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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可工作不得不做,結(jié)束后火急火燎趕回北京,但路上發(fā)生連環(huán)車禍,被堵了很長時間。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心情——恨不得飛奔到某個人身邊去,但束手無策,全無辦法。他只能等,等工作結(jié)束、等道路通順。趕到時顧尋身上已經(jīng)汗?jié)窳艘粚?,像從水里剛撈出來,喘著粗氣問林渝遙在哪。有人給他指路,秦閱在旁邊說:“他一直沒出來,不吃不喝,不說話,拉也拉不走?!?/br>顧尋最后一截路是跑過來的,胸腔里疼的慌:“我進去看看?!?/br>房間陰冷,顧尋打開門往里走了兩步,林渝遙抱著膝蓋坐在角落的地上,顧尋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蹲下來,伸手去碰他的頭發(fā)。“遙遙?!?/br>林渝遙沒動靜。“我們先出去好不好?”顧尋輕聲道。林渝遙緩慢抬起頭來,一言不發(fā)的盯了他幾秒。然后一把推開他,顧尋被他推的跌坐在地上。“你滾!她不想看見你!”林渝遙喊叫,“你別來這里!滾走!”顧尋雙手撐著地,去看旁邊的蒙上白布的尸體,又轉(zhuǎn)回眼睛,說:“好,我走,你也出去行嗎?這里……”“你出去好嗎?我想一個人待會兒?!绷钟暹b又把臉埋進了膝蓋里。顧尋深知自己在這里或許只會更刺激他,深深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他關上門沒有離開,站在門外等著。“你來了那我先去處理事情,現(xiàn)在又鬧了起來。”秦閱扶額,這個工作狂現(xiàn)在臉上也出現(xiàn)了疲倦。顧尋點頭,等人走了去看手機。果然網(wǎng)上又熱烈討論起來,紛紛叫囂是林渝遙和顧尋逼死了劉紅云,猜測這里面水有多深、有多少隱情。一出八卦新聞,現(xiàn)在成了懸疑劇,各方虛假消息不斷流出,胡亂猜測更沒下限。顧尋懶得再看,關上手機抹了把臉,他腦子里也很混亂,理不出頭緒,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一個人說死就死了,毫無征兆。秦閱去而復返,把幾張紙遞給他:“你看看吧。”顧尋伸手去接,秦閱卻用了力氣握著,沒拽過來。“我沒想到渝遙……”秦閱嘆氣,滿臉難過。顧尋看他神色便知不對,使勁抽過那幾張紙,看完后也是震驚不已。劉紅云溺水而亡,警方要排查是否有他殺可能,這一查,先查出了她的精神病,再順藤摸瓜,過往也被扒的一干二凈。他們從不知道,平時看起來總溫和待人的林渝遙有著那樣的家庭,父親是個騙婚同志,母親是個虐待兒童的精神病。這么多年他是怎么過來的呢?顧尋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時候了,除卻演戲時,似乎是五六歲。而現(xiàn)在他對著這些冰冷冷的白紙黑字卻忍不住眼睛發(fā)澀。他抬手捂了下眼睛,艱澀道:“我都不知道,他從來沒和我說過……”秦閱也唉聲嘆氣,過了會兒又走了,外面還有一堆事等著他處理,現(xiàn)在尚不是感慨各人都有難處的時候。顧尋蹲下來,回想這幾年里他和林渝遙在一起的每一幕場景,想到他心口發(fā)酸,難以忍受。他的遙遙大概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雖然這份善良在別人看來或許一文不值。但顧尋明白,林渝遙從不曾告知過這些隱秘,不僅是說不出口,還有一點,是不想將自己拖進那個畸形家庭里。他眼圈發(fā)紅,抬手向后,敲了敲門。林渝遙在里面待了多久顧尋就在外面等了多久,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敲下門。他想讓對方知道,有人在陪著他,一直有。天色暗了下來,已是深夜,慘白燈光照在頭頂。顧尋沒吃晚飯,可他感覺不到餓。已經(jīng)過去許久,他思忖著要不要再進去一趟,門卻先從里面開了。林渝遙走出來,走到光下,臉色比燈光還要白,嘴唇也是慘白的。“對不起?!彼а劭戳搜垲檶ぃ值拖骂^,開口卻是道歉。“為什么要說對不起?”“剛剛在里面,我不該沖你發(fā)火……”林渝遙臉上沒有表情,說出的話也沒有溫度。顧尋一把抱住他,對方身體僵硬而冰冷,被他抱住的那瞬間狠狠顫動了一下。“什么都可以對我發(fā)泄,什么都可以。”顧尋緊緊抱著他,想把自己的體溫傳過去。林渝遙手指動了動,似是想回抱對方,定在半空片刻,最終卻又放了下去。他一動不動,任由顧尋抱著。顧尋身上很暖,像秋初的陽光,可即使兩人已經(jīng)貼的如此近,林渝遙還是感到手腳冰冷,仿佛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了。維持著相擁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顧尋感覺到手下的身軀漸漸顫抖起來,這顫動先是非常細微,繼而劇烈起來。——他在哭。顧尋瞬間明白了,除卻在床上和演戲時,他也從見林渝遙哭過。而現(xiàn)在這個人在哭,他哭的悄無聲息,顧尋聽不到一絲聲音,只感到相貼的身體在顫動、肩膀上濕痕一片。“為什么她要這么做……”斷斷續(xù)續(xù)的哽咽聲響起來,寂靜無聲的林渝遙開口了,“她是在報復我對嗎?”顧尋閉上了眼睛,感覺自己也在被人撕扯,哪里都疼,可眼前這人比他痛謙卑百倍。顧尋輕撫他顫抖地脊背,說:“不是的。”林渝遙臉埋進他肩膀里,聲音變得含糊,如怨如泣的說道:“我……我已經(jīng)決定放下了,我想放下了,我不求跟她達成和解,但為什么她要這樣?她到最后都沒有原諒我……”你沒有做錯過,何來原諒。顧尋想這么說,但知道現(xiàn)在的林渝遙聽不進去這句話。他只能把手里這具身體抱的更緊,他希望能平息他的顫動、不安、悲傷和絕望。盡管他明白,這是徒勞的。“是不是我的錯?如果我這幾天聯(lián)系她,去看看她,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了她就不會死了?”林渝遙說道。他決心放下,和劉紅云徹底斷開聯(lián)系,連把對方精神病公開出去都同意了。他心里對自己的mama沒有丁點兒溫情了,也不愿再過問??删褪遣还懿粏柕倪@幾天里,出了事。宋姨回了老家,劉紅云只身一人,她泡在冰冷河水里整整三天,無人問津。林渝遙不得不去想,如果他肯在這幾天打個電話、去她家里一趟,是不是劉紅云就不會死?顧尋聲音堅定的說:“不是的,這里面沒有你的責任。”“那為什么……為什么她要這么做?為什么她不肯放過我?”林渝遙抽噎著,顧尋肩膀那塊的衣服濕透了。逃不過深海,只能往更深處走去,只好把自己沉溺。劉紅云也曾幻想過,等林渝遙長大了,結(jié)婚生子,自己偶爾去他家里坐坐,吃頓飯、逛個街,關系不疏不遠、不親不近,這是他們母子倆最好的結(jié)局。只是敵不過造化弄人,知道林渝遙和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