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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東連說叨擾了,宋嬸道:“小姐身體不適,跟著你們這些大男人東奔西走,哪里受得住?!?/br>黎素今日胃口不大好,晚飯只吃了一小碗,便借口困頓,回房休息。村里兩個漢子與阿東拼酒,連灌了他幾大碗,阿東佯裝醉酒,回到房里,黑燈瞎火,卻聽得一陣水聲,原來黎素扮作女裝,又是小姐身份,不便在外頭茅房方便,正撩了裙子,背對他,站在如意桶前自行解決。阿東靠近一些,水聲忽然停了,以前黎素從不避諱的。“誰讓你進(jìn)來的!”阿東也不說話,黎素脖頸通紅,指了門口方向,讓他出去,看樣子竟十分當(dāng)真。阿東在外頭等了一炷香,直到黎素氣消了,才重新進(jìn)去。主人興許太累,不知不覺趴在桌上睡著了。阿東陪他坐了片刻,黎素?fù)Q另一只手枕著的時候忽然驚醒,道:“怎么不叫我,該誤了上山的好時機(jī)了!”阿東卻道:“不急,白家村的人還未全睡下,再等等。”黎素這么干坐著,不知說些甚么,便胡亂道:“若山上那座墳果真是衣冠冢,我們唯有去李家一探究竟,看白望川的骨灰是否與他娘一樣,打道回府去了李家?!?/br>阿東淡淡道:“即便找到骨灰,宮主必定要叫五毒教主白昕尋個法子驗一驗,看究竟是不是白望川?!?/br>黎素嘆一口氣道:“畢竟是尋了許多年的人,弄清楚最好?!?/br>阿東卻一笑:“宮主要找白望川的骨灰,未必是因為舊情難了。也有可能,他只是單純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徹徹底底從世上消失了?!?/br>黎素轉(zhuǎn)過臉望著他:“什么意思?”“主人忘了,宮主當(dāng)年之所以能贏秦山,是因為他從白二公子手中騙去了一本武學(xué)奇書?”“那也只是江湖傳言,究竟有幾分可信,誰又知道,只是白二公子掌管江南世家的武學(xué)典籍,文采人品,都是世間一流,加之記憶超群,頗得秦老爺子信賴。有幾本禁書,早已被焚毀,他卻記在了心間?!?/br>“他被委以重任,日日接觸武林絕學(xué),不是因為天資聰穎,只是因為他天生不能習(xí)武,空有內(nèi)力,卻無招式,不成氣候,眾人才放心叫他掌管典籍。”黎素一呆,片刻才道:“我也略有耳聞,正如皇宮里的太監(jiān),夜夜看得到滿床yin靡,卻片刻沾不得身。他還要守著道義,叫宮主騙去了半本秘笈,卻被武林的口水淹死了,落到如今也沒個好去處?!?/br>阿東點頭道:“白望川當(dāng)年,就是對宮主存了戒心,只給了半本秘笈,如今,宮主也只是想找回另外半本而已。這幾年,宮主何曾提過白望川,為何如今卻火急火燎,好似用情至深,多一刻也不能耽擱?”黎素心里覺得奇怪,明明是別人莫須有的感情被否定,他卻覺得心灰意冷,嗤笑道:“只因為天一教近年崛起,宮主等不及了,當(dāng)年憑那半本秘笈,便大敗秦山,如今有了另一半,蓮花生又怎會是對手。望川宮--望川宮,真是天大的笑話!”黎素心里千回百轉(zhuǎn),若他是白望川,還茍活在世上,知道望川宮是凌九重為了追憶他,特意改教換名,江湖上又流傳著凌九重對他的癡心執(zhí)念,必忍不住要現(xiàn)身相見了。可惜凌九重一計不成,忍了十多年,終究還是忍不得,虛情假意逼不出白望川,天一教又如日中天,那便換個法子,江南四大家滅門,足夠狠絕了,白望川卻還不出現(xiàn)。黎素苦笑,所謂骨灰,若捧回去了,那才是真正的沒有活路。凌九重要的不是骨灰,他只要聲東擊西,引蛇出洞,黎素一行人不過平白做了墊腳石,若真要骨灰,白家村里里外外,李家方圓百里,早該被翻得底朝天了,哪里輪得到他們。第77章究竟白望川當(dāng)年是生是死,無人知道,黎素如今也沒了主意,心亂如麻。“主人不必?fù)?dān)憂,一切交給屬下去辦。”阿東撩開黑色長袍,半跪在黎素面前,視線與他平齊,雖然不愿承認(rèn),但是這個男人每次總給他安穩(wěn)平和之感,黎素垂下眼睛,道:“你先出去,我換一身夜行衣,便與你一道上山?!?/br>阿東出了屋子,阿北正守著夜,見他出來,玩笑道:“大哥,你們昨夜也忒認(rèn)真,床搖了大半夜,連窗外的貓兒都跟著叫喚呢!”阿東凝視了他一眼,兄弟幾人中,阿西最會察言觀色,阿北卻心直口快,是真傻。“昨晚房里有老鼠?!?/br>黎素正巧這時候換了衣服出來,聽到二人對話,不禁面紅耳熱,卻一改往日作風(fēng),并不說話,只徑自走在前頭。他們?yōu)榱藸幦r間,棄了早上那條山間小道,直接沿著半山腰陡峭的巖壁爬上去。阿東走到黎素前頭,微微伏下背,低聲道:“主人,山路難行?!币馑际且忱杷厣先ィ贸鲨F鉤抓,系在腰間,稍后便可嵌入巖壁,借力上去。誰料黎素卻輕輕推開了他,道:“我自己上去,你在前頭帶路?!闭Z氣不咸不淡,與平日對待阿北兄弟三人并無區(qū)別。阿東知他上回在雁蕩山受的反噬并沒有痊愈,不由擔(dān)憂地望他一眼,對阿北道:“你善后,保護(hù)好主人,莫要讓他受傷?!?/br>三人在陡峭山路上匍匐而行,轉(zhuǎn)眼一炷香時間過去,快要登頂時,阿東施展輕功,一躍而上,他站在山峰上,矮下身子對黎素伸出手,要將他一把拉上來。黎素卻為了躲他,摸到了旁邊一處嶙峋石塊,雙手攀過去,黑沉沉的夜,難免大意,慌亂中竟被荊棘割破了手,鮮血直流。一時間,盾后的阿北也始料未及,忙上前扶住黎素,將他托上峰頂。阿東見了,并未流露太多心痛神色,只捉住他的手,仔細(xì)看了看,要給黎素包扎一番。“今晚時間不多,你們先去墳上,恐怕有機(jī)關(guān)暗器,一時半刻難以全身而退?!?/br>黎素輕輕咬了唇,撕了夜行衣的下擺,扯成長條狀,雙手輪換著互相包扎好了,又自己點了手臂上的xue道,以免血液逆流。他其實很不耐疼,出生便是望川宮右使的小公子,從未受過苦,并不比旁人忍得住疼痛,此時長出一口氣,見阿東與阿北二人已走在前頭,放下心來,卻隱隱約約聽得一陣笛聲。黎素不由得停下腳步,那笛聲便也停了,他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