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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的錢,如果你真的過意不去的話,那么就幫我做一件事吧。我問他是什么事,他卻不說。他只是笑:我想好了再告訴你,一定不會讓你很為難的。然后十多年過去,他孤身千里來投奔我。他赤著腳在我的公寓中亂逛,一邊逛一邊贊嘆:真是了不得啊,一個人住這么大的公寓,打掃起來很辛苦吧。我回答:不會,有家政會定時過來清掃。那很貴的吧。他又問。我想了想,答:不,那點錢微不足道。他微笑:你果真成了大人物呢。在學(xué)校的時候就覺得你同其他人不一樣,走路都目不斜視,對喜歡你的女生也很冷酷。我不記得有這種事。我說。我不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也沒記得有女生喜歡我。你啊,果然很無情。他走到我身邊,一手撐著桌角,微微彎下腰,在我耳邊輕聲的這樣說。陌生而溫?zé)岬臍庀娫谖业亩鷤?cè),讓我有種領(lǐng)地被侵犯的警惕感,我身體向后,拉開與他距離。他卻忽然說:我們做吧?我驚愕,看向他。我問:你在說什么?他卻一臉無所謂的說:zuoai啊,這個你不會不明白吧。好像在笑我過分大驚小怪。我皺起眉頭:我是個男人。我知道啊。他笑,將身體附過來,雙臂纏上我的身體。他的手指輕輕略過我的皮膚,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仿佛有電流流竄而過。他輕輕舔了我的耳朵一下,聲音低沉而蠱惑:你沒有試過吧,其實男人之間也可以做的。我或許被他引誘。我沒有推開他。他用牙齒咬住鏡片脫下我的眼鏡,然后用舌頭卷過我睫毛。我閉上眼睛,在黑暗中感覺那濡濕而溫?zé)岬母杏X。中學(xué)時候的我是一個孤僻的人,很少笑,也很少說話。他或許算得上我唯一的朋友。傷好之后,他就以我的朋友自詡,開始接近我。并不吵鬧,也不過分糾纏。放學(xué)的時候,他會在門口等我,背靠著墻,百無聊賴的樣子。看見我出來,立即笑嘻嘻的迎上來。只是這樣而已。回家時穿過一條小路,僻靜無人,路兩旁長滿野草,夏天時一片深濃淺淡的綠。他走在我前面,嘴巴里叼著一根狗尾草,嘴里哼著歌。我們就這樣一路走回去。高中畢業(yè)時,我們沒有考入同一間大學(xué)。最后那一天,所有人忙著離別忙著歡慶忙著狂熱,他把我從人群中拉出來,一言不發(fā)的往外走。我從沒有見過他這么安靜的表情。他什么也沒做。我們只是像從前那樣,沉默的,一前一后的,再一次走完了那條無人的小路。他并未多說什么,而我也沒有開口。那時草薰風(fēng)暖,夏日正長。茂盛的狗尾草在風(fēng)中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像遙遠的低語。他轉(zhuǎn)身凝視我,輕聲說:這是我們最后一次這樣一起走了吧。我點點頭。畢竟已經(jīng)畢業(yè)了,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吧。我說。他低頭笑,說我:你可真是個無情的家伙,難道你一點都不留戀我嗎?我疑惑的看著他。他卻忽然又問:你還記得你答應(yīng)為我做一件事嗎?我點頭,說:記得。你想好要我做什么了嗎?我……他想說什么,但不知為何又閉上了嘴巴。他說:算了,還是讓你欠著我吧。這樣你就不會忘記我了。他笑著這樣說。我想,他真是個奇怪的家伙。我一直搞不懂他。我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了人。偌大的房間里靜悄悄的,仿佛一切不過是個夢。我拾起地上的褲子穿上,像他那樣赤著腳走出臥室。清晨的光微微有點冷意,從百葉窗的縫隙中漏出來,我環(huán)視四周,屬于他的一切痕跡都消失。我沒有喊他的名字。我知道我并不會得到回應(yīng)。他死了。據(jù)說是得罪了很厲害的人,整個人扔進江水中,尸體沒有能夠找到。但是沒有人認為他還有生還的機會。他沉入江水時有沒有想起我?這是發(fā)生在不久前的事情。不知道他走了多遠的路才終于找到我。來進行這一場告別。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學(xué)校組織課外活動,參觀一間寺廟。寺院中鳥語花香,香火鼎盛,佛祖像前跪著許多人,雙手合十,神情虔誠。他在我身邊,笑著問我:你有沒有什么愿望希望佛祖幫你實現(xiàn)?我想了片刻,搖頭。那是并沒有想到什么希望實現(xiàn)的。現(xiàn)在想起來的話,我的確是有一個愿望。渺小的,微不足道的愿望。我希望再回到那一年的盛夏。有那樣一條路,長長長長,路邊長滿繁茂的狗尾巴草,有風(fēng)吹過,輕輕搖曳。你走在我的前面,背影挺拔。你不必回頭,不必說話。少年的我遠遠的跟在你身后。一切都尚未發(fā)生,我還未曾察覺。你無須多看我一眼,也不要多說一句話。只要我們慢慢走,永遠不要走到頭。作者有話要說: 這仍然是篇he文he的部分被我吃掉了☆、六千七百萬年前姚家謙這個人,我第一次見,是在父親的聚會上。他獨自站在角落里,端一杯酒,臉色很平淡,仿佛要遺繁華于外的樣子。在一群大腹便便、猥瑣庸俗的中年老頭子里,他顯得格外顯眼。他可能有三十歲?短發(fā)梳得整齊利落,兩鬢略有灰白,眉梢很長,嘴唇很薄,總之是很有味道的一個男人。我問身邊的堂姐:“那是誰?”堂姐百無聊間抽空幫我看了一眼,說:“哦,那是姚家謙。”這年我十八歲有余,正是神憎鬼厭的年紀(jì),整天無事生非,胡作妄為。我因為與小明星打得火熱,被父母禁足在家,停掉所有零花錢,每天都過得乏味至極。所以立志要干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好讓父母知道希望我安分守己是多么愚不可及的一件事。然后我就看見了姚家謙。姚家謙并不是個商人,他在大學(xué)當(dāng)講師,教地理還是地質(zhì)那之類的東西。但是他繼承大筆財產(chǎn),身家十分可觀。我想,他真是個異類,如果我有那么一大筆錢可以自由支配,早已經(jīng)跑去花天酒地,紙醉金迷。但是他跑到國外念書,回來在大學(xué)教書。我眼珠子在眼眶里轉(zhuǎn)了兩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