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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雪候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

分卷閱讀20

    于洋低著頭,喘了幾口粗氣,紅著臉,喃喃的答應(yīng),“那就,算了?!?/br>
“那,洋哥,我走了?!编嵣鄯寰玖司咀约旱念^發(fā),指尖又是掉了一把的頭發(fā),鄭邵峰顯得更加煩躁,跺了跺腳,罵了一句,“我走了?!?/br>
于洋只是笑,一直到男人摔上門,他都沒抬起頭。

冰冷的門默默地矗立在鼻尖不遠(yuǎn)處,在眼前黑洞洞的一片,給人以鋪天蓋地的壓迫感。

那日的那句“耙耳朵”似乎還在耳邊,那天還在腿上打滾兒的人卻走了。

一周之后,于洋就接到了顧父打來的電話,顧父說,“于洋吧?我兒子今兒去相親了,那女孩子挺好的,兩人就先這么定了,你要是真喜歡我兒子,就放過他,你要多少錢我們盡量滿足滿足好吧?”

于洋靜靜地聽著沒說話,眼淚吧嗒吧嗒的摔碎在地板上,那邊的人似乎就知道于洋這邊在聽一樣,繼續(xù)說,“我兒子可能不會再去見你了,你們倆就這么著斷了吧,你也不想讓他親自跟你說分手吧?多難看啊,是吧?……你要是不說話,是不是同意了?”顧父換了口氣,再開口聲音有些啞,語無倫次的說,“那就,這樣吧,你們倆都好好的。掛了吧掛了吧,掛了吧?!?/br>
于洋聽著電話,也有些神情恍惚,那邊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于洋放下了手機(jī)。

接著就是天塌地陷。

如果說那一段時(shí)間于洋還抱有幻想,幻想著顧父不過是騙他的,還一直默默守在四道口的貧民窟等著鄭邵峰回來,那么,三個月后那封來自英國的明信片就是給于洋直接執(zhí)行了死刑。

于洋很平靜的收拾了家當(dāng),慢慢的騎著自行車回了父母留給他的房子。

原來四道口的家具破破爛爛異常擁擠,放在稍微寬敞的屋子里就顯得單薄的可笑。

于洋忽然意識到自己又沉迷于回憶,清醒過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淚流滿面。抹了一把臉,果然還是應(yīng)該找點(diǎn)事情做才好。

昨晚兩個男人瘋狂把屋子折騰的亂七八糟,于洋扶著椅背慢慢站起來,準(zhǔn)備開始收拾屋子。

拿著抹布把窗臺上的花盆擦了又擦,于洋的指尖輕輕地蹭過“鄭邵峰”三個字。

花盆上還寫著: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字跡清秀端麗,鄭邵峰平時(shí)字跡風(fēng)揚(yáng)跋扈,只有這八個字例外,這么平靜,平靜的讓人窒息。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于洋慘慘的低笑了一聲,手指摩挲著花盆。

哈,沒有你,我,如何才能歡喜呢。

☆、第拾玖章

于洋慢慢進(jìn)了臥室,把滾亂的被子疊起來,拿著濕抹布把臥室里唯一的一件家具寫字臺細(xì)細(xì)的擦了。

把兩個抽屜里的東西倒出來,然后一件一件放回去,最后剩下一部破舊的手機(jī)。那是大二生日時(shí)候鄭邵峰送給他的一部手機(jī),一直用到大四,鄭邵峰臨走前又給他換了一部蘋果手機(jī)。

于洋一直舍不得買這種東西,在這之前一直用的是一部老年機(jī),那時(shí)候鄭邵峰總是捏著他的鼻子,笑著罵他,“你個糟老頭子,你又沒兒子沒閨女的,也不用攢錢娶媳婦兒,攢錢干什么啊?買什么都不舍得,不花錢,你留錢給誰?”

那時(shí)候于洋總是靦腆的笑著搓手。

現(xiàn)在想起來,于洋還是笑著搓手,腕上的手表劃了一下手背,于洋笑的有些發(fā)苦,笨拙的摘下來手表,放在床上。

很多人都問過于洋,為什么一直帶一塊破手表,從不摘下來,為什么?

那是因?yàn)?,在于洋的左手手腕上,斜斜的橫亙著數(shù)條猙獰的疤。

那時(shí)候于洋木著臉帶著家具回了父母留給的房子,又木著臉收拾了屋子。當(dāng)最后把書包里的洗漱用品擺放在衛(wèi)生間的時(shí)候,于洋拿著刮胡刀,那時(shí)他和鄭邵峰,一直一直是用的同一把。

一把單薄的刮胡刀,兩個大男人天天用,也不知道,現(xiàn)在還鋒不鋒利。

于洋這么想著,鬼使神差的把刀片卸出來。

刀片捏在手里薄如蟬翼,于洋舉起來瞇著眼睛看它,燈光穿過刀片刺得他雙眼直流淚。刀片劃過手腕,耀眼的紅色涌出來,順著胳膊流下來滴落的地面全是刺目的血水。

似乎悲傷和委屈也慢慢被血液帶走,于洋又劃了幾道,難過的情緒混雜在血液里,遇到空氣就煙消云散。

于洋就像是上癮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劃開皮膚,更多的血液從翻斥的皮rou之中涌出來。

大腦渾渾噩噩,神智開始不太清醒,燈光閃閃爍爍的在眼前晃,天花板、墻面和地面糾結(jié)在一起,于洋抬手扶了一下額頭,沾了滿臉血。

血順著睫毛流進(jìn)雙眼,血霧讓視線更加模糊,于洋大腦一空,一下子躺倒在地上。

于洋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過來的時(shí)候許久都不能動彈,于洋摸著洗漱池子爬起來,半趴在池子里勉強(qiáng)洗了洗自己身上的血漬。

自己并沒有什么想要自殺的念頭,只是想試試刀鋒而已,回頭看著滿地滿身的血污,果然不應(yīng)該嘗試這種無聊的事情,還要自己一個人收拾衛(wèi)生間,自己一個人洗衣服。

從那以后于洋一直帶著表,沒有一天忘記,別人問他為什么戴表,他總是不解釋,然后不自覺想起那時(shí)候的自己。

左手手腕上的疤痕依舊猙獰丑陋,是誰說,時(shí)間能治愈一切傷痛?都他么的是放屁。

于洋摸著左手手腕,不自然的轉(zhuǎn)了轉(zhuǎn)。

開機(jī)的手機(jī)的屏幕亮起來,于洋抿著嘴巴盯著手機(jī)屏幕。

系統(tǒng)緩慢地開啟,大拇指顫了顫指尖碰到屏幕那一瞬間,忽然一條信息冒出來,于洋瞬間激動起來。

于洋一直很少跟別人接觸,這個號碼也是只有鄭邵峰一個人知道,現(xiàn)在忽然收到一條信息,是不是……

陌生的號碼,于洋的瞳孔瞬間一縮,似乎想起來什么,看了信息之后還是不甘心,把這個號碼輸入自己的手機(jī),聯(lián)系人顯示的是:顧以輝。

如同平地驚雷,劈中了他。

于洋喉結(jié)動了動,盯著屏幕上幾個字,上面寫著,“楊哥,吃果丹皮不?”

那個午后陽光下的人影打著轉(zhuǎn)鉆進(jìn)于洋的大腦,幾個月的種種,像是四面八方伸出的觸手,掐住脖子,空氣都憋在胸腔。

思緒紛亂的混成一團(tuán),不停地在大腦里沖撞,似乎像是要沖破軀殼,狠狠的爆發(fā)。

于洋手里的手機(jī)跌落在地上,電池手機(jī)殼飛濺出來。

“噗通”一聲,于洋跌坐在床上。

顧以輝實(shí)在太像鄭邵峰了,像得令人毛骨悚然,怎么會有如此相像的人呢,這個號碼只有鄭邵峰一個人知道,顧以輝又怎么可能知道。

答案就像是被蒙上了迷紗,就近在咫尺,于洋掙扎著,無論怎么揉眼睛卻都看不清,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