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地情緒摻雜。

“冼總，我非常愿意相信，你在床上的本事一定會讓伴侶快樂非常。但很可惜，我不接受男人……如果，我一定要接受的話，那也一定輪不到冼總你。”

說完，他大步出了洗手間，跟他的頂頭上司項目組的組長打過招呼，說不勝酒力，先行回家休息了。

出了夜總會大門，掏出手機，上面一個未接電話一條短信，來自同一個人。

打開短信，上面短短的一行:

“酒量差就少喝點，回宿舍時注意安全。”

楚延在夜風中會心一笑，這次的笑容里，沒有一絲雜質。

一個月后，楚延被叫到公司人事部，他的合約即將到期，人事部經理叫他過來是讓他簽續(xù)約的合同。

楚延輕輕將合同和筆推到一邊，然后對人事部的那位同仁說道:“我要離開了，所以不會再續(xù)約?！?/br>
那位主管是一個十二歲小姑娘的mama，特有愛心，對人態(tài)度特別慈祥溫和，公司人送外號“老干媽”，平日里對楚延很是熱情，多次要給他牽紅線，介紹對象。

此時那位大媽顯然沒料到楚延的這個決定，頓時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你說啥？離開？為什么？”

是啊，為什么？楚延從大學直接進公司，四年的時間，已經在人才濟濟的項目組占據(jù)一席之地。

他的才能在這里得到發(fā)揮，他的存在被公司領導團隊欣賞并認可。

在這樣的一個頗具規(guī)模，發(fā)展前景遠大，潛力無限的公司，楚延的未來幾乎沒有什么可以憂愁的。

但他如今說要離開。

這樣的人才流失，對于公司并不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大媽不敢自作主張，以最快的速度報到上層。

過來找楚延談話的，算是老熟人，公司副總冼云行。

“小伙子，用不著這么氣量狹窄吧？我只不過酒后失言，sao擾了你幾句，又沒真把你怎么樣?！?/br>
楚延覺得這樣的厚臉皮直接的冼云行反而有點可愛，于是他給了對方一個溫和的笑容，說道:“不是這個原因，我要離開的打算很久以前就有了?！?/br>
冼云行斜著眼打量他，顯然不太相信。

“那好，你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我和柳總會覺得不甘心的?！?/br>
柳總，公司總裁。

楚延沉吟片刻，還是覺得應該坦誠。

“我的一個朋友開了家公司，很早以前我就答應過他，要過去幫他一起發(fā)展?！?/br>
冼云行立刻像嗅到什么似得直起身來。

“朋友？什么樣的朋友，可以讓你不顧自己的前程？要知道，縱使你才華橫溢，但酒香也怕巷子深。沒有一個好的團隊經營推廣，你的作品也會很快被淹沒，永遠出不了頭。”

楚延點頭，承認冼云行說的有道理。

但他還是繼續(xù)解釋自己必須離開的理由:

“他是我高中到大學的同學，同寢的兄弟，還有，救過我唯一親人的恩人?！?/br>
冼云行仔細消化了楚延的這段話，然后了然似得獨自點頭:“所以你……”

下面的話沒說出口，但他覺得楚延知道。

“真他媽讓人羨慕，為什么我就沒碰上見義勇為的事，救救你的親人，然后讓你以身相許呢？”冼云行直勾勾地盯著楚延說道。

楚延挑挑眉:“冼總總是這么愛說笑?！?/br>
冼云行嘆口氣，滿是遺憾地說道:“看來我們這顆歪脖樹是留不住你這個金鳳凰了。”

“很感謝公司這幾年的栽培?！背诱f的很真誠。

“得了，你們這些年輕人，思想還是太單純，什么情啊義啊，恩啊怨的瞎折騰。你記著，要是你跟著那個什么狗屁朋友恩人混不下去了，立刻滾回來，知道嗎？”

楚延再次打量一臉不正經的冼云行，真的覺得他挺可愛。

他說:“謝謝冼總?！?/br>
的確，這個世界如此奇妙，有的人有時候很混蛋，但也許他內在是個好人。

有的人看著道貌岸然，可能他除了皮囊內里已經腐爛透頂。

……

收拾好行李，方宇已經在公司宿舍樓下等了半天。

“我租的房子后天能收拾好，這兩天就先住你公司辦公室吧！”

方宇接過他的行李，放進后備箱:“我都說過了，我那里很大，你可以過去住，就當成公司宿舍就行?！?/br>
楚延搖頭:“我已經付完房租了，下個月回家我會接奶奶過來?？偟糜凶约旱牡胤讲皇菃幔俊?/br>
方宇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眼神沉沉地，幽不見底。

過了會他才開口說道:“你用不著這么防著我，我能吃了你嗎？

就算奶奶來了，難道不能住我那兒嗎？”

楚延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他沖著方宇安撫似地笑了笑，坐進車里。

自從上次說出結束之后，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他和方宇真的重新回到了朋友的正常距離。

楚延從前理所當然的認為，只要結束那種不正常的關系，他們就會回到從前的樣子。

就算方宇一時做不到，但他絕對不會有問題。

因為他很理智，也可以很有分寸地把握自己的心。

一切都會變得正常，如果，不是那最后一夜的話。

哪怕是過了這么多天，楚延回想起那天夜里的事，還是會忍不住臉頰發(fā)燒。

那夜那般主動，那般放縱，在方宇身下情不自禁發(fā)出靡靡之音的人，會是他楚延？

所以，即使答應了方宇，要和他一起將新公司當做事業(yè)為之奮斗，即使真的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了方宇身邊……

但他那原本如湖水般平靜地內心，還是不可控制地起了層層漣漪，變得慌亂了起來。

☆、第20章

獨自躺在方宇公司休息室的床上，楚延忽然感覺到分外得冷清，一股從未有過的寂寥，飄散心底四周。

看著幽暗的窗外，他的腦子里一幕幕地閃過從前兩人相擁的溫暖時光。

楚延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除了淡淡的香皂味，并沒有其他。

但他卻想起了冼云行說的話。

是不是在一起久了，他的身上已經沾染了另一個人的味道？

床頭電話一聲清響，有信息進來。楚延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拿起來。

“睡了嗎？”只有簡單的問句。

楚延對著屏幕發(fā)了半天呆，等它徹底變黑之后，又放回了原處。

沒過多大會，又是一聲清響。

拿起來看，上面還是短短的一句：

“被窩好冷?！?/br>
一直睡眠質量不錯的楚延，那晚失眠了。

＊＊＊

方宇公司的名字叫做霄林。

名字原本是方宇讓楚延幫著取得，最開始叫做“霄宇”，取得是“九霄之上，寰宇之中”的兩個字，正好合了方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