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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璟坤等到她睡著,才回到臥室,整個晚上,除了吃飯的時候,都沒怎么和龔熙諾說話。龔熙諾不在臥室,也不在書房,大概在衛(wèi)生間或露臺。原璟坤坐到圓桌前,玻璃桌面閃出一個亮點,一枚戒指安安靜靜地擺在上面。原璟坤拿起龔熙諾從不離手的戒指,即便二人歡愛時,龔熙諾都不會摘掉戒指。原璟坤不知這枚看似普通的戒指究竟暗藏什么玄機(jī),能夠讓龔熙諾如此真愛。戒指在他手里翻來覆去,他仔細(xì)地觀察著小小的圓圈,將戒指豎起來的時候,猛然發(fā)現(xiàn)其中的奧秘。在戒指的立面刻著兩個迷你的字母:J&K。原璟坤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不明白這兩個字母的含義。耗費心思地琢磨半天,恍然想起,龔熙諾有個不常用的英文名字—joe,而另一個字母K則應(yīng)該是指代楊藝清。他瞬間記起,不知是哪次為何,他好像是無意中翻出龔熙諾上學(xué)期間一本書,在里面看到一個英文名—ken,他還問起來,這是誰的名,龔熙諾沒有回避地直言是楊藝清的英文名。這是一種想當(dāng)隱晦的暗示,非常巧妙的結(jié)合。原璟坤苦笑一下,想到一句經(jīng)典的話:存在過的,消失不了。他和楊藝清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他無法取代楊藝清在龔熙諾心中的位置。不管龔熙諾現(xiàn)在是不是還愛著楊藝清,不管龔熙諾現(xiàn)在到底有多愛他,楊藝清存在過的事實無法抹煞,他不能自欺欺人般地當(dāng)作不存在。原璟坤總是忍不住要和一個已不在世的人爭風(fēng)吃醋,他不止一次地提醒自己,楊藝清是龔熙諾少不經(jīng)事的幻夢,是龔熙諾早已逝去的往事……可他愛龔熙諾,愛都是自私的、霸道的、蠻不講理的、獨占欲強(qiáng)烈的,到現(xiàn)在,他幾乎敏|感到龔熙諾稍一走神,他便會覺得他準(zhǔn)又是在思念楊藝清。原璟坤每每壓制住想要質(zhì)問他的沖動,他實在是不愿意,因為已經(jīng)故去的人而引起無謂的爭吵。原璟坤同樣不希望龔熙諾覺得他像個女人似的那么小心眼,那么看不開,那么耿耿于懷已過去的事。“想什么呢?”龔熙諾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邊,突然發(fā)問。“嗯?”陷入沉思的原璟坤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手下一抖,戒指掉在地上,跳躍到龔熙諾腳下,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龔熙諾彎腰要撿起戒指,見他神色略微慌張,頓覺奇怪:“怎么了?”原璟坤搶先一步,拾起戒指,擦了擦,遞給龔熙諾,恢復(fù)到自然的神態(tài):“對不起。沒什么。”龔熙諾把戒指照舊戴在右手的食指上,沒注意到原璟坤略微發(fā)白的臉色:“噢。幫我找條毛巾,原來的那條都不吸水了?!?/br>“好?!痹Z坤嘴上答應(yīng)著,卻遲遲未起身,心緒仿佛游離般地飄蕩。“寶寶?”龔熙諾俯身在他面前,感到他今晚的情緒不太對勁,關(guān)切地詢問。原璟坤抬頭看他一眼,心里雖說難受,但還是笑笑:“知道了。我馬上去找?!?/br>“快考試了,我今晚得看書。你早點睡吧,別等我了?!饼徫踔Z接過白色寬厚的毛巾,對他說。“嗯?!痹Z坤應(yīng)道,看著龔熙諾的背影,要說的話,說不出來,唯有皺起眉,直到他在視線里消失不見。龔熙諾復(fù)習(xí)到凌晨一點,伸個大懶腰,旁邊的玻璃杯底還殘留著咖啡的印跡,打個哈欠,連咖啡都抵御不住nongnong的困意,他決定去睡覺。龔熙諾輕手輕腳地回到臥室,剛靠近床,被子便被原璟坤掀開,他想要拉開被子的手停在半空,驚訝:“還沒睡呢?”“嗯。”原璟坤翻過身,面對他。龔熙諾不知道他怎么又會失眠,平躺在他身邊,閉上眼睛:“又睡不著了?”原璟坤靠近他,一只胳膊搭在他胸前,半圈住他的身體。一直以來,他都很想問龔熙諾一個問題,假如,楊藝清還活著,那么他會選擇誰?連原璟坤自己都覺得,這是一個想當(dāng)無聊的問題,他不好意思問出口,但心里又特別想知道答案。龔熙諾抽出胳膊,摟著他肩,似乎洞察到他的心思:“寶寶,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好?!痹Z坤閉上眼,等著聽故事。“從前,有個放羊的小孩兒,他每天趕著羊群都會經(jīng)過一個山洞。山洞的洞口被一塊大石頭嚴(yán)實地堵住。他很好奇,不知道山洞里究竟有什么。他想,也許山洞里藏著金銀財寶,曠世奇物,或是不為所知的大秘密。在好奇心的驅(qū)動下,他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挪開大石頭。于是,他像愚公移山一樣,開始鑿石頭。他不懈地努力,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終于成功地移開石頭,當(dāng)他舉著火把進(jìn)入山洞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潮濕陰冷的山洞里什么都沒有,除了斑駁的四壁,還有發(fā)著霉味的空氣?!饼徫踔Z講完故事,低下眼瞼,看著原璟坤。原璟坤明白龔熙諾的意思,他想說,有時候,人的想象和現(xiàn)實會有很大的差異。龔熙諾僅僅想表達(dá)這一個意思,原璟坤卻又衍生出別的意思—現(xiàn)實往往會讓人失望。原璟坤抬眼,回望龔熙諾,無話可說,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緊緊地貼在他身上。半夜時分,熟睡的龔熙諾被搖醒,原璟坤蜷縮著身子,額上冒出細(xì)汗,很難受的樣子:“熙諾,我難受?!?/br>“怎么了?”龔熙諾騰地坐起來,見他雙手抱在腹間,有些著急地問。“不知道?!痹Z坤具體說不出哪里難受,好像是肚子疼,又好像是胃口疼,腹腔內(nèi)翻江倒海般地不舒服。之前,他曾經(jīng)去過衛(wèi)生間,嘔吐吧,吐不出來;瀉肚吧,好像也不是。原璟坤不說,龔熙諾也不知他究竟怎么不好受:“那,咱們?nèi)メt(yī)院吧。你起得來嗎?”“不用。”原璟坤搖搖頭。“我好像就是有點胃口疼,可能著涼了,吃片藥,看看吧,不行,再去醫(yī)院?!?/br>“也行?!饼徫踔Z起身,倒了杯溫水,又拿出胃藥,托起他的身體,把藥喂到他嘴里,又喂他喝了幾口水,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躺好。不知是藥效神速,還是精神作用,原璟坤的氣色明顯比剛才要好,呼吸平穩(wěn)下來,雙手還是摁在腹間,看起來還有點難受。龔熙諾不放心,一直到他再次睡著,才重新躺下。轉(zhuǎn)天一早,龔熙諾建議原璟坤不要去上班,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原璟坤自我感覺比夜里好轉(zhuǎn)許多,堅持要去上班,畢竟民俗展覽館的建設(shè)正在火熱朝天地進(jìn)行中,關(guān)鍵時刻不方便隨意請假。龔熙諾見他氣色不錯,沒再勸他,不過叮囑他要是覺得不舒服,就給他打電話,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