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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皮膚,五官清秀,生得很陽光,面色卻罩一股子冷淡。他都三十幾的人了,這便宜夫郎看起來無非就跟看待自己的小弟一樣,如此一想,心里的異樣感便消失了很多。趙淺一直在打量著周哥兒,少年卻一直冷著張臉看別處,杵著一動不動。周哥兒其實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后背不由得有些發(fā)涼,平時他就是手指頭碰著了一下他,人都得立馬翻臉罵人,他厭惡自己碰到他,如今兩人做了這么親密的事情,他心里肯定是惡心透了,礙在村民的面子上,不好出口罵,也不好動手打,也可能是剛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還沒有緩過神來。天邊的閃電在烏沉的海面上扯出條口子,豆大的雨點兒密密麻麻的打下來,周哥兒見他一直沒有動靜,抹了一把被打濕的臉,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往家里的方向走去。趙淺坐在地上,望著他離開,這人生地不熟的,到底要不要跟著少年走?周哥兒一直注意聽著后頭的動靜,走一小段距離后,沒有聽見人走路的聲音,于是回過頭去,趙淺還坐在原地,沉著眸子,緊抿著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要不要回家去!”趙淺聽著有些沙啞的聲音,像是得了什么恩準一樣,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迎著雨朝周哥兒走過去。兩人到家的時候,渾身被淋得濕透了,趙淺原本就在海里躥了一朝,身上本就沒個干爽的地方,他進了所謂的家,小小的房子十分簡陋。但好在能抗住外頭的一些風浪,比起天旋地轉(zhuǎn)的昏暗,在這屋子里莫名的讓人覺得安心。周哥兒進屋后就提著兩個水桶就跑上了樓,他在樓底下轉(zhuǎn)悠了兩圈兒,也不知該干什么,摸著黑到樓梯口爬了上去。方才雨沒有接成,現(xiàn)在樓頂已經(jīng)淌起水了,雨還在往下滴,打在地板上發(fā)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周哥兒用水桶盆子接了雨,正跪在地上用干帕子擦地板,家里沒有那么多干燥的帕子,只得吸飽了水再擰進木桶里。他干得認真,要是讓水沁過木板流到樓下,夜里可別想能好睡。等他擦了好一會兒,恍然仰頭,瞧見趙淺站在樓梯口一直望著他。他的手不著痕跡的抖了抖,人衣服都沒有換就追著上來了,恐怕是想揍他,他垂著眸子,跪在地上。趙淺見著他一副任憑發(fā)落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還有帕子嗎?”周哥兒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聽不懂他說什么一樣。“沒有就沒有吧,你怎么不說話?”趙淺一邊說,一邊脫了自己的粗布上衣,在水桶前把水擰出來,隨后也蹲下身去擦地板。他覺得自己這便宜夫郎有些奇怪,若非聽見過他說話,他還以為是個啞巴。會說話也不跟他交流,硬邦邦的脾氣,像是厭惡自己又像是怕自己。見他一身都是濕漉漉的,衣服貼在消瘦的身體上,看起來體質(zhì)就讓人擔憂。“去換身干衣裳,別弄病了!”他說話不太好聽,習慣性帶著些命令的口氣,這是當混混頭子常年留下來的脾氣。周哥兒跪在地上沒動。“快去啊。剩下的我來擦?!?/br>這下子周哥兒站了起來,跪得太久膝蓋有些發(fā)麻,慣性腿軟了一下,往前栽。趙淺眼疾手快,單手拉住了他,沒等他習慣性的訓(xùn)斥一句,周哥兒反倒是先一把推開了他,蹬噔噔的跑下了樓。他站在樓上,手還僵在原處,這是男男也有別嗎?第2章趙淺擦干了積水,下樓時周哥兒已經(jīng)把衣服換好了,手里還拿著一套干凈衣服,見他下來連著一張干凈的帕子一同遞給了他。他很自然的選擇忘記先前的尷尬,擦了擦身子,把衣服給換上,整個人都舒松了很多。屋里點了一盞油燈,微弱的燈光在漆黑的房間里也顯得十分的亮堂,周哥兒開始生火做飯。他洗鍋下米,身影在灶前晃來晃去,趙淺做在一旁看著他忙碌的樣子,倏忽間覺得這場景很像小時候,那會兒他跟外婆住在一起,鄉(xiāng)下停了電,家里就會點上一盞煤油燈,外婆圍著圍裙的影子也像周哥兒一樣晃來晃去,后來外婆去世了,他就成了個孤兒,獨自去了城里打工,在社會上摸爬打滾,成了個混混。外面是風雨,屋里是親人在燒飯,這是一件很溫暖的事情。但是溫暖歸溫暖,眼前的人卻并不是自己的親人,他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雖然現(xiàn)在問人名字一定會很突兀,但是他遲早都會知道自己不是他男人這個事實,他便問了:“你叫什么名字?”周哥兒燒火的手頓了一下,他才覺得趙淺回家后好像有了一點改觀,沒想到這么快就原形畢露了,好歹說一起生活了這么些時日,他沒想到他連自己的名字都還不知道,以前就是稱呼他喂,誒之類的,他心里明白他厭惡自己,可是沒想到竟然不上心到這種地步了,還真把自己當苦力牲口看待。他冷著聲音回答:“周少雨。”趙淺卻似乎有點習慣周哥兒的冷淡,他沉了沉,隨后繼續(xù)道:“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情,我并不是你的男人?!?/br>他想過周哥兒會詫異,會驚慌,卻唯獨沒有想到他只是很平淡的應(yīng)了一聲:“我知道。”倒是成了他不解了。“你知道?”“這話你每天都要說一遍,我再沒有自知之明也是知道的?!?/br>趙淺更疑惑了。“我說什么了?”周哥兒放下手上的活兒,他看著趙淺,見他真滿臉不知的模樣,心下煩躁,這人究竟是什么惡趣味,又想鬧哪一出。趙淺偏著頭,看他不說話,心里想是不是戳中人的痛處了,可是他很想搞清楚狀況:“什么?”“你不是我夫君,我只是你花十兩銀子買回來的牲口,像我這種面生冷相不討好人的哥兒一輩子也嫁不出去,干脆早些斷了念頭,老老實實在你家里做活兒伺候你,也別試圖想勾引你,你就是喝得爛醉,把癩□□看成了天鵝也不會碰我一下!你遲早有一天會娶回你喜歡的人回家。”趙淺愣住了,這說得……也著實太難聽了!但凡是個有出息的男人就不會把氣撒到自己家里人身上,他想安慰一下臉色發(fā)灰的少年,可是趙哥也不太會安慰人,他所接觸的男人都是直來直去的,沒遇見過像周哥兒這種…………這種嫁給別人的少年。他不知道應(yīng)該像哄女人一樣輕聲細語,還是像安慰兄弟一樣,直接提著刀就去找欺負他的人出氣。顯然,不管是哪種方式,似乎都是行不通的。他也覺得奇怪了,這個村子到底是民風開放,還是女人太少,竟然會允許男人和男人結(jié)婚這種風俗。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