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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也不知道他何時才能真正醒悟。……十月初三,龐徹首先完成任務,和自己的武士拖著幾顆要死不活的獵物頭回到營地,駐扎在這里的士兵戒備森嚴,周圍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他感到微微不自在。去神醫(yī)那里包扎傷口,他驀然撞見行動不便的甘維,不是礙于神醫(yī)在場就去把這小子擰起來質問了!司昂見了他也有些激動,看了眼左前方的神醫(yī),硬生生把話忍住,只對龐徹使了個眼色。龐徹鎮(zhèn)定地坐在營帳一旁包扎,見甘維行動不利索地出了大營,對謝神醫(yī)說了句要出去曬太陽。謝柏舒溫和笑了笑轉身繼續(xù)給龐徹包扎:“聽說這小子是龐少爺?shù)募遗???/br>龐徹臉一愣不知道謝神醫(yī)為何說起這個。“噢,本神醫(yī)只是好奇,做了十幾年奴仆的人怎么得了如同茅坑里的石頭般油鹽不進的性子。這幾天可把老朽冷壞了?!?/br>龐徹抬頭看著神醫(yī)笑瞇瞇的眼睛,哼笑道:“平時慣得了。”謝神醫(yī)點點頭,將布條系好,“能從小城大老遠跑來,看來二位主仆情深吶,哈哈!”聽神醫(yī)這樣一說,龐徹郁卒吐血,心中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什么狗屁主仆情深,那小子……,八成是離不了男人!出了神醫(yī)的營帳,龐徹四周轉了轉,看見一抹白影兒在營地西邊的小山坡上,抬步?jīng)_了過去。“你又來干什么?。??把自己整成這副德行!”龐徹兜頭一股怒氣在他頭頂炸開。坐在石頭上的司昂揉了揉耳朵,“我是來湊熱鬧的。聽士兵說,軍隊是收到緊急命令提前回營,到底所為何事?”龐徹在旁邊的枯草上一屁股坐下來,“將軍們調兵與你何干,你剛才對我使眼色就是要問這個?本少爺還真不知道?!?/br>司昂微微有些失望轉過頭。丠姻準,畫上的男人,奉將軍,再聯(lián)想到在小樹林遇到埋伏那日丠姻準的表現(xiàn),別人不知道,他可曉得丠掌柜那速度,如何也不會快到可以達下一個驛站睡一覺再回來救人!司昂預感有事情發(fā)生,但沒想到會這么快,也不知道即將發(fā)生的事情中,到底與丠姻準有沒有關聯(lián),他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近幾日奉將軍和赫連老將軍頻繁cao練士兵,并不時派出小股部隊往東邊去。剛剛又從遠處回來一支隊伍。司昂琢磨了一下,扭頭問龐徹:“為什么軍隊都去營地東邊?”龐徹剛聽到這四個字臉就黑了,“別多管閑事!”司昂看龐徹瞬間變得復雜的表情,單刀直入:“那邊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機密?是敵人?”他直勾勾充滿求知欲的眼神讓龐徹癟了癟嘴。龐徹被盯得煩了不愿多說,就甩了句:“一些亡命徒!傷養(yǎng)好了趕快給我回城里去!別等那家伙回來給我丟臉?!?/br>“丟什么臉?”龐徹嫌棄地看了眼司昂抱著胳膊道:“送你走時,他吭都沒吭一聲。你剛走,馬上有人補上你位置,那叫星戈的武士比你強太多了。你早就被淘汰出局,巴巴地攆來干什么,吃飽了撐的啊!”司昂扭過頭,不理龐徹嘀嘀咕咕地講話,抿著唇,看著遠方的大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真是油鹽不進,跟當初賴上胡安時一樣,一門心思把對方當好人的大傻蛋!!龐徹哼了一聲,看著司昂干凈稚嫩的臉龐碰了碰他肩膀,耳根微微泛紅,選擇好措辭,貌似隨意地問:“在城里跟了誰?”司昂臉上抽搐,扭頭斜了他一眼,悶不吭聲轉過頭。“別傻了?!饼嫃赜衷俳釉賲枺昂煤迷诔抢镞^日子,爺時不時派人給你送點東西去,既然跟了人家就好好過。丠姻準這家伙不是好東西,他從前裝傻充愣任你吼,那是懶得跟你計較。在羽山,別人沒注意,我可——”龐徹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馬上轉開:“總之,你給本少爺記?。核娏四邢嗉冴庴w跟見了臭狗屎一樣就行了!別攤成一坨等著他踩,末了還讓小爺給人擦鞋?。 ?/br>司昂瞪著疑惑的大眼睛看著龐徹:“真的?”“他親口說的!??!小爺騙過你么?。?!”面對司昂懷疑的眼神,龐徹瞪了他一眼吼道。“嗯,知道了?!彼景恨D過頭,卷起的發(fā)絲兒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龐徹在旁邊轉了兩圈,差點一腳沒忍住把他踢下山坡!!居然詭異地有種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感覺…………十月初十日夜,丑時,昏暗的夜空中愁云漠漠。一陣急促的號角突然在靜謐的夜色中響起,緊接著營地響起整齊劃一的奔跑聲。各個小隊長發(fā)號的命令,一股股軍隊開始如同飛躥的巨蛇向東方奔去。變故發(fā)生的太突然,司昂一股腦從毯子上坐起來掀開被褥,穿好了外袍對同樣被驚醒的神醫(yī)打了聲招呼,神醫(yī)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見他就跑了出去。龐徹將司昂拉進營帳,照著約定兩人快速換上士兵的衣袍,跟在最后一支隊伍后頭,在濕濃的夜色下往羽山進發(fā)。他們這支隊伍到達時,山體腹地已經(jīng)打斗起來,一時間,殺聲不斷,火光映天。半山腰站滿了隊伍,下面已經(jīng)有里三層外三層的士兵和黑衣人在對抗,看起來完全不需要插手。龐徹見下面形勢大驚失色:“這些人是哪里來的,那些囚犯如今又在何處?!”此時腹地中二十來個黑衣人被士兵團團圍住,奉以站在下面和場中為首的黑衣人對抗:“還不趕快束手就擒,現(xiàn)在山上的出路已經(jīng)被堵死,早些投降,或可從輕發(fā)落!”聲音粗邁的黑衣人嗤笑了一聲,瞬間逼近奉以,“將軍,可還記得你欠誰天大的人情?如今你站在這里要將他的族人趕盡殺絕,如何有顏面去地下見他?”奉以揮舞長劍的手滯了一滯,雙目銳利地似要穿透黑衣人的面罩,冷聲喝道“你是誰?!”“哼!當年我真應該一劍殺死你!”奉以心血翻涌,吐出一口腥血:“你是——梅九?”黑衣中年人在他震驚的瞬間逼近他:“看來毒鏢讓將軍吃了不少苦頭,哈哈。那張神弓,將軍再也沒有臉拉起來了吧?百發(fā)百中穿云射日的奉將軍的劍法并不如何!”奉以目光陡然變得凌厲,緊緊瞪著黑衣人,“那日行刺的主謀果然是你!”二十年前有人親自砍木作弓身,殺獸抽筋為弦??上巧窆朔钜詮膩頉]被張起過,成了一樣擺設。奉以心事重重,臉色一片慘白,對抗黑衣人捉襟見肘,旁邊的士兵躍躍欲試要來幫襯,奉以卻提劍用力將黑衣人逼退十幾步低聲喝道:“你們如此做,他們只怕會死得更慘,真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