐在床上,陸厲行在他跟前彎身,手摸摸他額頭,他的身體冰冷,他沉默幾秒,“你跟著他,就過成這樣?”宋槿書不語。陸厲行心里沒來由的氣,氣他這種態(tài)度,也氣他把自己的身體糟蹋成這個樣子,他以前身體已經很糟糕,也不知道孩子是怎么回事,不過看樣子也沒好好養(yǎng)著。他想起今天在看到的裝藥的紙袋,問:“吃的什么藥,治胃的還是治肺的,還是又折騰出其他什么毛病了?”宋槿書還是不說話。陸厲行耐心也是有限的,看他幾秒,最后說:“你有這么折騰的勁兒還不如利索一點去死。”說完他轉身出去,關門的時候手失了輕重,門發(fā)出重重的一聲響。他回到臥室,心里煩亂到極點。他一直是個對生活很認真的人,以前他就看不慣宋槿書這種破罐子破摔的生活態(tài)度,有時候他還鄙夷,與其這樣不如直接去死,但很矛盾的是,他時常又會對他心軟。宋槿書被穆千珩騙了之后,他試圖想要幫他的,但宋槿書最后選了一條什么路?那時有誰不知道穆千珩和夏緋云聯(lián)姻,宋槿書為了那男人甘愿當一個不見光的第三者,他還說只有在穆千珩身邊,他才能感覺自己還活著。陸厲行覺得這男人說不清是愚蠢還是癡情,簡直無藥可救,那時候他是生氣的,話都不愿意與宋槿書多說,所以這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他。現(xiàn)在宋槿書大抵在那男人身邊受了傷,拖著更為破敗的身軀,這樣茍延殘喘,這他媽的算是什么樣的人生,他最瞧不起這種人。他這樣想著,聽見外面客廳有聲響,腦子沒動身體已經先一步條件反射一般起來,推開門看去。光線昏暗,但他也看清,宋槿書推開客廳的門往外走,他頓時顧不得想什么,穿著睡袍就緊走幾步追上去。在門口拖住他手腕,陸厲行問:“去哪里?”他眼睛紅紅的,別開臉,“回去?!?/br>“沒鑰匙,怎么回去?明天我和你一起找房東拿備用鑰匙?!?/br>他拉著人想要折回房子,宋槿書不愿意動,固執(zhí)地堅持站在原地。陸厲行也知道自己之前那句話說的有點重,畢竟宋槿書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人在遭受挫折的時候并不想聽什么勸誡,他更需要安慰。他本來缺乏安慰他的耐心,但這樣僵持一陣,他看著他蒼白的臉紅腫的眼睛忽然xiele氣。陸厲行柔聲說:“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先回來,明天我們一起想辦法,行么?”宋槿書覺得鼻尖酸澀難忍,竭力克制不想流淚,只是腦子里一片亂里面還是黎景川那句話,陰魂不散繞在耳邊,他無法思考,只是太痛了太難受了,他這會兒真有一種想要一死了之結束這種痛苦的想法,加上陸厲行那句話,他沒臉也沒理由賴在這里。他啞聲開口,“謝謝你,但是我要走……”陸厲行直接打斷,“我不準?!?/br>宋槿書轉過臉看著他。“宋槿書,你仔細想想,你不聽我勸告,吃虧多少回了,到現(xiàn)在還是死性不改,”他攥緊他手腕,“對你這種人不能放任,不然誰知道你能做出什么來?你別逼著我來硬的,聽話,回來休息?!?/br>宋槿書抿唇低頭,被他拽著往回走,他聲音又響起。“我知道你擔心他,明天我會去打聽他消息?!?/br>“不要。”陸厲行將他拉進門里,關上門看他,“不要?”他面色晦暗,“要是他……”陸厲行一眼洞悉他想法,“禍害遺千年,那種人怎么可能說死就死,真要死了,我也不會告訴你?!?/br>宋槿書于是不說話了。他將人安頓在床上,欲起身走,但宋槿書忽然拉住他袖口。陸厲行愣了下。“你能不能等我睡著再走?”宋槿書也知道這話不要臉,哪里有到別人家借宿還要主人陪著的,但如果一個人,在黑暗里,無法成眠,他覺得很難熬過這一夜。陸厲行倒是完全怔住,結果他怯生生收回了手,“算了……那,你有煙沒有,給我一些吧。”他默了默,最后坐在床邊,“睡吧,我在這里陪著你。”宋槿書現(xiàn)在看起來很脆弱,需要安慰,陸厲行不擅長安慰,但至少可以做到陪伴。陸厲行本來以為也就一陣,畢竟不到五點,他怎么都還要再睡一會兒吧。然而,宋槿書睡不著了。安定的藥效只持續(xù)了幾個小時,現(xiàn)在已經完全失效,他閉著雙眼也沒用,睡不著就總翻身,陸厲行最后打亮床頭臺燈,看他狀態(tài)畢竟比頭天好一點,試圖和他聊聊,“你后來和肖麒聯(lián)系過沒有?!?/br>他搖頭,“打過電話,那邊沒人接,肖麒的手機可能在于森手里?!?/br>陸厲行想轉移他的注意力,話題扯很遠,“你還沒去過我公司吧,明天帶你去看看,等你哪天有錢了,再來做風投。”他沉默會兒,“你覺得我還有那一天么?!?/br>“……”陸厲行嘆,“你真沒幽默感?!?/br>陸厲行不再提穆千珩,不問他經歷了什么,兩個人聊著一些很不著邊際的話題,就這么迎來清晨的微光透過窗簾縫隙落進來。宋槿書就連換洗衣服也沒有,草草洗漱過,被陸厲行真的帶去了他的風投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