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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小家伙貪睡得很。”說罷,卻寵溺地親了親那圓潤可愛的肚子,抬頭去望黎素,摸著他的臉道:“今夜眼看要大累,怎還如此cao勞。”黎素對他微笑:“還有幾針就要縫好了,我歇一歇,喝兩口水。”阿東聞言,轉(zhuǎn)身去泡了桂圓蓮子茶,讓他就著自己的手喝下了,又替他擦了擦嘴:“趁著白天睡會兒吧,我怕你晚上體力不支?!?/br>黎素將折下的梅花放在白貓兒腦袋上,那小可憐果然不動了,只對著黎素“喵嗚……喵嗚……”低聲叫喚。“傻子,十三早說了,會提前讓我服下麻沸散,到時候人事不知,就如睡著了一般,又怎會體力不支?!?/br>阿東亦怕他睡飽了覺,精神太好,屆時麻沸散藥力不濟,恐要受難。只得順著他的性子,晚間陪他略喝了些湯墊肚子,沐浴更衣,洗得干干凈凈抱到床上去。一切準備就緒,最后喂他服下麻沸散,看他漸漸睡去了,阿東一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憂慮不已。“你還是出去罷,稍后場面會有些血腥,你幫不了忙反倒添亂?!?/br>阿東只得悻悻出去了,他讓人從山下請了兩個極有經(jīng)驗的穩(wěn)婆為白望川打下手,一干人等在房內(nèi)忙碌不迭,一會兒要熱水,一會兒換布巾。那遞出來的巾子上,染得全是血,阿東見了胸口一窒,立時便要沖進去。幸好給阿北攔住了:“大哥莫要慌亂,既是剖腹取子,如何不流血,暫且靜靜等著,有異動再進去不遲?!?/br>阿東凝神屏息,一抬眼,燭光搖曳,窗紙上正映了白望川埋頭專注的身影,想他素來穩(wěn)妥,又成竹在胸,應當全力相信他才是。這樣反復安慰自己,才鎮(zhèn)定下來,呼吸比方才順暢一些,忍住沖進去陪伴的沖動,默默在門外靜候佳音。不多時,忽聽一道嬰兒啼哭聲由遠及近,如春雷劃破蒼穹,阿東這才斂了心神,跌跌撞撞直沖進去。一個穩(wěn)婆手中抱著孩子,口里喃喃道:“高鼻異色瞳,一看便是個禍國殃民的胚子?!?/br>另一個向她使了使顏色,忙給阿東作揖道:“恭喜尊主,是個小公子呢?!?/br>阿東的腳步滯了滯,卻并未多做停留,連看也未看孩子一眼,即刻就沖到黎素床邊,白望川正在為他做最后的刀口縫合。“不是叫你在門外守著么?”他嫌棄似地望了阿東一眼,提醒他擋住了光源,請他讓一讓。阿東卻一心系在黎素身上,見他面色蒼白,滿頭虛汗,雖昏迷不醒,雙手卻緊抓身下的被褥,眉頭打了結(jié)一般蹙著,心疼不已,小心翼翼用帕子替他擦了汗,目睹白望川為他將傷口清洗縫合好,竟又是一場錐心之痛。眾人將屋內(nèi)收拾好,漸漸散去,阿東坐在床頭守著心上人。不知過了多久,麻沸散的藥效褪去,黎素指尖微動,慢慢轉(zhuǎn)醒。阿東忙喂他喝了湯藥,又用汗巾子沾了熱水細細替他將臉同脖子擦洗干凈:“不要動,想要什么吩咐我便是?!闭f罷,親了親他的嘴唇,一下一下以指腹撫著他的發(fā)。“孩子……孩子長甚么模樣,可有異于常人之處?”黎素費了半天力,才問出這句話。阿東卻怔住了,他何曾注意過孩子,胖瘦圓扁一概不知,根本無從回答。好在他腦子轉(zhuǎn)得極快,回想起那兩個穩(wěn)婆的話,稍加改動,避重就輕說道:“是個男孩,鶴立雞群,并無異相。”末了,又后發(fā)制人,低笑道:“孩子高鼻異瞳,素素卻說與我無關?”黎素臉一紅,扭過頭去,面朝著墻,阿東卻也不再繼續(xù)問下去,只吹熄了蠟燭,親了親黎素的手心,隨后放進被子里,替他掖好被角,默默守下去。一夜未眠,清晨白望川來找他說話,提點了幾句,最后道:“麻藥散了,傷口這才開始痛,莫讓他走動,盡量在床上養(yǎng)著?!?/br>阿東應了,這些日子只一心陪著他,孩子全交由阿北他們照看。黎素漸漸能坐起身,喝兩口熱粥,阿東揉著他的眉心問道:“疼痛可輕了些?”卻見他搖了搖頭,倚在床邊極慵懶的樣子:“并不怎么痛的?!?/br>阿東心中道,他一路受盡磨難苦痛,這身體發(fā)膚上的煎熬反而恍然不覺了,心中又是酸澀又如刀錐火烤,卻分毫也不表現(xiàn)出來,只陪他說了些話,又哄他歇下了。黎素躺在床上卻睡不著,眨著眼道:“將孩子抱來讓我瞧兩眼罷?!?/br>阿東這才想到自己尚未盡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今日大早只草草去看了一眼,見一切井然有序,便又趕回黎素身邊守著了。他將黎素的雙手貼在自己臉上,親昵片刻,便出門叫人小心抱了孩子來。“其實那日在赤水邊,我雖走火入魔,卻尚存一絲意識?,F(xiàn)在看來,這孩子,便是那時候有的罷?”黎素沒有說話,阿東又道:“主人為我受了許多苦,卻絕口不提?!闭f罷,忍不住俯身與他側(cè)躺到一處,小心避開他的身體,一手撐著頭,一手像對待剛足月的孩子那般,躲了傷口輕輕拍撫,待阿北抱著小公子來了,才起身將小娃娃輕放在床上給他看。黎素目不轉(zhuǎn)睛看了半天,抱過來又親又摸,末了才有些懊悔:“大冷天的,不該任由我的性子,抱來抱去這樣折騰,小臉都凍紅了。”年輕的父親將孩子抱到床中央,有些無措地用手心去溫他的臉,黎素見了,微笑著親了他的唇,將自己的手疊在了他的手背上。月上枝頭,萬籟俱寂,連鴉雀都睡了,半山腰的主人房內(nèi)卻間或傳來低語:“琥珀色的眼睛,連眼神也……”黎素想說連眼神也同阿東一般,因著殘存的羞恥心,到底還是將后半句話咽了下去。“狹長的眼形、涼薄的唇、白膚黑發(fā)……這些卻都隨了素素?!倍巳鐢?shù)家珍,點著小奶娃的鼻子,又親親小腳,挨個兒評論一番。那小娃娃眼睛早已黏得睜不開,卻總有惱人的“嗡嗡”聲圍繞在耳邊,睜了眼,眉頭一皺便要哭出來。兩個人縱然智謀決斷遠勝常人,卻無計可施,只說了些幼稚話去哄,最后黎素逼著阿東扮了個鬼臉,總算把小娃娃逗笑了。月光下,是心上人無知無覺略帶了些疲憊的睡顏,方才不過說著話,他合上眼便睡著了,只有睫毛還微微翕動著,如蝴蝶展翅欲飛,美得不像話。阿東拾過他的手來,這才敢肆無忌憚親遍了,一滴淚卻悄無聲息落下來,順著他的指尖滑向了指縫之間。外頭的天漸漸要亮了,即使毫無睡意,恨不能徹夜不眠就這樣看著他的素素,阿東還是閉目躺下了。等待第二日的到來,等待黎素醒了,同他微笑說話,借他的肩膀倚靠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