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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作很受用的樣子,和顧尋去了休息室。梨湯壓根不是祝姨熬的,林渝遙喝第一口就察覺出來,估計是顧尋讓助理不知從哪家店里買的。味道一般,齁甜,清香全無,但做戲得做全套,他梗著脖子全數(shù)喝了。太陽才下山,劇組就收了工,浩浩蕩蕩前往酒店。投資方是寰盛娛樂,請客吃飯的是一把手江知良。江知良年過四十,看起來卻像三十出頭,氣質(zhì)卓群,端的是上位者的獨有姿態(tài)。陳學(xué)民與他似乎是老相識,招呼大家吃好喝好后,兩人面帶笑意的聊天。林渝遙坐在顧尋旁邊,他因感冒而失了胃口,一桌子的上好佳肴也勾不起食欲。飯桌上哄哄鬧鬧,勸酒聲不斷。作為主演,沒多會兒就被江知良叫了名字,顧尋端起酒和他碰杯。江知良:“這片有顧影帝,肯定要大賣的?!?/br>“都是給江總賺錢?!?/br>顧尋和他在各類場合見過幾次,面熟,這會兒說話時也不生疏。和顧尋喝完,就是林渝遙了。“第一次見?!苯紲睾托Φ馈?/br>林渝遙看著他在燈光下眼角的笑紋,回道:“江總好。”他昂頭準備把酒喝下去,忽然被制住了手腕。“江總,渝遙今天身體不舒服,我替他喝,行嗎?”顧尋說道。江知良展顏,:“行啊。以前就聽說你們感情好,今天見了果真如此。”顧尋拿過林渝遙的杯子,一飲而盡。飯桌上的話題這時全溜到他倆身上,說他們平時在劇組的打情罵俏和過往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八卦新聞。林渝遙靠著椅背,感覺先前喝下去的梨湯似乎還殘留在胃里,情緒跟著一起滿脹。他酒量不好,有胃病,喝醉了和平時大相庭徑。以前在一起時,顧尋也是這般,躲不過的酒局都由他來擋酒。現(xiàn)在亦是如此,可其實全都變了。“想什么呢?這個蝦挺好吃的,來兩個不?”徐保牧的聲音突然穿插進林渝遙的大腦里。“嗯?可以啊。”林渝遙回過神來。徐保牧用公筷給他夾了兩個。顧尋在跟人喝酒,余光掃到這邊的動靜,瞟了兩眼。林渝遙給面子的開始剝蝦,才剝到一半,就聽陳學(xué)民開口說道:“徐保牧,來跟江總喝一杯。”這話倒是奇了。陳學(xué)民地位不凡,雖說演藝圈和江知良所在的圈子無法比,但陳導(dǎo)也絕對不是個趨炎附勢的人。這時主動開口讓徐保牧給江知良敬酒,透露著絲絲縷縷的怪異。林渝遙重感冒,反應(yīng)慢了半拍,還沒覺出這里面的不對勁。只當(dāng)徐保牧家里權(quán)勢滔天,和江知良有幾分交情,所以陳學(xué)民才開了這口。然而當(dāng)事人之一的徐保牧卻不情不愿,離得近,林渝遙聽見他小聲的嗤了一聲。而后懶洋洋的拿起酒杯對著江知良的方向:“敬你一杯?!?/br>說是敬,他的態(tài)度卻比對方還大爺。江知良不知是脾氣好還是怎的,竟沒介意。“聽說你是搞音樂的,不如唱個歌給大家助助興?”江知良說道。上位者大抵如此,用的是問句,聽到耳邊卻成了不容拒絕的命令。只是徐保牧不吃他這套,哼哼唧唧開口:“我是唱搖滾的,怕江總你年紀大了,心臟承受不住?!?/br>這話太大膽了!一桌子人眼觀鼻口觀心,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自己被無辜的攪進暴風(fēng)中心,畢竟他們可沒徐保牧的身家背景,敢跟寰盛娛樂的老板硬碰硬。江知良卻司空見慣般,雙手抱胸,一派閑散的笑道:“搖滾我確實欣賞不來了,不過音樂都是相通的。我向你請教一下,家里有個小孩最近在跟我鬧別扭,你說要唱什么歌哄哄?”此話一出,桌面上人人坐立不安,心下百轉(zhuǎn)千回的猜測這是什么意思。徐保牧胡口亂答:“兒歌唄,兩只老虎之類的?!?/br>“是嗎?這首我倒是不會?!?/br>徐保牧拿起筷子,敲著碗碟,敲出了兒歌平平的調(diào)子,同時嘴里瞎哼哼道:“兩只老虎,兩只老虎……”江知良眼含笑意的看著他滑稽的表演。滿桌氣氛簡直怪異尷尬到了極點,卻沒人能跳出來打破現(xiàn)狀。眾人心里不停打鼓,這時憑空冒出了一串掩飾不住的咳嗽聲。一瞬間目光全聚集到了林渝遙身上,他掩著嘴巴,咳嗽卻聲聲泄露出來。這一咳便停不下來了,林渝遙帶了口服的止咳藥,但動作慌忙,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來。徐保牧停下了敲擊碗檐的筷子,也偏頭看他。“咳的怎么這么厲害?”江知良問。林渝遙雙頰通紅,不知是咳的還是尷尬的。他擺手示意不用,待止了咳后說道:“沒事,就是嗓子有點難受?!?/br>酒桌上抽煙的不在少數(shù),這會兒都默默地掐滅了煙。江知良開玩笑道:“你們陳導(dǎo)也太嚴苛了,生病還要人來上工?!?/br>陳學(xué)民會意,對林渝遙說道:“你不舒服先回去吧,身體要緊?!?/br>林渝遙確實被熏的難受,頭腦昏沉身體乏力,只想窩進被子里睡一覺。他得了令正要走,顧尋卻跟著站了起來:“我和渝遙一起回去吧,他一個人不太方便……”眾人神色了然,一副“我們懂啦”的樣子。顧尋拿了外套遞給林渝遙,兩人和大家打個招呼,出了包廂往停車場走去。走廊長而空曠,林渝遙的咳嗽聲不停歇,梆梆的打在耳膜上。顧尋皺著眉,手指在身側(cè)蜷縮了下。這像個應(yīng)激反應(yīng),以往做過太多次,以至于聽見對方的咳嗽聲就會下意識的去幫他拍背或是別的親密動作。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適宜再做這個動作。到了停車場,各自上了車,像兩個陌生人般。包廂到上車的過程里,沒有一句言語或眼神交流,最后連道別都欠奉,什么“一起回去”不過是個可笑的謊話。出停車場時,吳思敏注意著窗外,發(fā)現(xiàn)顧尋的車和他們并不是一個方向,在十字路口拐到了相反的路上。她立馬掏出手機,噼里啪啦打字問蔣云舟——顧尋的助理。「你們現(xiàn)在去哪?」蔣云舟很快回復(fù)了一串英文,那是業(yè)內(nèi)知名的一個酒吧。原來是去尋歡作樂去了。吳思敏看了眼旁邊靠著椅背的林渝遙。對方察覺到他的視線,睜開半闔的眼睛,帶著濃厚鼻音問道:“怎么了?”吳思敏趕忙收回視線:“就是在想藥也吃了,怎么感覺林哥你感冒咳嗽還加重了?!?/br>“哪能好的那么快啊。”林渝遙笑道,靠回椅背,閉上了眼睛,神色倦怠。感冒是個緩慢痊愈的過程,藥物無法立竿見影的見效。就像必須割舍的愛,一刀下去縱然迅速,可要等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