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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的季節(jié)。荒川之主那里沒有螃蟹,但是卻有許多時令的河鮮。 被安倍晴明帶來參加了妖怪的宴會的銀發(fā)蘿莉目光中滿是新鮮。 為了歡迎遠道而來的大陰陽師,荒川的宴會持續(xù)了三日。 荒川之主化成人類的樣子冷漠又威嚴,但是意外地居然挺熱情好客。 “我以前幫過他一個忙。” 安倍晴明告訴澤田彌,小蘿莉眨了眨眼睛。 “如果姬君好奇地話,我可以給你講講……” 大陰陽師外出了不過近十日,回到平安京時,就聽說平安京里又出事了。 老實說,有關(guān)于這一點,就連來到平安京沒多久的澤田彌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安倍晴明的式神們知道很多事情,貴族大人們之間某些“風雅”的傳聞,對于其他人可能是秘密,但是對于式神們而言,就像茶余飯后的故事一樣。誰誰誰夜會情人時撞鬼了,誰誰誰被詛咒了,平安京的公卿貴族們用不著多努力就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享樂一輩子,空下來的原本該用來奮斗的時間,可不就使勁地作死嗎? 這一次作死成功的又是一位藤原家的中納言,藤原濟時大人。 所以是藤原家最近得罪了許多人嗎? 將這個消息帶給安倍晴明的源博雅都不由得有了這種猜測,今日下朝時關(guān)白太政大人還特意“偶遇”博雅,在清涼殿前跟他稍稍談了幾句話,雖然只是幾句簡單的寒暄,但言語間無不有同樣的暗示。 “關(guān)白大人對此好像也很關(guān)心的樣子?!?/br> 當然得關(guān)心,中納言這個職位雖然只是太政官中的四等官的次官,但是卻是陪伴于皇上身邊,替他宣下奏上,有議事權(quán)的,位置相當于唐國的黃門侍郎。職位不高,但是重要性卻不可同日而語。 之前那位藤原中納言因病告假,時任關(guān)白太政的藤原忠平大人立刻就提了藤原家的另外一個人藤原濟時補上了他的位置。現(xiàn)在藤原濟時上任沒幾天,也被人詛咒了,藤原忠平會有所猜想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我覺得,發(fā)生在藤原濟時大人身上的事情和之前那位藤原中納言之間應(yīng)該沒什么聯(lián)系,只是一個巧合。”,源博雅說。 午后的陽光從天空灑落,梅雨季節(jié)似乎快要過去了,連著幾日陽光都燦爛晴好。 源博雅和安倍晴明坐在外廊的地板上,把酒清談。 屋檐外,天空湛藍如洗,白色的云翳悠閑地漂浮。 源博雅正提到了藤原濟時的事。之前關(guān)白大人在清涼殿前和他“偶遇”,其實也是暗示他來向安倍晴明詢問一二的意思。源博雅作為醍醐天皇之孫,克明親王的兒子,朝廷中的派系劃分他從來哪邊都不站,又和安倍晴明交好,讓他來自然是最合適的。 “何以見得呢?”,安倍晴明問道。大陰陽師修長的手指間端著一枚酒盞遞至唇邊,一邊啜飲一邊越過屋檐欣賞著天外的浮云,有點漫不經(jīng)心地樣子。 “藤原濟時大人每到晚上就開始頭疼、胸疼,像是有人將釘子一根一根釘進了他的身體中一樣?!?/br> “哦?” “直到最近,這種痛苦發(fā)作得越來越頻繁,而且漸漸加劇,他快要忍受不了了。雖然按照找來的醫(yī)師開出來的方子按時服藥了,但是卻一直不見成效,所以他才懷疑是有人心懷歹意向他下咒?!?/br> “這樣嗎?” “就是這樣?!痹床┭耪f,“怎么樣,晴明,你覺得是詛咒嗎?” 安倍晴明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酒杯,平靜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什么?” “癥狀?!?/br> 源博雅恍然,“大約是十幾日之前。一到夜晚丑時,濟時大人就開始疼痛,最近不但是夜里,連白天也開始了?!?/br> “丑時?”,晴明搭在酒杯上的手指微微一頓,微妙地重復(fù)了一下這個時間。 “對,一開始就是丑時?!痹床┭艔乃恼Z氣中意識到了什么,“怎么了晴明,丑時有什么問題嗎?” 安倍晴明輕輕笑了笑,語氣云淡風輕,“這就要問那位藤原濟時大人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丑時之女副本開啟,本來想寫尊哥的,然而不到時候……這個副本完了我努力把尊哥弄出來! 第33章 凌子 安倍晴明第二天還是和源博雅一起去了一趟藤原濟時府上。 藤原大人彼時的臉色已經(jīng)白得有些嚇人, 眼瞼下方顯出濃厚的青黑色,顯然被詛咒折磨得不輕。 “可是我沒有想起曾招過誰的痛恨啊。”,他說。 “那么,女子呢?” “什么?” “藤原大人有沒有辜負過的女子呢?” 藤原濟時的身體幾不可見地僵了一下, 坐在他對面的大陰陽師端著茶盞沒有看他, 只坐在原地平靜地微笑。 “我沒有辜負過哪個人?!? 在沉默了半晌之后, 中納言大人最后這樣回答。 從藤原中納言家出來的時候,源博雅邁過高高的門檻,回頭看了一眼, 藤原家的仆從恭敬地朝他彎腰行了一禮, 然后緩緩關(guān)上了大門。黑發(fā)青年眉心打了個結(jié)。 “他沒有說實話?!?/br> “大概吧?!?/br> 源博雅得到了一個略顯漫不經(jīng)心的回應(yīng)。一襲白色狩衣的大陰陽師站在門前, 手中的蝙蝠扇抵在下巴底下, 仰頭看了一眼天色。天空中的太陽走到了正當空, 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了。 “上午過去了啊?!? 不知為何大陰陽師的語氣中帶著一種莫名的愉快。 源博雅還在皺著眉想著藤原濟時的事, 聞言只是隨口問道, “接下來去哪兒?” “自然是回家?!?/br> 安倍晴明收起了蝙蝠扇。正午的陽光鋪滿街面,路過的行人來來往往, 安倍晴明看向土御門小路的方向輕輕吐了口氣, 蝙蝠扇的扇骨慢悠悠地敲在掌心, “這個時間姬君已經(jīng)已經(jīng)練完琵琶了吧?!?/br> “嗯……嗯?” 源博雅剛剛把思緒從詛咒之事上抽出來, 就聽到友人這句小聲嘀咕, 他頓時扭過頭去看安倍晴明。 “晴明……” “有什么事嗎博雅?” “你今日不會是為了躲姬君練習(xí)琵琶的時間才答應(yīng)和我一起出門的吧?” “……”, 大陰陽師若無其事地往前邁了一步,朝等在街邊的牛車走去,“怎么會呢, 博雅你想多了?!?/br> “……” 不,你這個反應(yīng)讓我覺得我完全沒有想多?。?/br> 源博雅艱難地咽下了這句已經(jīng)到了嗓子眼的話,他一邊跟在安倍晴明身后上了牛車,一邊明智地換了個話題。 “晴明,姬君彈琵琶沒有人聽的話會傷心的吧。” “咦,這么說難道博雅你很想當姬君的聽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