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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咱們兄弟許久沒有相聚了,自打四郎出走……”他搖搖頭,忍不住斥道:“你說他好好的皇子親王不當(dāng),為什么非要跑出去折騰,如今生死不知,連個(gè)平安都沒回來報(bào),父親快要被他氣死了!”賀融:“人各有志吧。”賀穆氣笑了:“他可別在外頭連路費(fèi)都被人騙光,那已經(jīng)是天大的造化了!”……賀僖又打了個(gè)噴嚏。他忍不住揉揉鼻子,心說最近怎么有事沒事老打噴嚏,難不成是快要得風(fēng)寒了?賀僖將其歸咎于身下的被褥太薄。四五月的天,山里依舊很涼,尤其是入夜之后,棉被加身還嫌冷,賀僖蜷起身體,將身上的被子又拉高些許,直接將整個(gè)人都包起來,只露出個(gè)腦袋。外頭天色已然大亮,但他依舊懶洋洋地不想起床,側(cè)臉蹭了蹭枕頭,打了個(gè)呵欠,睡意上涌,覺得還能再睡一小覺。就在此時(shí),房門被人擂得砰砰作響。賀僖皺了皺眉,直接翻個(gè)身,頭直接縮進(jìn)被子里,假裝沒聽見。但對方見他不開門,直接就推門進(jìn)來了。小和尚明塵走到賀僖床邊:“起床啦,師兄!”他拉起被子一角,見拉不動(dòng),知道一定是賀僖在下面角力,不由撇撇嘴,面露無奈,雙手抓住被角,用力一拖一抖。只見被窩里的人直接被抖落床下,哎喲一聲,雙手還緊緊抱著被子另一頭。“有你這么叫人起床的嗎!”明塵委屈道:“誰讓你每次都叫不起,非得我用這樣的法子!”賀僖揉著肩膀爬起來,身上穿著單衣,腦袋上的頭發(fā)也已剃光。明塵將僧衣遞給他,一本正經(jīng)道:“師兄,你該練功了?!?/br>賀僖哀嘆一聲:“我昨天練得腰酸背痛,今日不能休息一下嗎?”明塵:“師父說了,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br>賀僖:“傷悲就傷悲,我不怕,反正我不是寶劍,也不是梅花?!?/br>反正還可以回長安投奔父兄。明塵:“師兄!”他嫩嫩的嗓子說起話來特別可愛,平日里賀僖很喜歡逗他玩,今日卻沒了心情,只想摟著被子直到天荒地老,這全因昨日站梅花樁站了一天,到傍晚結(jié)束練功時(shí),賀僖只覺自己兩條腿都快廢了一樣,連邁一步都有困難,睡了一覺之后,感覺半分沒有好轉(zhuǎn),反倒更嚴(yán)重了。幾天前,賀僖終于下定決心,被老和尚帶去出家剃度,成為這座玉臺(tái)寺中的光頭一員,但他的武俠夢很快就破碎了,因?yàn)樗緵]想到練功是一樁這么苦的差事,早知道還不如留在京城,成天被父兄耳提面命。他光看見明塵出手時(shí)的威風(fēng)凜凜,卻忘記這種威風(fēng)是需要多大的代價(jià)換來的。賀僖:“師弟,你老實(shí)告訴我,功夫想要練到你那個(gè)程度,大概要多久,一年夠嗎?”明塵搖搖頭。賀僖依舊抱著一線希望:“那兩年?”明塵脆聲道:“我今年八歲,從會(huì)走路開始,師父就開始讓我練功,直到如今,我的功夫還不算登堂入室?!?/br>賀僖白眼一翻,想也不想,就地躺下:“我不練了!”明塵皺著小臉苦頭婆心:“師兄,鍥而不舍,金石可鏤。”賀僖:“你讓我再練幾天,我都覺得生無可戀,還讓我練上幾年!我不練了不練了,都怪老……師父,騙我說很快就能練成你這樣,我今日就收拾行李,下山回家!”明塵急道:“師兄!”他一急,就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知道仰頭巴巴看著賀僖,淚水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煞是可憐。賀僖心頭一軟,摸著他的頭道:“要不這樣,你跟著我下山還俗去,我?guī)闳ミ^好日子,我給你說,我爹可了不得了!”明塵搖搖頭:“我不去,師父在這里,我要留下來?!?/br>賀僖:“我們也可以帶師父一起走啊!長安可繁華了,還有許多好吃的,最重要的是,那邊寺廟一間比一間大,我可以讓師父和你在那里掛單,就不用總待在這山上了?!?/br>他擰了擰明塵的小臉:“成日連點(diǎn)油水都沒有,你看你都餓成什么樣了?!?/br>明塵也有點(diǎn)動(dòng)心了,但仍遲疑道:“師父不會(huì)答應(yīng)的。”賀僖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我去說服師父!”這么一鬧,他也睡不著了,拿過僧衣三下兩下穿好,帶著明塵往老和尚的屋子走去。敲了幾下門,里面?zhèn)鱽硪宦暬貞?yīng):“請進(jìn)。”賀僖聽得那聲音有些虛弱,便推門而入,正想問候,卻見老和尚盤腿坐在榻上,低垂著腦袋,眼睛半睜不睜。明塵嚇一跳,蹬蹬蹬跑過去:“師父,您怎么了!”老和尚微微一動(dòng),手摸上明塵頭頂,明塵卻驚叫起來:“師父,您的手好涼!”賀僖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忙道:“師父,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讓明塵去找些藥草來熬湯?”老和尚搖搖頭,嘆息一聲:“我大限將至,不必費(fèi)心了?!?/br>賀僖嚇了一跳,先前老和尚說自己身體不好,時(shí)日無多,他一直以為是老和尚裝可憐騙他拜入門下,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明度,”老和尚叫賀僖的法號(hào),“為師本以為,還能多些時(shí)日教導(dǎo)你,可沒想到,你才剛拜師沒多久,為師就要去了,卻沒能對你盡到引導(dǎo)之職?!?/br>賀僖手足無措:“師父,弟子沒怪您,您若是不適,就好好養(yǎng)病吧!”老和尚輕輕搖首:“你面相清貴,卻非長留富貴紅塵之人,若強(qiáng)留紅塵,今后難免有禍,所以為師才會(huì)千方百計(jì),引你拜入佛門,為師也知道,你如今對佛門眷戀不深,很想還俗下山。為師希望你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br>賀僖:“師父請講。”老和尚:“我在書房內(nèi)留下幾本手記,上面記載了我這些年在各地的游歷,你須得將那幾本手記看完。等你看完,若還想還俗,就去吧,不必?fù)?dān)心違背師命,佛者在心,強(qiáng)求非福?!?/br>賀僖惴惴不安地應(yīng)下。老和尚又對明塵道:“為師走后,衣缽傳給你師兄,從今往后,他就是這玉臺(tái)寺的住持,若是他也還俗了,你便接掌住持之位吧?!?/br>明塵流淚道:“師父……”老和尚用枯瘦的手為他拭去眼淚,淡然一笑:“癡兒,生老病死,本是尋常,何必如此?”明塵自有記憶起,就被老和尚帶在身邊,視對方如師如父,他這年紀(jì)還遠(yuǎn)遠(yuǎn)未到看破生死的地步,此時(shí)哪里有不傷心落淚的。賀僖心腸軟,見狀也跟著難受起來,低頭抹淚。老和尚慢慢褪下手上的佛珠,親自給賀僖戴上。“為師對你不住……”他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