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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沉滄的建立。在云柏舟看來元始帝的這位隱而不彰的皇后在放過澤牧若的那一刻就站在了世樂的對立面。“你怎么看元始帝的這位隱后?”戲曲唱罷一折,朱紫闕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后的人,光線遮掩住了云柏舟的面容,但朱紫闕能從云柏舟沉悶的呼吸聲中能感受到對方心中壓抑住的火氣。云柏舟聲音冰冷地回道:“一個促使沉滄建立的人,難道不該算為叛徒?”朱紫闕眸光一凜,隨后他笑了笑,樓下的戲臺上開演第二折曲目,澤牧若帶著年幼的皇子逃離白澤都城,跋涉千里來到了隱世峽谷。云柏舟現(xiàn)在算是看分明了,這出戲唱得分明是沉滄建立的事情。在帝國的首都,鮮少有人敢光明正大地提起沉滄,也鮮少能有藝術(shù)敢展現(xiàn)這一段歷史,畢竟在世樂人的眼中,沉滄是隱藏于暗中不斷對世樂政權(quán)發(fā)起挑戰(zhàn)的人。“這出戲是你點的?”云柏舟見朱紫闕手到答案后只是繼續(xù)聽著樓下的戲曲,他立即明白了,也只有朱紫闕這樣的人才敢在他的眼前,在世樂首都點這一禁忌的曲目。朱紫闕并不回答云柏舟,他的手指又跟著戲曲的節(jié)奏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等第二折戲唱了一半,朱紫闕才收回了神,他的目光仍舊對向了樓下的戲臺,嘴角微彎:“這出戲的編者你知道是誰么?”云柏舟把茶蓋丟回茶杯上,朱紫闕一直在問他的問題,卻吝嗇到不肯回答。“是誰?”云柏舟壓著聲音問。“你的父親,云寬綽?!敝熳详I說完繼續(xù)去聽樓下未聽完的戲曲。樓下的曲子還有一折就唱完了,二折是這出曲目的□□部分,鑼鼓聲較之一折更響亮,朱紫闕的眸子亮了起來,這是他最喜愛的一部分。聽見朱紫闕的回答,云柏舟的眉頭瞬間收緊,身為云氏子弟的云寬綽,居然會為沉滄寫下劇本么?“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朱紫闕轉(zhuǎn)過身,問云柏舟。的確不可思議。若這劇本是云寬綽寫的,那么云寬綽不僅僅是一個試圖解開云家束縛的人,而是公然與云芷蘭或者說與世樂作對的人。見云柏舟不回答,朱紫闕長長地嘆了一聲,眼中有遺憾:“你的父親可真是一位驚世駭俗的人,他跟我說要寫一部關(guān)于沉滄的劇目,我那時候還以為他是開玩笑。沒想到他還真的寫出來,他把一疊劇本放在我桌上的時候,我記得當(dāng)時喝到口中的赤茗全噴到了他臉上,他還把桌上的劇本一股腦地往我這里推,絲毫不在意我剛才的魯莽?!?/br>“他把劇本給你看?”云柏舟愣了下,后來又想了下覺得也是,要在世樂首都讓一個人能夠投資他的作品,云家不可,四家姓其他三家不可,唯有財力雄厚不涉政治斗爭的朱家才可以。云寬綽是早就看準(zhǔn)了朱家的新人家主不是個受約束的人,所以直接找上了朱紫闕。朱紫闕笑微微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他低頭看著云柏舟,樓下第三折戲又開演了,不過后面的劇情不是朱紫闕特別喜愛的。過了會,朱紫闕坐在椅子上,看著云柏舟:“我們是同道中人嘛。”云柏舟對上朱紫闕的眼睛,總覺得朱紫闕話中有話。同道中人,這個“道”顯然不是表面那個意思,但到底又是何道?朱紫闕端起桌上涼了的茶水一口飲盡,而后站起身往云柏舟那邊走了幾步,邊走邊說:“知道你的母親來自哪里么?”云柏舟一怔,原來朱紫闕說的“道”是指這個——沉滄。第58章曲罷走出茶樓的朱紫闕捏了捏鼻子,初夏的風(fēng)已經(jīng)帶了暑氣,他穿著一身朱紅色的長褂,脖子上綴著一顆光澤晶瑩的藍寶石,手腕上纏著金手鏈,拇指上套了一枚翡翠扳指,他人未快至四十,但保養(yǎng)得宜,人又生得女氣,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若不是他那老氣橫秋的說話口氣,世人皆以為這又是哪家的紈绔子弟,不過再藺衣深看來,朱紫闕從小到大都是個紈绔子弟。藺衣深要替朱紫闕叫車,朱紫闕攔住了藺衣深說現(xiàn)在陽光剛好,不如走回去得了。藺衣深連忙提醒朱紫闕這一身顯眼的裝扮,朱紫闕看了一眼自己出門時的穿戴,還是放棄了與藺衣深一同漫步的打算。兩人坐進了車中,藺衣深囑咐司機開車,車啟動的時候,朱紫闕看見倒車鏡里帝國少帥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出了散仙樓,他的腳步比來時要虛浮些,坐在車?yán)锏闹熳详I撇撇嘴,嘆了口氣。“眉頭打結(jié)了?!碧A衣深伸手替朱紫闕抹平了兩邊皺起的眉梢。朱紫闕稍稍偏開頭,嘟囔了句“在外面。”藺衣深悻悻地收回了手。在車即將匯入主道路的時候,藺衣深看見了快要走入自己車中的人,藺衣深瞇了下眼,問朱紫闕:“你跟他說了沉滄?”朱紫闕點點頭:“不是我跟他說的,他自己找上來的?!?/br>藺衣深黑色的眼眸微微收緊:“不愧是帝國少帥,這么快就查到了。”“也不算很快,”朱紫闕笑,“不過比我算的期限快了半個月,我推測他至少要等云芷蘭從云淵回來,他才會查到我們?!?/br>“云家那位老太太跋山涉水去云淵郡,是真的怕了她一手帶出來的小孫子?”藺衣深曾經(jīng)與云柏舟有一面之緣,不過那時他只是藺家旁支的孩子,只能遠遠看一眼剛被云芷蘭接回來認(rèn)祖歸宗的云柏舟。云柏舟小時候長得小小巧巧的,十歲的孩子又被白色的絨衣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留一個小腦袋在外面,腦袋上的兩雙湛藍色的眼珠怯生生地打量著外面的陌生世界。沒想到十七年過去,當(dāng)初那個如小鹿一般的孩子已經(jīng)成為帝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物了,藺衣深不知是該佩服云芷蘭的手腕高超,還是該佩服云柏舟聰穎絕倫。聽藺衣深這么說,朱紫闕只是一邊搖頭一邊勾唇角笑,云芷蘭不止是怕她的孫子,而且還怕自己掌控不住這個帝國。其實,這個帝國誰人能夠掌控得住呢?“衣深,你說我要是挑起了沉滄和世樂帝國的戰(zhàn)爭,最終的受益者會不會是我?”朱紫闕這一問問得很隨意,然而他感受到了身邊的人卻是明顯地一愣,臉上的表情也瞬間凝固住。“你不會是認(rèn)真的吧?”憑借朱家的實力,若帝國內(nèi)亂,朱家倒是能在亂世爭斗之中勝出,當(dāng)年素照帝即位前祖洲亂世,朱家本可趁機奪取政權(quán),但身為四王之一的朱氏家主朱雀王卻一直蟄伏不出,直到素照帝回朝后,朱雀王被素照帝封賞,世人才知曉原來一直在背后支持素照帝的人是掌握天下財權(quán)的朱雀王。如果朱紫闕剛才真是這么想的話,那么朱家很有可能會是最大的受益者。車內(nèi)安靜了有一會兒,藺衣深的目光一直盯在朱紫闕的臉上,生怕遺漏朱紫闕臉上任何一個細(xì)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