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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修道。 只不過棄修劍道一事,另有隱情。 衡玉輕聲問:“那是怎樣的契機,讓祖師轉(zhuǎn)修雙修道的?” 是什么契機? 情女眼里帶了淡淡的笑意。 那笑意有些涼薄,于是看上去,就像是在自嘲。 - 邪魔的勢力越來越強。 元嬰期和化神期的邪魔能擁有自我意識,他們有組織有紀律在背后行事,并且屢次向無定宗出手。 那絕對是無定宗歷史上最慘烈的時光,時不時就有佛修遭到暗算,莫名其妙慘死。 他們的血浸透慈悲的佛像。 那段時間,東霜寒走進無定宗時,總覺得里面供奉的佛像都染上了一層血色。 邪魔不放過普通佛修,更不可能會放過已經(jīng)成為無定宗精神支柱的虛樂。 幾番暗算之下,即使虛樂多有防備,還是不小心中了他們的暗算——他和東霜寒一同中了春.毒。 春.毒取自化神期妖獸螣龍。 龍性本yin,此毒又是取自化神期,中了此毒者,必須靠交.合才能化去毒素,否則必然會有性命之憂。 當時東霜寒的大道根基還沒完全恢復(fù),中了春.毒后,她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能力。 說到這里時,情女猛地低下頭,肩膀用力顫抖起來:“我受過虛樂不少恩情,只要我需要,他從不吝嗇幫助。唯獨那一次,他一直在誦他的佛經(jīng)問他的佛道,連一眼都沒瞧過我?!?/br> “……我甚至不能怪他?!鼻榕穆曇羯硢∠聛?,里面夾雜著細不可聞的哭腔。 他有他的佛道,有他的蒼生,佛道決不能被毀。 “那后來……”衡玉輕輕出聲。 “后來啊?!?/br> 情女深吸口氣,平復(fù)心情。 她又恢復(fù)了那種冰冷的姿態(tài)。 “我實在受不了春.毒,眼看著就要爆體而亡,虛樂問我要活著嗎……” 情女自嘲一笑:“你明白心如死灰的感覺嗎?即使你理解那個人,理解他做出的選擇是正確的,但你作為被他放棄的那一方,終究還是會意難平。那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總之我……我放棄尊嚴,選擇了活下來?!?/br> 除了那個人外,是誰幫她解毒都無所謂了。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說到這里, 情女好像再也受不了一樣,突然彎下腰,手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咳得劇烈, 似乎要把自己的心肺都咳出來。 在原地沉默片刻,衡玉緩緩走上前:“冒犯了?!睆澫卵鼡ё∏榕? 并且不斷催動自己體內(nèi)的靈力,想要給情女取個暖。 情女睫毛輕輕顫了下, 沒拒絕這份善意。 “情女前輩可要休息會兒?”衡玉低聲問道。 “不必了, 歇會兒后,我未必還會有訴說的欲.望?!鼻榕苯泳芙^衡玉的好意,“你也起來吧,順便為我泡壺茶水, 說了那么長時間,我倒是有些渴了。” 衡玉輕嘆了下, 從儲物戒指里找出一條干凈的斗篷披在情女身上。 隨后,衡玉取出一壇酒和兩個酒杯。 “比起喝茶,我覺得喝酒更應(yīng)景些?!?/br> - 東霜寒的春.毒解了。 她原本是肆意生長的芙蓉花,驕傲且肆意。 那一夜,直接將她的所有驕傲折斷。 人一旦鉆了牛角尖, 就很難出來。 東霜寒不告而別,離開了小鎮(zhèn),在滄瀾大陸里游歷。 她中的春.毒太深, 解毒過程又拖延得太久, 于是身體一直留有后遺癥。 那段時間, 她幾乎自暴自棄。 甚至在雙修之時慢慢研究出了一條全新的大道——雙修道。 誰都不能否認東霜寒的驚才絕艷。 就如劍宗始祖以劍問長生, 從而這世間多了劍道。 就如佛祖以無上佛法問長生, 并且創(chuàng)立佛境, 從而這世間多了佛道。 東霜寒這一步邁出去,成就幾乎可以與劍宗始祖、佛祖他們比肩。 慢慢地,東霜寒完善雙修功法、完善媚術(shù),研究出傾慕值和記錄傾慕值的身份玉牌…… 一切準備就緒,她著手創(chuàng)立合歡宗,并且為合歡宗定下及時行樂的宗旨。再之后,她生生撐起合歡宗,以一己之力將合歡宗送入五大邪宗之列。 如此驚艷的成就背后,東霜寒也有自己的痛苦——她沒辦法過心魔關(guān)。她已經(jīng)在元嬰后期停留百年之久,但無論如何都尋不到突破化神期的契機。 為了解決心魔,東霜寒啟程前往無定宗見虛樂。 距離他們兩人上一次見面,已經(jīng)過去足足三百年。 虛樂還是那位朗朗似月的佛門之光,她卻輕紗披身,有如媚骨天成。 東霜寒沒進無定宗,只是站在小鎮(zhèn)湖邊,問虛樂:“佛要如何為一人動情?” “佛渡無量眾生,眾生于佛眼中皆是平等?!?/br> “虛樂?!睎|霜寒問,“你對我,當真連一絲心動都沒有嗎?” 她的身體輕輕顫抖起來:“縱使只是一絲也好?!?/br> 虛樂雙手合十長嘆一聲:“何必執(zhí)著?” 沒過多久,虛樂成就無上佛法。 得知消息后,東霜寒一夜白頭,沒過多久,她就順利邁入化神期。 - 酒已經(jīng)溫好。 情女直接拎起酒壺,把酒往嘴里灌:“你知道我一夜白頭的原因嗎?” 衡玉端著酒杯,慢慢抿了口酒。 酒有些烈,她不是很喜歡這種味道,就默默把酒杯放回到桌面。 “三百年時間里,應(yīng)該不止前輩一人修為毫無進展,虛樂佛子那邊怕是也一直停滯在原地吧?!?/br> 情女歪了下頭,好奇地盯著衡玉:“你繼續(xù)說。” 衡玉整理一番思路,繼續(xù)道:“虛樂佛子應(yīng)該一直心存愧疚。祖師困于情.欲求不得解脫,他那百年時光里,同樣不得解脫?!?/br> “后來祖師為了突破化神期,決定去無定宗見他。這其實也說明,祖師愿意面對過往的那些不堪了。所以虛樂佛子心底的愧疚終于減淡不少,這才順利成就無上佛法?!?/br> “前輩一夜白頭,是因為意識到了虛樂對你的愧疚。那時候,你的心魔淡去不少,于是順利突破化神期?!?/br> “……沒錯?!鼻榕馈?/br> 頓了頓,情女又問:“你看得這般通透,那你能告訴我……虛樂他可曾對我動過心?”問起這個問題時,情女的聲音里帶了幾分小心翼翼,似乎是害怕從衡玉嘴里聽到一個格外殘忍的答案。 衡玉默然片刻,搖頭:“晚輩不知?!?/br> 故人已逝,誰又能說得清呢。 情女苦笑了下:“也對。我身在局中尚且分不清他對我的感情,更何況是你?!?/br> 沉默片刻,情女問:“你在幻境里玩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