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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適合再錄制,直接由公司出面和節(jié)目組解約賠償。懸在頭頂?shù)膭K于落了下來。林渝遙從醫(yī)院回家,顧尋本來跟著他一起,但下車時人又走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林渝遙開門進屋,在客廳里翻看網(wǎng)上的留言。某些人開始帶節(jié)奏,借著他倆攻擊LGBT群體的群體,對方反擊,又是一場血雨腥風。他看的疲累,關(guān)上手機捏了捏鼻根。房間沒開燈,黑黢黢一片??吭谏嘲l(fā)上,意識仿佛飄在海水中,浮浮沉沉、模模糊糊。有人敲門,篤篤作響。他蹙眉,換了個姿勢,把耳朵掩進沙發(fā)里擋住,門鈴聲依然在歡快響著,劃破寂靜深夜。他只好起身開門,門外站著顧尋,手里提著熱氣騰騰的袋子。“你還沒吃吧?”顧尋問他。林渝遙下意識搖頭,又點頭:“我不餓?!?/br>顧尋不搭理他這句話,自顧自說道:“我買了你喜歡的蝦餃,還有粥。你幾天沒怎么吃東西了,不能吃口味太重的?!?/br>“我……”林渝遙又想說不餓,但顧尋就那么盯著他,仿佛不達目的不罷休,接過袋子說,“謝謝?!?/br>顧尋厚著臉皮說:“我也還沒吃,買了兩人份的,一起吧?”林渝遙低頭去挑袋子里的東西,拿了一份出來,又把剩下的還給他。顧尋反被將了一軍,悻悻接過,眼睜睜看著林渝遙將門關(guān)上,把自己阻隔在外。他本來想在飯桌上和對方談一下祁樂的事,但對方根本沒給機會。親眼所見和臆想總是不同,林渝遙現(xiàn)在是否還喜歡著自己?顧尋心里有半成肯定答案,而在母親過世后又看到了那樣的照片,他心里會有多痛苦?顧尋不敢想。他一夜未眠,看網(wǎng)友義憤填膺的辱罵,看以前在一起時兩人在微博上秀的恩愛,過看往的視頻訪談和雙人綜藝……顧尋看了一夜,第二天晨光熹微,他透過窗戶看著漸漸亮起的天空,回想這一夜看的種種過去的甜蜜,忽然覺得仿若隔世。門鈴響了,他放下手機去開門。林渝遙站在門外,神色低迷,把一串鑰匙遞到顧尋眼前。“鑰匙還你,在你的房子里住了很久,如果需要租金的話可以說,我應(yīng)該住了六個多月……”林渝遙說。顧尋本來看到他來找自己還暗自興奮不已,聽完這話卻像被澆了盆冰水,臉上布滿寒意。“什么意思?”“這是你的房子,既然已經(jīng)公開分手了,就應(yīng)該物歸原主。”“你!”顧尋氣悶,他想說,你也是我的,怎么不物歸原主了!可這話現(xiàn)在不適宜說出口。林渝遙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顧尋平息情緒,軟聲道:“沒必要,你繼續(xù)住著?!?/br>林渝遙不為所動。顧尋說:“你知道你之前在片場暈倒我有多害怕嗎?你現(xiàn)在一個人搬走我不放心,繼續(xù)住在這兒好不好?”顧尋不接鑰匙,林渝遙的手在空中停了許久,久到發(fā)酸,但他還是維持著姿勢。“我自己會找地方,不會有事的?!?/br>你現(xiàn)在這樣像沒事的樣子嗎!顧尋簡直要壓制不住心里的火氣了,他攥住林渝遙伸出來的手。“你就住這里,當我租給你的,你付我房租,行嗎?”林渝遙想掙脫他,可他現(xiàn)在身體太差,根本沒力氣掙脫。“放開我?!彼f。顧尋偏不放:“住這里,好不好?”林渝遙跟他拉扯很久,拗不過對方,只好點了點頭。顧尋松了口氣,終于舍得放開他,對方手腕都被他弄的淤青了一圈。林渝遙不搬走就是好事,哪怕對方仍舊每天沒有神采、身體一日日消瘦。但只跟他隔著一道門,顧尋便覺安心不少。他一日三餐都會給林渝遙送去,本還想盯著對方吃,但每次都被拒之門外。倘若沒有祁樂這樁意外發(fā)生,顧尋還能厚著臉皮纏人,可現(xiàn)在他不確定林渝遙是否想看見他,看見他會不會覺得惡心。顧尋全都不知道。這是他做了錯事所付出的代價。事業(yè)遭受打擊,他一笑置之,可面對林渝遙時,他卻沒辦法放下。沒過幾天林渝遙和顧尋就雙雙殺青了,電影拍攝到此結(jié)束。劇組在拍攝間遭遇無數(shù)意外,殺青宴也沒人有心思舉辦,拍完就散,各自回家。顧尋讓家政做了一桌子菜,都是林渝遙喜歡的,趕回家后親自布置,想著一會兒等晚上了把人邀請過來。天色暗沉,落葉被風刮的滿天飄舞,顧尋去敲對面的門。他打好腹稿,想著怎樣措辭才能把人請過來。然而門一開,卻是章廷昀。“找渝遙嗎?”章廷昀也有一瞬間的意外。“你怎么在這里?”顧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渝遙今天殺青,我就過來幫他慶祝一下?!闭峦㈥佬χf。最近的新聞他都看到了,料想林渝遙的情況不會很好,便抽出空來登門拜訪。林渝遙穿過客廳走到門口:“誰敲門?”“顧尋,大概是找你有事?!闭峦㈥勒f。“什么事?”林渝遙問。顧尋滿肚子未說出口的說辭和緊張在這一刻像是自作多情,他看著門里并排站在一起的兩人,低垂眼瞼,掩飾情緒道:“沒什么,就是想找你借一下醫(yī)藥箱?!?/br>“你哪里傷了?”林渝遙脫口而出。“不是我,是祝姨?!弊R淌穷檶ふ埖募艺⒁蹋八鲲垹C了一下?!?/br>“我去給你找?!绷钟暹b說著返回客廳。“要一起進來吃嗎?我做了火鍋。”章廷昀邀請道。顧尋看了他一眼,林渝遙回來了,將醫(yī)藥箱遞給他。“不用了?!鳖檶ふf,“你們慶祝吧?!?/br>章廷昀說:“好,那再見?!?/br>林渝遙站在他旁邊,臉隱在陰影里,看不清神色,但未開口說話。門緩緩關(guān)上,將他們阻斷開來,再也看不見。顧尋孤零零站在長廊上,頭一次嘗到了一股難言的滋味。從這天起,章廷昀時不時就會出現(xiàn)在林渝遙家里,顧尋撞見過幾次。但他沒資格說什么,有人陪著現(xiàn)在精神不穩(wěn)的林渝遙是件好事,顧尋無權(quán)干涉。林渝遙已經(jīng)暫停了工作,平時顧尋很難見到他,自從對方不讓他再送飯后,連見一面都困難。顧尋挨了幾天,終于熬不住。深更半夜爬起來,摸了鑰匙出門。房子是他的,鑰匙他自然有備份,以前不用,是尊重對方隱私,但現(xiàn)在他卻忍不住背叛自己的為人原則,偷偷做起了賊。他轉(zhuǎn)動鑰匙,盡量放輕聲音,繞過玄關(guān),躡手躡腳往屋子里進。房間很安靜,客廳里只余水聲,是那群錦鯉在游動。客廳昏暗,窗簾緊閉,顧尋不大記得房間布局,踢到了什么堅硬的東西,聲響巨大,他自己嚇了一跳,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