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他們不可以。

“碧落黃泉，吾亦隨君?！?/br>
得此八字，一生無憾。

“宇文，我不知道，這一生我能活多久，也不知道今后怎樣，但是，長恭的心，始終不變，隨君看遍天下?！?/br>
彼時年少，不知道，誓言，或許是最大的謊言。

相擁躺在床上，帳中，睜著的眼里卻無一絲睡意，明知彼此都是清醒著，卻不知道該說一些什么。該說的，不該說的，早已心知肚明，何必再次提起。相擁，只是為了尋找一絲可以依存的溫暖，偌大的世上，若是連可以依存的溫暖也沒了，血，便冷了。

“夜深了，睡吧?！?/br>
輕輕的說了一句，閉上眼，隔斷這世間的一切愉快的，不愉快的人和事物。

“嗯。”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很輕，不愿打擾了身邊的人。

第二日一早，大家都在鄭家的大廳里坐著。

“你們怎么了？”心思細(xì)膩的宇文毓頭一個發(fā)現(xiàn)宇文邕和高長恭似乎有點不對勁，開口問道。

“沒事，對了，大哥，你來一下，我有件事要和你說?！庇钗溺邲]說是什么事，不過這不代表大家不知道是什么事，除了鄭家的人。

走到院子中，兩人找了一處站著。

“你和三哥他們另外找一處地方，不要再在嶺山待著了?！弊约倚值懿恍枰嗉与[瞞，宇文邕直接說道：“大哥，最好在今天就走?！?/br>
得快，他們不能有閃失！宇文家的血脈，不能斷。他不能走，這江山、天下、百姓和肩上的責(zé)任，他宇文邕放不下，所以，在皇城，未來不能預(yù)見，所以——

“好?！庇钗呢勾饝?yīng)得干脆爽快，嘴邊還是掛著笑。

如今在皇城的那個人，估計是這輩子也見不到了吧，雖然有些話尚未開口，但是，他知道的不是嗎？如若不是，定不會像如今這般。

宇文邕道：“嗯，我明日便要回長安了，保重！恕四弟不能遠(yuǎn)送?！?/br>
“走到哪，我們都是兄弟?！?/br>
兄弟倆相視一笑，這或許就是血脈相連。

回到大廳，早飯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就等著兩人入座。見人回來，拓跋容兒招呼兩人趕緊吃飯。宇文毓給宇文覺遞了一個眼色。宇文覺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低下頭吃飯。

宇文憲看了一眼自家的幾個兄長，大家都是明白人，這其中的事，沒有誰不知道，所以，他不插嘴，只要跟著宇文邕就好，回到長安，去面對他們應(yīng)該面對的人和事。還有，家中的妻兒還在等著。

“鄭大哥，多謝這兩日的招待，我們這就回了?！?/br>
“哪的話，這是應(yīng)該的?！?/br>
告別之后，宇文覺領(lǐng)著妻兒，宇文毓走在后面，四個人率先出了這鄭家的院子。在出門的最后一秒，四人的腳步停了下來。

“四叔，長恭叔叔，下次你們記得來找我玩?！庇钗蔫縻懼赡鄣穆曇魝鱽?，小臉也轉(zhuǎn)了過來，笑著說道，臉上，還是童真的笑。

“嗯?！眱扇它c了點頭。

送走了心上一直懸著的大石頭，這會兒，他們也該走了。

“四哥，我去李嬸嬸那兒等你?！庇钗膽椘沉艘谎蹆扇耍f完之后步出了院子。

“在外面走走？”宇文邕道。

“也好。”

并肩走出院子，走在街道上。

“你說，大哥他們會去哪里？”

“定是一處好地方，說不定以后我們也會遇上?！备唛L恭道：“不要舍不得，這是最好的辦法?！?/br>
“我知道?！庇钗溺叩溃骸澳愣嗑没厝?？”

看向身邊一個小攤子，高長恭道：“老板，這個是多少？你走之后吧?！?/br>
“公子好眼光，這個可是我家那口子做的，手工細(xì)著呢，她平時就喜歡這些東西，現(xiàn)在有了孩子，快生了，不出來了，這個的話，看公子是個識貨的人，你看這個數(shù)怎么樣？”老板伸出了三個手指，道。

高長恭笑了笑，掏出錢，遞了出去，便拉著宇文邕走了，沒理會身后那攤主的喊叫聲。

“公子，公子！多了多了，您這是——欸，公子！”小販見人家不理會他，將錢收好，喃喃道：“這年頭，怎么還有這樣的人??！”

“這東西你收好，下次見面，我要檢查。”到了護城河邊，高長恭將東西遞給了宇文邕，囑咐道。

“這是？”定情信物？那塊玉佩可是一直在身上，不過，他似乎沒有給過什么給高長恭，想了想身上帶著的東西，咦，有了。

“那這個你待著吧，是李嬸嬸給的?！?/br>
高長恭看了他一眼他手中的東西，不是什么值錢的，但是，很別致，是一顆牙。

看高長恭半天不伸手出來接，宇文邕道：“喂，你要不要啊？不要就算了。”

“要要要，怎么會不要呢?！?/br>
將掛著的線細(xì)致的拴在里衣里面，收好了之后，才將剛才的東西從他手中拿起，給他戴上。

“可說好了，這可是獨一無二的，要是丟了，我可唯你是問?！?/br>
看著手上多出來的一個鐲子，宇文邕不禁想笑，這哪有男人手上戴著鐲子的啊，這不是姑娘家的玩意嗎？雖然戴著不錯，但是——

“不許取下來！”

“你！”

爭不過這人，還是讓著吧，隨了他一次，又何妨呢？

站在護城河邊上好一會兒，臨走時，宇文邕道了一句。

“長恭，君心似吾心，但隨君去，此生不悔?！?/br>
世人道，這世上千千萬萬的有情人，可是有情人卻終難成眷屬。天公不作美，但是，不信命、不信天的，大有人在。

愿為君，與天斗。

你不理，我不棄。

☆、沒名字

轉(zhuǎn)眼，已是深秋。

宮墻依舊是那樣，圈住了這城內(nèi)人的心思，束縛了他們的自由。選擇了進入，便沒有了退路。威嚴(yán)的宮殿還是屹立在那里，風(fēng)雨不動，它或許才是這江山的守護者，天下易主，它不變，見證了這許許多多的事，有一天，它是否也會厭倦，厭倦世間一切，選擇死亡。

“結(jié)果怎么樣？”

“失敗?！?/br>
“嗯?！?/br>
早知道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