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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糕,拍拍手上碎屑,漫不經(jīng)心問,“你是不是有個同僚叫宋蘊?”賀湛一愣,隨即警然:“怎么,他找你麻煩了?”賀融:“沒有,我從西市回來,旁邊路過一群人,正好提及你,我就駐足聽了會兒?!?/br>賀湛放下心,將宋蘊的來頭和今日在校場上發(fā)生的事情略說一下,末了道:“我這樣說,也不知會不會給父親招惹麻煩。”賀融從袖子里摸出一段不知從哪兒弄來的花繩,手指翻飛,低頭玩了起來,一邊道:“你說得沒錯,他想找茬也挑不出理,有本事鬧到陛下前。就算他有這個膽子,宋家長輩也不會任他胡來的,聽說禁軍里勛貴與平民之間涇渭分明,我也猜你頭一日去,必是要受點氣的,只要不吃大虧就好?!?/br>旁人見賀融身有殘疾,幼年喪母,尤其母親還背負污名,總以為他必然性情陰郁寡言,但賀湛知道,他這位三哥,平時不多話是真的,但要說性子陰沉卻未必,賀湛與他相處多年,每每覺得三哥沉穩(wěn)只在外表,內(nèi)心其實多有活潑之處,譬如眼下……賀湛眼角一抽:“你哪來的花繩?這不是小姑娘玩的嗎?”賀融:“街上買的,多有意思,怎么就成小姑娘玩的了?我給阿歆和嘉娘也買了,他們肯定喜歡?!?/br>這不是廢話嗎,賀湛哭笑不得:“他們一個是小孩兒,一個是姑娘家,當然喜歡了!”賀融翻了個花樣遞過來,示意他接。賀湛起身往外走:“我餓了,去找吃的?!彼植皇切『?。賀融:“……”至于這么嫌棄嗎?作者有話要說: 與正文無關(guān)的小劇場:咸黨與甜黨之爭賀湛:三哥,你喜歡甜豆花還是咸豆花?賀融一臉嫌棄:豆花當然只能是甜的,咸豆花能吃嗎?賀湛:怎么不能,撒點醬油,放點rou沫,多美味……賀融:那是邪教,豆花只能是甜的。賀湛:我就喜歡咸豆花。賀融:嗯?賀湛:……不過甜的也不錯。賀融:嗯。第19章賀湛在灶上找到了猶有余溫的鮮rou酥餅,沒能與兄長們一起去逛街的那點失落感已經(jīng)完全煙消云散,只余滿心熨帖。他還記得在竹山縣時,跟兄弟幾個上街趕集,當時賀家家境很窘迫,大家手里頭都沒什么錢,只能望著那些熱氣騰騰的包子餡餅暗暗流口水。那會兒他還小,站在鮮rou酥餅的攤子面前吮著手指不肯走,賀融便哄他,說以后有了錢,一定給他買上十個八個鮮rou酥餅,讓他吃個夠。賀家兄弟自小流落他鄉(xiāng),同甘共苦,兄弟之間感情融洽,更似尋常人家,但其中也有親疏之分。二兄賀秀雖然跟他是同母兄長,兩人又時常上山打獵,但二兄生性粗枝大葉,論感情反倒與成日神神叨叨的賀僖更好一些。賀湛因幼時常常跟在賀融身邊,長大之后,自然也與賀融走得近。三哥雖然嘴上不說,可他什么都記得。咬下一口鮮香流油的酥餅,賀湛如是想道。但他的好心情止于第二天一大早。剛到北衙校場,賀湛就看見宋蘊帶著幾個人怒氣沖沖走過來,那氣勢若是用在戰(zhàn)場上,估計能一騎當千,等對方走近,賀湛才發(fā)現(xiàn)宋蘊臉上掛著彩,右眼一圈青黑異常惹人注目,他身后的人也都或多或少受了傷。“賀湛!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啊,當面干不過,就玩背后告狀的小人招數(shù)?!”賀湛不明所以:“什么背后告狀?”宋蘊氣得臉都紅了:“整個京城就沒有人敢跟我作對,不是你還有誰!”他后退兩步,指著賀湛對自己身后的人道:“你們誰能把他放倒,我把南呂坊包下來請你過夜!”宋蘊沒忘記自己昨天挨了揍,他身后幾個世家子弟仗著人多勢眾,又在軍營里練過些時日,便都摩拳擦掌,朝賀湛撲過去。張澤遠遠跑來:“你們作甚,我要去叫程將軍了!”宋蘊冷笑:“程悅他管不著我們神武軍的人!”人字還沒出口,宋蘊張著嘴巴忘了合上。圍毆賀湛的那幾個人,全都倒在地上,叫著痛翻來滾去。賀湛還表現(xiàn)得很好脾氣,仿佛剛剛根本不是他動的手:“你是不是有點誤會,我昨天下cao之后就歸家了,哪里也沒去,又怎么去告你們的狀?”張澤氣喘吁吁跑過來:“宋蘊,你別欺人太甚!”宋蘊沒想到自己打不過賀湛,幾個人一起上也不行,只能色厲內(nèi)荏撂下威脅:“你們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這事兒的確沒完。”接話的卻不是賀湛,而是他身后的人。宋蘊一個激靈,猛地轉(zhuǎn)身,就看見季嵯季大將軍連同羽林衛(wèi)統(tǒng)領(lǐng)程悅都站在他身后。“這是怎么回事?”季嵯皺眉問道,他早就知道北衙風氣不大好,但這已是積年舊習,北衙里這些衛(wèi)士,一個比一個來頭大,底下的統(tǒng)領(lǐng)們,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大好下手管,久而久之,勛貴子弟與平民子弟的對立越來越嚴重。宋蘊可以不給程悅面子,但面對季嵯,他不自覺氣短三分:“回大將軍的話,也沒什么……”季嵯喝道:“抬頭挺胸!大聲點!軍中規(guī)矩怎么教的?”宋蘊咬咬牙,挺起胸膛:“回大將軍,什么事也沒有!”他不傻,昨日在南呂坊的事被揭出來,賀湛有沒有事暫且不說,他肯定是要受罰的。季嵯望向賀湛:“你說?!?/br>賀湛拱手:“回大將軍,昨日我與宋蘊發(fā)生了一些言語誤會,原本以為此事已經(jīng)揭過去了,大家也算不打不相識,誰知今日他二話不說又直接動手,屬下也不知為何,但屬下知道,軍中打架斗毆,已是違反紀律,是以愿意接受懲罰?!?/br>季嵯頷首,淡淡道:“那你們今日就比照別人,訓練加倍吧,我會讓你們各自的百夫長盯著你們,沒做完就不要走了?!?/br>他看了張澤一眼:“這里所有人都是。”張澤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天吶,關(guān)他什么事?他一句話也沒說,招誰惹誰了?宋蘊卻不大服氣:“大將軍!”季嵯:“宋蘊,當日你祖父要將你送到北衙來,我是不贊同的,但你祖父不僅堅持,還讓我嚴加管教,你若不想在北衙待著,可以回去與你祖父說,我自然不會強留?!?/br>宋蘊徹底消停了。季嵯帶著程悅離開,陳百夫長過來,冷冷道:“方才大將軍的話,爾等都聽見了?宋蘊,你是神武軍的,回神武軍去領(lǐng)罰,自有人盯著你們?!?/br>宋蘊狠狠剜了賀湛一眼,帶著一幫扶腰揉肩的跟班走了。張澤苦著臉,認命拎起兩個大鐵球,跟著賀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