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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懦弱……會這樣冷著臉敲打世家的人,真的算得上懦弱?“草民身處偏野,不識得祈王,怠慢了祈王,王爺若是罰我,草民心甘情愿?!彼氖畮讱q的鐘老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十五歲的溫珩面前。“沒關(guān)系,這都是小事?!睖冂袢嶂曇粽f,好像突然注意到鐘老爺跪著的樣子,對他緩聲道:“我朝沒有讓人跪著答話的習(xí)慣,起來回話吧?!?/br>“是……”鐘老爺稍微松了口氣,站起身來,卻不敢抬頭看溫珩。“還是說正事吧。圣人派本王來這里的原因,你也清楚的?!睖冂衩蛄丝阽娎蠣斏蟻淼纳掀返拿身敚俏兜谰谷皇潜仍趯m中喝過的也不差。“是?!辩娎蠣敾卮穑骸扒耙魂?,相傳錦妙山出了真龍,但草民以為那都是胡亂造的謠,真龍就在京兆,我們這窮山惡水出來的也只是泥鰍。”“就是泥鰍,也能把池塘里的水給攪混了?!睖冂裾f到這里,還是笑著對鐘老爺說:“鐘老,有些話我若不說出來,就沒有二兩沉,但要是說出來,可就成了真的了。”“草民……不知道王爺要說什么……”鐘老爺擦擦額角的汗,對溫珩說。“你不知道本王要說什么,可知道是誰改了錦妙山的河道?”溫珩問。溫珩這一句話又給鐘老爺問得腿一軟,“草民……草民真的不知!”鐘老爺又跪在地上說。“我說讓你站著問話就站著問話,怎么又跪下了?”溫珩說。被溫珩這樣說的鐘老爺只能又站起來,鐘老爺從來都沒有覺得,站著回話也會是一種折磨。“祈王……”鐘老爺解釋:“草民從來就說錦妙山?jīng)]有什么真龍,當(dāng)初聯(lián)名上書的可是懋縣的那幫人啊?!?/br>“本王知道你們并不怕我?!睖冂裾f,鄉(xiāng)紳世家牽連甚廣,每一世家?guī)缀踉诔卸加蟹鲋驳闹爻?,世家與重臣相互照應(yīng),幾乎成了大燕王朝現(xiàn)在的根基,在這樣的結(jié)構(gòu)下,帝王的統(tǒng)治都幾乎寸步難行,若是遇到聽話的帝王,便會如景承皇帝一般與他們相安無事,可若是遇到想要變革的帝王,便會如洪德皇帝一般被騙出征,在無人支援的情況下被俘虜。溫珩忽然明白父皇派他來這良縣的目的了,父皇想知道,溫珩是哪一種人,是會安心地躺在世家鋪好的溫柔鄉(xiāng)中被麻痹至死,還是會挖毀自己的墻腳鋪出一條不知去處的路。“可是,謊報龍脈,是欺君啊,你們真的不怕嗎?”溫珩說著從座位上起來,他走到鐘老爺身邊,對著低聲說:“你不怕官府和縣丞,你可怕綠營???”聽到“綠營”兩個字,鐘老爺差點昏厥過去。綠營,便是皇家為了對付超脫體制外的世家所使的一個幾乎是飲鴆止渴的計策。名義上來說,綠營只是一個普通藩軍,實際上發(fā)配綠營之人,便是被流放之人,綠營條件艱苦,在里面十之**都活不過一年。“發(fā)配綠營,只需宗室手諭,由禁軍直接執(zhí)行,鐘老你別忘了,我的舅舅元功鴻可就在川蜀任西南軍事總督,本王現(xiàn)在下手諭,他便可以直接帶著應(yīng)該帶的人去綠營。”溫珩的話說完鐘老爺腿一軟,直接坐了下去。“是誰說要去綠營?”溫珩和歸雁徊抬頭,進(jìn)來的,居然是鐘公子,而他身后跟著的,便是良縣徐知縣,以及良縣所屬的敘州知府高知府。見自己的父親跪坐在地上,徐公子趕快去將老父扶起來:“爹!”“你怎么把高知府也請來了?”鐘老爺?shù)吐晢枴?/br>“知州也知道祈王來了,早幾天就已經(jīng)在徐知縣那里等著了?!辩姽踊卮稹?/br>“好……好……”聽到知縣和知州都來了的鐘老爺拍著兒子的手說,知縣知州雖然比不了朝廷大員,可確實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溫珩再有見識,畢竟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娃娃。如今有知府知縣坐鎮(zhèn),鐘老爺就不怕了。溫珩與歸雁徊在良縣的同時,在京城中,也發(fā)生了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戶部侍郎仇貞良為自己的長女仇少蘭,上十幾年的老對頭萬崇文家來說媒了。萬崇文與仇貞良算得上是針尖對麥芒,仇貞良當(dāng)初戶部的職位,便是萬崇文提拔的,結(jié)果后來仇貞良背叛了自己的恩長,一路與萬崇文對抗了十幾年,雖說始終被萬崇文壓了一頭,卻給萬崇文找了不少的麻煩。如今仇貞良會來聯(lián)合萬崇文,只有一個原因,政治斗爭中,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也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只有永遠(yuǎn)的利益。“仇侍郎?!睆木俺谢实壑夭∑穑f崇文也就沒再上過朝,仇貞良有幾個月未見過萬崇文了,可這萬崇文還是那精神矍鑠的樣子,看上去這三朝的老臣,還能叱咤朝堂十幾年。“萬尚書。”仇貞良笑臉相迎。“里面請吧。”對仇貞良的笑臉,萬崇文沒有太多表示,但他也沒有拂了仇貞良的面子,而是親自將仇貞良帶到了客廳中。客廳里,萬崇文的兩個兒子,萬泫和萬喑已經(jīng)等在那里。仇貞良沒有繞彎子,直接將自己的來意向萬崇文說了:“吾有小女,名少蘭,年方二八,待字閨中,聽聞萬公子……”仇貞良說到這里看向了萬泫,萬泫作為萬崇文最為寵愛的兒子,確實生得一表人才,少蘭嫁與他的確不虧,“萬公子還未婚配,不知尚書可愿報個名字給我,讓我去合合時辰?!?/br>“仇侍郎不是一貫與石將軍交好,為何又將令嬡說與犬子?”萬崇文不急不緩地道。“萬首輔……您這是抱恙在家,不解朝事了吧?!背鹭懥家矝]有矮了氣勢:“擁立圣人,本是我所謀劃,石望德僅僅是照做而已,說服歸監(jiān)正、支開祈王的都是我,現(xiàn)在呢?我僅僅是領(lǐng)了個大學(xué)士的虛名,而他石望德卻晉了兵部尚書!”“況且,石望德其人,狼子野心,將來必成禍患。我怎能與那班人同流合污呢?!迸c石卓蜜月期時,仇貞良沒少幫著石卓,現(xiàn)在為了離開石卓,仇貞良也是下的了狠心去踩,畢竟這一次宮變洪德皇帝感謝了他們,但后面呢?若是今后再與石望德交好,將來自己就會成為被剪除的羽翼,所以不論如何,現(xiàn)在都要投奔萬崇文。萬崇文聽到這里略微抬了抬眉:“石望德晉兵部尚書的事,在我看來不需要擔(dān)心,仇侍郎不要忘了,先祖殺胡相的時候,亦是先給了他足夠的地位,將欲取之,必先予之。”仇貞良聽到萬崇文這樣說,頓時放了一百二十個心,他對萬崇文道:“那萬公子的八字……”“抱歉,”萬泫這時候卻突然說話了:“仇侍郎,慎之已有了婚約。”“哦?有婚約,我怎未曾聽說?”仇貞良的臉色變了。“小門小戶,仇侍郎不知也正常?!比f泫回答。“既然是小門小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