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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好,幾個縱躍間就沒了影子。阿九瞠目結(jié)舌:“我一直以為……沈公子只是……”只是有點花拳繡腿。畢竟京中有不少權(quán)貴人家都會請武師來教自己的子女幾招,而那些武師往往不敢對權(quán)貴子女要求太多,于是京中的公子哥貴小姐多少都會點功夫,不過只是花架子,擺著好看,卻沒什么用。心中想著,他自然不可能說出來。流羽淡色的眸子暼了眼阿九,就猜出他想說什么,卻沒說話。他曾跟在沈止身旁一年多,沈止武功怎么樣,他再清楚不過。其他方面或許略有不足,輕功卻是上上乘的。誠然,流羽也不會把這話說出來。沈止不知道前后兩個侍衛(wèi)的心思,他一路走到城門,順利爬了上去,正有牧族在往城樓上爬,士兵們抬起滾木巨石投下,間或有燒燙的沸水,一下去就是一片慘叫聲。城樓上眾人各司其職,井然有序,遠處的鼓聲仿佛配合著心跳,一下一下,很快讓人忘了自己。城門之外黑蒙蒙的一片,卻一眼望不到盡頭,蒼茫遼闊,有風(fēng)吹來,帶著血氣。沈止在城樓上掃了一圈沒看到姜珩,便自發(fā)過去幫忙抬木頭石頭??拷嵌?,沈止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此番夜襲的人數(shù)竟然不少,而且還在不斷架上云梯攀爬上來,悍不畏死。沈止在陽春白雪的京城活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書中才有的場面,卻出乎意料的鎮(zhèn)定自若。須臾,有牧族勇士攀爬上了城樓,沈止的心跳加速,卻無比冷靜地拔出腰側(cè)的劍,手起劍落,斬殺動作干凈利落,大概是隨的姜珩。一旁有兵士夸了沈止一句,又提著短兵迎上。城樓上一時盡是喊殺聲,好在突破上來的牧族不多,很快場面就被控制住。沈止動手時,才發(fā)現(xiàn)不遠處站著指揮的竟是俞尋。他也沒準(zhǔn)備過去打招呼,擦了擦臉上的血,躲開幾支流矢,再一低頭時,竟然看到了姜珩。姜珩帶兵殺出去了。頓時沈止無比緊張,一邊躲避流矢投擲木石,一邊注意著姜珩。敵方攻城一時不行,迅速退后了些,雙方兵馬對峙片刻,對方領(lǐng)頭的騎馬出來,高聲道:“承蒼的孬種,躲在城里終于敢出來了?敢不敢同我牧族的勇士一決高下!”沈止不由自主地扣緊了城垛,隨即耳邊就傳來一聲哼笑:“失手放過他一次,這么快就咬回來了,真是沒腦子?!?/br>聲音熟悉,語氣張狂得很。沈止扭過頭看著不知何時走到他身旁的人,謙遜地問道:“俞將軍,那人是?”俞尋毫不在意,抱著手道:“一個白癡?!?/br>沈止微笑:“……”俞尋勉為其難地解釋:“牧族有幾個大部落和許多小部落,平時都是大部落聯(lián)合在一起,帶著小部落過來送死。這人是一個小部落的首領(lǐng),聽了一個大部落的話,以為過來有機可乘,帶了全部落萌打的過來,結(jié)果被我不小心殺光了?!?/br>沈止眨了眨眼,遲疑著問:“那他這是,來報仇?”“算是吧?!庇釋ふf完,不再開口,抱著手冷冷盯著下面的局勢。他們說話間,姜珩已經(jīng)同那人打了起來。牧族一向身高體壯,比承蒼人體態(tài)要大不少,力氣也要大上許多,那人用的是一把巨錘,揮舞間仿佛在城門上也能聽到那耀武揚威的呼呼風(fēng)聲。不過姜珩武功高強,倒沒被他的力氣壓著了,反倒借著巧勁將他打得連連后退。沈止看得緊張,目光不經(jīng)意間一掃牧族的軍隊,微微色變,一把搶過身邊人的弓箭,拉弓射箭,幾乎瞬息便成。羽箭崩然而出,立刻將隱藏在眾多牧族騎兵里的一個正在拉弓準(zhǔn)備射箭的人射倒在地。牧族隊伍里頓時一片嘩然,sao動起來。姜珩抓住機會,狠厲地一劍刺入那個首領(lǐng)的喉間,再一拔劍,首領(lǐng)帶著沉重的巨錘倒下了地。方才那一瞬姜珩也看到了那個要放冷箭的牧族士兵,略有些驚訝地回頭看了眼城門,沈止立刻閃到俞尋身后,默默地放下弓箭,也不知道姜珩看到他沒有,抖了抖肩膀,反身下樓。俞尋卻叫住他:“你射得很準(zhǔn)啊?!?/br>沈止回過頭,也不準(zhǔn)備假謙虛,溫聲道:“幼時家父常常訓(xùn)練我射箭習(xí)武,武不就,箭還是射得準(zhǔn)的?!?/br>俞尋挑挑眉:“你爹是誰?我記得你姓沈?”沈止含笑:“家父沈唯風(fēng)?!?/br>“果然是沈?qū)④姡 庇釋じ袊@一聲,再看沈止時,眼神和善了點,“你特意過來看昭王,就不等他下戰(zhàn)場?”沈止心里嘀咕,姜珩若是看到了他,那指不定得多生氣?,F(xiàn)在回去和阿九流羽商量一下,不給姜珩說,姜珩就算方才看到他了,也可以解釋為看花眼了。于是他笑了笑:“不了,這不已經(jīng)收兵了嗎?!?/br>擒賊先擒王自有道理,首領(lǐng)一死,軍心渙散,基本上也就不必費什么力氣了。沈止下了城墻,才發(fā)覺自己衣服上全是血跡,在外頭糾結(jié)了會兒,想吹吹風(fēng)把血腥味散了。等他在外頭晃了會兒回房時,才發(fā)覺房門開著,阿九和流羽低著頭站在門邊,阿九偷偷遞給他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沈止一陣毛骨悚然。姜珩竟然已經(jīng)先回來了,就坐在桌邊喝著茶等他,連身上的盔甲都已經(jīng)卸了。在外頭猶豫一下,沈止面不改色地把外袍脫下來甩在肩上掛著,若無其事地走進去,還沒坐下,就被姜珩拉到懷里坐在了他腿上。房門被阿九拉關(guān)上,桌上只燃著盞油燈,一點燈火幽幽,看什么都是朦朦朧朧的。屋里靜了會兒。沈止輕咳一聲,還是決定先開口:“……屋里悶,出去轉(zhuǎn)了轉(zhuǎn),別怪阿九和流羽?!?/br>姜珩看著他沒說話。沈止再咳一聲:“真的,隨便出去轉(zhuǎn)了轉(zhuǎn)?!?/br>姜珩依舊緘默不語,放開沈止,走到梳洗臺邊拿起塊濕毛巾,回到沈止身邊,輕柔地替他擦拭臉頰。一擦就是一片暈染開的血。沈止倒忘了這回事,只好道:“不是我的血?!?/br>姜珩沒說話。他拿著毛巾,仔仔細細地把沈止臉上、手上的血擦干凈了,才扔開染紅的毛巾,將他緊緊抱在懷里,低聲道:“我沒生氣?!?/br>沈止拍了拍他的背。姜珩道:“……我只是害怕。把你帶到這兒來,我有時會夢到我沒有保護好你?!?/br>“說什么胡話?!鄙蛑雇崎_他,盯著他的眼睛,沉聲到,“尋玉,我不需要你太多的保護,我能保護好自己。你想保護我,我也想保護你?!?/br>姜珩盯著他看了會兒,神色略微一松,道:“嗯?!?/br>沈止的目光暗下去,不自覺地捏緊了姜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