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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就是這樣彼此錯過。堂姐的婚禮如期舉行,兩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我在男方親友中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她也看見我,彼此對視片刻,然后她恍然說:“原來是你?!?/br>我也認出她來。我同她只有一面之緣。那一年我十八歲,愛上姚家謙,她是無辜的同事,因為與姚家謙站在一起談笑,被我無故牽連。我笑,說:“對不起?!?/br>她說:“你真正對不起的人是他?!毖赞o恨恨,頗有咬牙切齒之意。她是我回國來第一個對我提起姚家謙的人。我一時怔住。半晌,我問她:“你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嗎?”“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她鄙視的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走開。仿佛黑夜中露出一縷光。自此我纏上此女,在我鍥而不舍的追問下,她終于松動。她將姚家謙的新地址給我。她說:“希望我沒有做錯。”他受聘于另一所大學(xué),在遙遠的北國之地。我馬不停蹄的趕到那所學(xué)校,又被人告知,他帶領(lǐng)一幫學(xué)生去了沙漠。十月的沙漠冷風(fēng)如刀,觸目一片荒涼。當(dāng)?shù)厝祟I(lǐng)著我去一座鹽湖。他在那里。像多年以前,人群中,我一眼看到他。那個當(dāng)?shù)厝撕埃骸袄蠋煟袀€人來找你!”他轉(zhuǎn)過頭來。一剎那間往事迎著十月的朔風(fēng)撲面而來,我鼻子酸楚,雖有萬語千言,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越過千山萬水,我終于找到他。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他。☆、艾利克斯自從與男友分手,meimei成日在家蓬頭跣足,指天罵地,十足惡毒怨婦一個。如果被她那幫追求者看到她這幅模樣,恐怕他們會恨不得自插雙目。說實話,我實在不知道那個艾利克斯陳到底有什么好。誠然,我并不了解艾利克斯陳。我只遠遠望見過他一次,他來接meimei,開一輛紅色跑車,戴一副半張臉大的太陽鏡,我甚至還未來得及記住他的臉,meimei已經(jīng)尖叫著跳入他旁邊的座位,兩人駕車絕塵而去。但是,meimei只得十九歲,成日除了吃喝便只記掛住玩樂,可想而知她身邊不會有什么出色的男人。我相信艾利克斯陳也不過是另外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花天酒地的紈绔子弟罷了。meimei這樣自暴自棄,不過是因為他居然膽敢先于自己提出分手。自幼稚園起meimei便仗著美貌在男孩子當(dāng)中無往而不利,十九年來第一次有人敢對著那張臉說不。meimei簡直氣瘋。我嘆息:“外面那么多男孩子等著你,何必為了一個他?!?/br>meimei怒氣沖天:“哥,你懂什么!他當(dāng)著所有人面前甩掉我,使我丟盡臉面!”她雙手擂床,數(shù)天沒有打理過的頭發(fā)甩到我臉上:“我恨死他了,假使能夠與他同歸于盡,我即刻就從十八層樓跳下!”我媽被meimei這番言論嚇破膽,于是把責(zé)令我七日之內(nèi)使meimei恢復(fù)正常。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得約出那個艾利克斯陳來面談。翻開meimei手機通訊錄,不禁莞爾,不過一個星期之前還是埃里克斯我的愛,現(xiàn)在卻已然變成人渣狗屎陳。少年人的愛恨,這樣來去如風(fēng)。我覺得我媽實在多慮,她以為這個時代還有人肯當(dāng)梁山伯與祝英臺。為愛自殺?那已經(jīng)是上個世紀(jì)的事了。電話里艾利克斯陳的聲音聽起來年輕而輕佻,已經(jīng)過了下午二時,他才剛剛清醒,十分惺忪的問我:“你是梁瑾聲的哥哥?可是,梁瑾聲又是哪一個?”梁瑾聲便是我meimei的大名。可是我完全無法責(zé)怪對方,恐怕meimei也未必早知道艾利克斯陳大名是哪個。我耐心解釋:“喬茜梁,記得嗎?不久前你還來我家門口等待她?!?/br>“啊,讓我仔細想一想?!彼麘醒笱蟮恼f。這幫年輕人記憶力都短暫似甲蟲,一個鐘前同誰在一起都要想一想。一分鐘后他才答:“哦,是的,喬茜,是的,我記得她,你是他的哥哥,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有些事需要同你談,可否約個時間見面?”“當(dāng)然,”陳沒有考慮,對我說:“今晚有一個聚會,我會出現(xiàn)?!?/br>他將地點時間告訴我。那是一間酒吧,聚會當(dāng)夜十時開始,我入場時酒吧內(nèi)已經(jīng)開始群魔亂舞,音樂聲震耳欲聾,燈光如機槍四處掃射。老實講,我做了二十多年良家子,還從未涉足過這類場合,一進門還當(dāng)真有些手足無措。五分鐘后才驚魂甫定,抓住身邊一個人大聲吼:“請問艾利克斯在哪里,他約我在這里見面?!?/br>對方亦大聲吼回來:“那邊那個就是艾利克斯!”這才發(fā)現(xiàn)她是個女孩子,畫著好大兩只黑眼圈,假睫毛幾乎戳到我的臉。我順著她指的方向走過去,聽到有人圍住一座臺子高喊“艾利克斯!艾利克斯!”。大多數(shù)是女孩,群情涌動的,不知情的人會以為這里是某種違法宗教的集會現(xiàn)場。艾利克斯應(yīng)當(dāng)就在前方,于是我奮力向前,希冀在這些激動的妖男艷女之間殺得出一條血路來。忽然之間人群開始大聲尖叫,我抬頭,發(fā)覺有東西朝我面上撲來,晃動的燈光下看不出是什么,只是下意識伸手抓住。周圍人尖叫聲更大,幾乎震破我的耳膜。有人大力鼓掌,還有人對住我吹飛哨,仿佛是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我被眾人推搡著往前走,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抽空看了一下手中拿著的東西,那是一只小巧的竹編球,上面系著許多五彩色的布條,很像是傳奇中提到的繡球。然后我就被擁到臺子上。終于看清臺子上站著另外一個人,身形高大,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就是我找了許久的艾利克斯陳。這一夜光怪陸離,此刻看見他,我總算松一口氣。我走向他,喊出他的名字:“艾利克斯?!?/br>艾利克斯揚揚眉毛:“你認識我?我卻仿佛從來沒見過你?!?/br>走近了才看清他的相貌,年紀(jì)比我想象中要大一些,但是那張臉,再英俊沒有,難怪有信心甩掉meimei。我道:“你我今夜有約,我已經(jīng)找了你許久?!?/br>艾利克斯有些驚訝的樣子:“是嗎,我們有約過嗎,我不記得了?!?/br>我對他們這幫人的態(tài)度習(xí)以為常,開口欲解釋,他卻輕輕笑了笑:“不過沒有關(guān)系,你接到了我的繡球。”我想的沒有錯,那的確是一只繡球。“我接到你的繡球,”我傻子似的問,“可是,那即是怎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