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團泡沫。不像紅酒，被局限在了這個酒杯里，每次只能倒那么一點點恰到好處的位置。

他們就像杯子里的紅酒一樣，只有那么一點點。

第9章第九章

有些事情其實早就該開始，只是我們都在準備，等到我們準備好了，那就不再會有猶豫。

就像郭明和尹梅的結合是那樣的自然，就像王自清來見郭明是那樣平淡。

他們都不知道對方走過了萬水千山。

但其實，見王自清這件事郭明是沒有準備好的，王自清的邀請他猝不及防又恭候多時。

所以他馬上就答應了，所以他表現(xiàn)的很勉強。

他們碰了一杯又一杯，尹梅也跟著喝了不少，一瓶紅酒已經(jīng)不夠喝了又要了一瓶。

“子清……”郭明放下酒杯，他已經(jīng)喝得有些醉了，旁邊的尹梅也下意識的撐著下巴。

但是王自清卻十分清醒，因為這份清醒，郭明總是一杯又一杯地把酒從嘴里灌下去。郭明喚他的名字，王自清嗯了一聲。

“子清……子清……”郭明打了個酒嗝，沒聽見王自清的招呼仍然一遍又一遍叫著他。

王自清說要去趟洗手間。剛走到門口，郭明突然也站起來拉住他，把他拉出去，關門。

這動作順溜的不像是醉了的。王自清想道。

“你說，你找我到底是要干嘛?！惫鲗λf道，他滿嘴酒氣，王自清卻沒有捂住鼻子，身體下意識的打著擺子，兩個人拉在一起的手也在劇烈的抖動著。

“你怎么了？”郭明看看他。

王自清嘴唇都咬破了，終于是穩(wěn)住了自己，他說：“想你了。”

“想見你了，怕以后就再也沒機會了，你都要結婚了。”

郭明笑了笑，他的笑容確實冷的，不知道是在嘲諷誰，他說：“我也想你，但是我要結婚了?！?/br>
王自清心里一痛，點點頭，說：“你知道我不會糾纏你的還挖苦我干嘛？”

郭明忽然又使勁把王自清一推，把他推到橋面上壓住，大吼道：“我沒想挖苦你！我只是想問你一件事！”

晚上沒什么人，郭明的吼聲在樓道里像是回音一樣，但是他們兩個都沒有注意這個。

“你……你……”王自清還想說什么，但是身體卻像是被人點了一樣，像是癲癇發(fā)作一樣。

他說了半天，終于是沒有多說出來一個字，他死死盯著郭明，死死地盯住了他，恐怕下一刻他就走了，或是他走了。

“子清……子清？你別嚇我？”郭明見他這樣有些慌了，他下意識地摟住他，但是王自清的反應更加劇烈了。

郭明的臉忽然間變得黑乎乎的，王自清看著頭皮發(fā)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掙扎的更加劇烈。

王自清的力氣和他的瘦削不符，他滿臉驚恐的把郭明一下子推倒在地，逃一樣的跑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里，王自清把肚子里的東西都吐進了馬桶，這些酒再過一會兒就會讓他犯胃病。

隨后，王自清把藥瓶從兜子里找出來，一下子到了好幾粒扔進嘴里生生咽下。

這個藥的作用還是達不到王自清的期待值，一見到真人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尤其是近距離觸碰。

王自清走出來，在洗盆里洗了洗手，抬頭看鏡子，某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子一閃而過。

王自清后退幾步，有些挫敗地走了出去。

他知道他的病情復發(fā)了。他安慰著自己這是幻覺，剛剛不是他的主治醫(yī)生，他的主治醫(yī)生已經(jīng)被判了死刑了，這世上是沒有鬼的。

【第四號病人，今天到你接受治療了。】他又聽到了一個聲音，他甩甩頭繼續(xù)向前走。

【我叫***，是你的主治醫(yī)生，我經(jīng)驗很豐富，一定會治好你的。】

不行了。王自清想道，藥效過了。

臨走時，王自清重重地錘了下墻，有些時候你拼盡全身力氣去保護什么人，你會發(fā)現(xiàn)其實根本沒有什么用，你的痛徹心扉是他的不痛不癢。

等王自清回來的時候，郭明已經(jīng)把酒喝完了，這時候醉了，嘴里不知道念叨著什么。

“王先生?！币芬娡踝郧寤貋砹耍鹕?，她也有些醉了，臉紅紅的，“他剛才不知道為什么把酒都喝了，這都醉倒了你看。”

王自清看了看，沒說什么，空氣安靜了幾秒。

“我找服務員開個房間吧?！蓖踝郧逭f道，拿出電話打給前臺訂了間雙人間。

這是最壞的后果。王自清冷漠地看著郭明夫婦，像是吐信的毒蛇。他掛了電話的時候，僵得像塊木頭的臉上展開一抹明媚的笑容。

有時候，什么不合常理的事都是自然而然的，不是瘋了，不是著魔，只是自然而然，也是別無退路。

王自清扶著郭明，很重很重，重得他喘不過氣來，那些空氣進去的少呼出去的多他的臉都憋紅了，他的眼里閃著光芒，一步一步地向前挪著勻速前進；快一點慢一點都不行，因為這會讓他失去自己的樂趣，王自清終于有了樂趣，上一次的時候還是在張晉跳江的橋頭上的時候，這一次比起張晉更讓王自清興奮。

第10章第十章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那花兒開在春風里~】

【你知道么，我很喜歡這首歌，這首歌在我小時候很火，所以我就天天唱天天唱，然后我就只會唱這首歌了?！?/br>
【你知道么，這首歌聽著很甜蜜，其實后面也很無奈呢，我小時候第一聽的時候哭了，別人都笑我傻，但是你知道么我是真的聽懂了?！?/br>
【在哪里，在哪里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啊，在夢里，夢里，夢里見過你，甜蜜笑得多甜蜜】

【聽懂了嗎，這時候單相思的歌啊，原來只是夢里啊。】

“有蜂蜜水，你們兩個喝點吧?！蓖踝郧宥诉^來兩個杯子。

“謝謝了王先生?！?/br>
“不打擾了，你們先休息吧，都算我賬上了?！?/br>
“這怎么好意思，明明是郭明趁我不注意喝了那么多酒?！?/br>
“別怪他，也許他有婚前恐懼癥呢，S市的生活壓力挺大的?！?/br>
“……”

“不打擾了，晚安，嫂子?！?/br>
【4號病人，你的同性戀治療已經(jīng)結束了，接下來請接受檢查，之后就可以出院了。別怕，檢查是科學安全的，不會帶來任何不適?！?/br>
王自清在門外站著，有一下沒一下的跺著腳。屋門虛掩著，一推就可以進去。

屋內(nèi)輕輕的鼾聲傳進王自清的耳朵，屋內(nèi)屋外一般寧靜。

【4號病人確認患有精神疾病，必須留院治療，一會兒請清繳費用?！?/br>
【不是已經(jīng)好了嗎，國家今年新出的政策??？】

王自清推門進去，房門依舊虛掩著，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