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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剛想問什么,就感覺后心劇痛,張著嘴居然連聲音也發(fā)不出。眼前人的面容在瞬間模糊地凝固。黑龍本就強(qiáng)撐站穩(wěn),此時再也控制不住頭重腳輕的身體,向后狼狽倒去。想起自開始用藥以來,其實(shí)痛覺已經(jīng)很麻木,如今還能這樣清晰地覺察到從背后直搗進(jìn)胸腔的撕裂,大概是因?yàn)檎娴暮芡础?/br>只是還有些不能置信。顫著手摸到后心一把冰涼匕首,和滿手粘膩的鮮血。那是他當(dāng)初情濃時贈聞青的禮物。如今以這樣方式還了自己。黑龍有些想笑,卻又扯著后背傷口露出一個極其古怪的表情,神色痛苦難言。眼睜睜看那人連聽個解釋都不屑就推門而出。只覺呼吸都有些困難,眼尾不受控制溢出些溫?zé)嵋后w。還記著要護(hù)著青龍。“時老……莫追了。”“是我……我……該得?!?/br>他口鼻嗆出一大灘鮮血,眼里瞳仁漸散,失去原本神采。喉中聲音嘶啞不知是哭是笑。“兩清……”第二十九章數(shù)年歲月。似乎如游云過隙。青龍?jiān)邶垖m里陸續(xù)聽到些關(guān)于薛承的消息。起初是說人被拖回東海,身負(fù)重傷,勉強(qiáng)還吊著一口氣。后來又聽聞大荒里某位來去無蹤的大能被請去醫(yī)治,方法也頗為走神秘高人的路子。要一寸一寸敲斷筋脈,再一寸一寸續(xù)上去。為了大能方便下手,還剝了一身鱗片,好叫rou眼都能瞧見其下經(jīng)絡(luò)。青龍端起茶來喝,心里覺得這傳言離譜。他那日不過扎了黑龍一刀,下手時也留了些余地,至多流些血將養(yǎng)幾天,哪至于夸張至此,要用這不破不立的法子。更聽承澤說那消息是從東海貫愛吹噓的薛六口中傳出。也不知怎么,放心許多。半年后又傳。說東海薛二已死,那大能雖盡其全力,還是差了一口氣。青龍依舊在殿里喝茶,用的上好碧螺春。對上承澤擔(dān)憂目光,問他要不要也來一杯。是少時脾性如同尖刺鋒芒,如今也慢慢磨出來,要平和上幾分。又笑道:“不過是謠言,三日兩日便傳一個,你何必緊張?”自己又何必緊張?抬手潑了幾上一杯冷茶,翻出前些天未完的話本子來看。夜深抱壇酒去杜鵑花叢旁小酌幾杯。過得著實(shí)閑散。偶爾也回憶往昔,覺得從前偏激。忘卻故人一事常見,何必逮著薛承不放。自己年少時也沒少對他人造荒唐孽,論數(shù)起來,不比黑龍那藥良善,甚而過分許多。何況他身體有恙,薛承還了。他心氣不順,插了人一刀。算是能還的都還了。青龍抿一口酒液,他想,合該放下這一樁。若下次路上再巧遇薛承,要請他喝酒。只是不知為何,自此以后……再無黑龍消息。第三十章青龍?jiān)诘诰拍陼r,出外云游。承澤堅(jiān)持要同他一起去,千方百計跟了一路,半途上被人嫌煩扔在了客棧里。等到一路乞討賣藝回了龍宮,已是半年以后。他心性單純,還以為自己把殿下搞丟,愧疚難當(dāng)去見龍后,要把原身剝殼炸了給她當(dāng)點(diǎn)心贖罪。剛巧碰見從花園出來的青龍。低著頭笑瞇瞇摸懷里抱著的某物,神態(tài)怡然,一點(diǎn)沒有受苦的樣子。見了他,還有些訝異。“怎么這么快?”承澤腦子再不靈光,這個時候也反應(yīng)過來了。張著嘴不可置信,眼淚噴涌而出。覺得自己一片忠仆之心受到了踐踏,這些時日風(fēng)餐露宿場景再度浮現(xiàn)眼前。何止委屈,簡直委屈至極。淚眼朦朧時感覺有什么冰涼涼物事順著袖子游上來,在他小臂上一舔,濕潤潤。他擦擦眼淚剛想細(xì)瞧那是何物,就聽自家殿下笑了一聲:“蠢東西,出來?!?/br>那蹭進(jìn)他袖子里的物事頗為不情愿地扭動一下,賴著不走。青龍皺皺眉,不復(fù)之前好脾氣:“滾出來?!?/br>顯然是耐心極為有限,此刻已經(jīng)到了底。承澤袖中物事這才慢悠悠游動,離開前還頗為眷戀地用硬邦邦頭部蹭蹭他小臂。小蝦米汗毛直立。眼睜睜瞧著一條尺余的黑蛇從他袖子里探出頭來,還吐著鮮紅信子,順著腰腿游到地上,再回了青龍懷里。不知什么時候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腿軟如泥。捂著嘴爬起身逃離現(xiàn)場,心里崩潰大哭。沒瞧見那廂青龍敲敲懷里腦袋,“嚇?biāo)魃酰俊?/br>片刻后又笑。“蠢東西?!?/br>不過晚膳后還是傳了承澤。有兩個舊時的河燈,要他修一修。青龍看人進(jìn)得殿門來小心翼翼四處張望,便覺得好笑。一本正經(jīng)安撫道:“那黑蛇不在殿內(nèi),你不必憂心?!?/br>承澤松了一口氣,快步跪坐上軟墊。剛想問問是哪兩個河燈,便聽人又道。“一會兒玩夠了它自己會回來?!?/br>小蝦米撲通一聲。這回是連爬都爬不起來了。第三十一章青龍瞧他兩股戰(zhàn)戰(zhàn)模樣,自去里間拿了河燈出來。剛交給承澤,人便抱著燈連滾帶爬,逃也似的跑了。甚至連聲告退也忘說,應(yīng)是嚇得狠了。青龍看他背影,悶聲笑出來,照舊坐下給自己添茶。瞧見一片碧綠芽葉飄在水面上,便懶洋洋撐著手垂眸看它,發(fā)了好一會兒愣。眼見那青綠芽葉一點(diǎn)點(diǎn)被浸潤,沉到杯底。仿佛也突然眼見著自己被蒙住口鼻,敲斷一寸寸筋絡(luò),剜了一身鱗片,被絕望抓牢,就快要溺斃在水中。他呼吸都急促起來。直到懷中突然蠕動兩下。看層疊的衣物中冒出一個黑色的腦袋。黑蛇親親熱熱上來蹭他,嘴里銜著一根帶著朱果的樹枝,是方才去外面耍時尋到的。它游上來,要湊到青龍嘴邊喂他。卻被人抽了那根樹枝,沒吃。還被不輕不重打了一下腦袋。黑蛇卻不依不饒,游下去把樹枝重新銜起,一定要青龍吃后才從他肩上下去。毫無疑問被青龍拍了頭:“蠢東西?!?/br>說完卻還是張了嘴,把朱果咽下。想起當(dāng)初在大荒云游落了崖,就是靠這蠢蛇銜過來的野果存活下來,又覺得好笑。怕是傻蛇還沒分清狀況,還覺得自己需要它的投喂才能活。手心卻被討好似的親熱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