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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眼笑:“我就說三哥定會趕回來的!”賀融道:“答應(yīng)了你的,自然要來?!?/br>對熟悉而又陌生的京城,賀嘉與袁氏還是有點(diǎn)發(fā)虛的,有個男人護(hù)送,起碼要安心許多。賀家下人委實(shí)不多,連馬車都是宗正寺借給他們使用的,也沒有專職的車夫,于是賀松趕鴨子上架,臨時充任車夫。一行人出發(fā),賀融不便去車廂里和女眷同坐,就與賀松坐在車廂外頭,跟副駕似的,如今賀家落魄,沒有那么多講究,賀融也不在乎這些。伽藍(lán)菩薩誕辰,人人都來敬香求佛,馬車更是一輛接一輛,連旁邊巷子都停滿了轎子,賀融見狀有點(diǎn)后悔,早知不如雇上兩頂轎子送她們過來,還更方便些。賀松不知是沒見過這等大場面,還是駕車技術(shù)還不熟練,手勁沒掌握好,馬車剎得有點(diǎn)晚,馬匹已經(jīng)往前奔了幾步才緩下來,馬腦袋堪堪擦上前面的馬車,馬受了些驚嚇,仰頭嘶鳴,賀松嚇一跳,趕緊跳下車頭按住馬,好容易給安撫下來。前面馬車的馬似乎受了感應(yīng),也跟著嘶鳴起來,連累前面的馬車也好一陣慌亂,坐在里頭的女眷甚至叫出聲來。對方跟車的仆役怒氣沖沖,過來興師問罪:“怎么駕的馬車,你們知不知道前面馬車?yán)镒氖钦l?瞎了眼嗎?!”這件事本是己方理虧,賀松有些心虛,但對方最后一句瞎了眼反而激起他的火氣:“這不是沒傷著人嗎!”對方大怒:“等傷著了還得了?我看你這廝是主人家沒管教好,皮癢欠揍了吧!”賀融暗自皺眉,他也覺得賀松自打來了京城之后,人變得飄飄然,心也變大起來,他們是皇長子家人不錯,可皇長子自己現(xiàn)在也還是個沒有恢復(fù)身份的閑散宗室,低調(diào)做人尚且不及,又何必去惹事?那頭賀松擼起袖子:“來啊,誰怕誰!你又知不知道我們這輛馬車?yán)镒氖钦l,那可是……”“賀松!”賀融嚴(yán)厲喝止。“三郎,您看他太囂張,都罵到郎君頭上去了……”賀松還想辯解。“現(xiàn)在是不是連我都管不住你了?”他的聲音冰寒刺骨,賀松心頭一顫,不由自主低下頭,終于不敢再說話。賀融正要與那仆役說些什么,前方馬車?yán)锞吞乱蝗?,容貌還未來得及細(xì)看,聲音已經(jīng)傳到他耳朵里。“我倒要看看你們馬車?yán)镒氖钦l!”少女一身紅衣,鮮麗奪目,人如其色,只是面上帶著若有似無的哂笑。這種神情,賀融很熟悉,他們兄弟幾人剛?cè)コ缥酿^上課,那些自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世家子弟,就對他們露出這樣的神情。沒有赤裸裸的挑釁,但輕慢與藐視卻已盡在不言中——縱然皇長子回到京城,但十一年的流放不容忽視,皇帝不可能讓一個流放了十一年的人當(dāng)繼承人,加上賀泰原先資質(zhì)就不出色,沒有人覺得他會脫胎換骨,大放光彩。賀融拱手道:“家仆魯莽,是我們不對,沖撞馬車,也是我們的過失,唐突失禮之處,還請主人家勿要見怪?!?/br>他所面對的方向,正是旭日照耀的東方,光線刺目,賀融禁不住瞇了眼,在少女身上停留的工夫就略長一些。看在少女眼里,卻是賀融輕佻的表現(xiàn)。她不由大怒:“有什么樣的仆從果然就有什么樣的主人,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賀融被她罵得莫名其妙,不由皺起眉頭。馬車?yán)镱^的袁氏和賀嘉被驚動了,探出頭來詢問:“怎么了?”少女冷笑:“帶著女眷,還敢這般輕佻無禮,不是說你們家大有來頭嗎,把家門報上來!我今日倒要看看,京城哪戶高門世家,能出你們這種主仆!”袁氏下了馬車,款款行禮:“這位小娘子,我們馬車沖撞了你們,是我們不對,方才三郎也向你們道歉了,改日我們再上門致歉,既然沒有傷到人,不如就此作罷,你又何故出口傷人?”少女指著賀融:“你問他,方才一雙狗眼不懷好意地在看什么!”忍無可忍,賀融沒再客氣,冷冷道:“我能看什么?看你刁蠻撒潑的模樣,看能不能回去畫下來送給你當(dāng)鏡子照?!?/br>這樣毒舌,哪個姑娘家受得了?袁氏哭笑不得,扯扯賀融袖子,示意他別再說了。少女果然氣得臉色通紅:“阿木,給我把他們狠狠打一頓!”“安安!”馬車?yán)飩鱽硪粋€女聲,柔和中隱含權(quán)威?!斑^來?!?/br>少女不情不愿走到馬車邊,便聽里面那女子道:“別玷污了佛門凈地。”“可他們沖撞了我們!”少女提高了聲調(diào)?!澳鷽]見那瘸子,方才還一直盯著我瞧!”這時賀嘉也下了馬車,走到這邊來:“這位小娘子,我們一家剛到京城不久,諸事不通,沖撞了你們的車,很是過意不去,還請見諒,我三哥素來是正人君子,方才應(yīng)該是誤會?!?/br>同為女子,她的解釋令少女稍稍消氣。少女再看賀融,不由冷哼,又罵了一句:“人模狗樣!”賀融面無表情,連話都懶得說,只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心道我是狗,那你在跟狗說話,你自己不也成了狗?賀嘉很生氣,三哥向來疼惜她,她怎么能坐視三哥挨罵,一股惡氣陡然自心底往上涌,迫得她忍不住也氣紅了臉:“你罵誰!”剛剛在馬車?yán)?,袁氏認(rèn)出了對方馬車上的徽記,并告訴賀嘉,那是譙國公李家的馬車,高門名閥,又與皇室聯(lián)姻,比他們這種落魄皇孫要值錢多了,難怪這么傲氣,也的確有高傲的本錢。賀嘉以為三哥也是看見徽記,才打算忍下這口氣的。少女冷笑:“罵你三哥,怎么著?就沖他方才的表現(xiàn),我命人挖了他的眼珠子,也無人敢說什么!”賀嘉氣得嗓音都變了:“你敢動我三哥一下,陛下也不會放過你!”他們怎么說也是當(dāng)今皇帝的親孫子,士可殺不可辱,連流放房州時,也沒人對他們說過這樣的話。賀融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動怒:“何必與她廢話,走吧。”他讓賀松與文姜護(hù)送庶母和meimei先行一步。少女待要發(fā)作,卻見馬車內(nèi)的女子扶著婢女的手下了馬車,警告道:“安安!”對方看年紀(jì),應(yīng)是少女的長輩,發(fā)髻輕挽,風(fēng)韻猶存。少女頓足:“姑姑,他敢出言無狀!”賀融沒理會少女,而朝女子拱了拱手:“方才唐突了,抱歉,改日定備厚禮登門致歉?!?/br>女子微微頷首,柔聲道:“無妨,我這侄女有些魯莽,諸位慢走?!?/br>見對方轉(zhuǎn)身離去,少女恨恨道:“姑姑,您就是太好性子了,對這等登徒子,怎好輕易放過!”女子:“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