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7
天之前總騙易楊說鄭欣認識人,買車票、門票可以打折或者不花錢,實則他是想替易楊省錢,他見不得易楊為了和他旅行一次辛辛苦苦打大半年的工。但易楊也不傻,幾次以后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難得和謝錦天紅了臉,謝錦天也只好收下他那份錢。“我說你!有必要和我算那么清楚?”謝錦天總?cè)滩蛔”г埂?/br>易楊不答,在他心里,欠喜歡的人一分一厘都不行,他與他兩不相欠,那才是平等的、純粹的感情。大過年的,什么景點都人山人海,即便不是景點,也熱鬧得讓人煩躁,但只要和易楊一起,謝錦天便覺著清凈——心上的清凈。“照這么下去,能把全國給兜遍了!”謝錦天時常在回來的路上翻看著相機里的照片興奮地說著。在當(dāng)時的認知里,他是年年要和易楊一起過的。即便以后成了家,也要兩家湊在一起,帶著孩子一起旅行。他把這個想法告訴易楊,而易楊臉上淺淡的笑就此消散了。“怎么?”謝錦天有些莫名地看著忽然扭頭看向窗外的易楊,窗戶映出的臉面,填滿了倒退的景色,一時間竟分辨不出那表情的意味。“那亭子總要拆的吧?”“嗯……是說要拆來著……”謝錦天對于易楊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感到十分困惑。拆了又怎樣?那無人維護的破舊的景觀,是該拆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易楊后來沒有再說什么,可不知怎么的,近日謝錦天卻常常夢到那日的情形。“按照精神分析的理論,記得住的夢都是有意義的,你說,怎么我總夢到那段?”這一日,吃著飯,謝錦天便提了起來,“那亭子拆了吧?”“不清楚……”易楊心不在焉地撥弄著碗里的菜。“你當(dāng)時想說什么?拆了又怎樣?”易楊沒有回答,可他心里有個微弱的聲音說著——“拆了以后,我要去哪里等你呢?”這份感情,已經(jīng)無處可去了。第34章貫胸國今年過年,謝錦天根本就沒回去,因著從阿姨鄭欣那兒得知的關(guān)于父母那輩的事。雖然是易楊的母親有錯在先,但自己的母親也太過潑辣,就因著她找上門去,弄得鄰里街坊都知道了這丑事,這才間接導(dǎo)致了易楊父親的悲劇。而這償還的責(zé)任,自然分攤到了身為謝家人的謝錦天身上,讓他覺著面對易楊少了些從前的底氣。易楊卻似乎并不將上一輩的恩怨放在心上,自上回掃墓之后,他再沒提過這事,而這更讓謝錦天有種無地自容的憋屈感。而最近,他的記憶力也更為差強人意,比如他想不起書架上為何少了幾本書,也想不起為何茶幾底下有一包模型碎片。這或許需要一場旅行便能治愈,他最近確實積壓了不少心事,而能給他清凈的,只有易楊。他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卻偏偏串聯(lián)起他人生軌跡的每個重要節(jié)點。易楊就像是空氣,時常讓謝錦天忘記他的存在,卻又偏偏離不了他。在去易楊家的路上,謝錦天已經(jīng)開始考慮旅行的目的地,既然是他提議的,不如這一次就由他來規(guī)劃??扇ツ睦锖媚??最好風(fēng)景優(yōu)美又有些人文景觀的。謝錦天想了半天,覺得昆明不錯,但又怕那里景點人山人海的??磥硪娴帽M心,還是得靜下心來做一番功課。就這般興致勃勃地想著到了易楊家門口,可謝錦天怎么也沒想到,出現(xiàn)在門里的除了易楊,還有另一張他不愿見到的臉面。“這么巧?”樊逸舟似笑非笑地站在易楊身后。他分明與易楊保持著一段距離,可在謝錦天眼中,卻好似粘著貼著緊緊依附著,來嘲笑他的孤立。謝錦天的話就此哽在了喉頭,往下咽了,便又堵在心口。這不上不下的一口氣眼看是順不過來了,謝錦天卻又不愿就此離去,好似這便是喪家犬的姿態(tài),將之前那些義正言辭的“不介意”都拖累成了謊言。“總往這里跑,倒第一次見你?!敝x錦天微笑著回敬道。自顧自地往里走,卻發(fā)現(xiàn)他慣常穿的拖鞋已經(jīng)給樊逸舟穿了去,易楊家不常來人,這雙拖鞋便是他專屬的了。而現(xiàn)在,他唯有穿上好不容易找出來的一對鞋套,這罩了一層的距離便是主客之分。再往里走,客廳里竟是開了空調(diào),謝錦天怕熱,平日里他來,易楊都寧可自己多穿些。然而這些他習(xí)以為常的“體貼”,都因著樊逸舟的道來而不作數(shù)了。還未從這接二連三的不快中回過味來,繞到沙發(fā)前打算坐下的謝錦天就看到了茶幾上攤著的一本“婚禮策劃書?!弊笫诌叺纳嘲l(fā)邊幾上是半杯龍井,那是樊逸舟方才坐的地方。詭異的沉默就此蔓延開來,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打印的封面上。那加粗字體下面,印著對合巹用的酒爵,兩爵之間還牽了條彩線。這就好似圖窮匕見的橋段,謝錦天明知暗藏殺機,卻還不得不照著劇本推動情節(jié),假作隨意地揭開一頁。第一頁是婚禮的流程表,從臺前三讓,到共牢禮,再到合巹、結(jié)發(fā)……將每一個儀式所需要的物品和禮贊的說辭都簡單羅列了。第二頁則詳細標(biāo)注了共牢禮時桌上食品的種類和擺放位置。第三頁是新人的裝束,明制的婚服,一藍、一紅,九品官服上的補子,一為鵪鶉,一為海馬,文武相應(yīng),鸞鳳和鳴。謝錦天盯著那官帽上的簪花看了許久,終是一笑,寬仁大度:“挺有想法的,什么時候辦?”樊逸舟知道謝錦天誤會了,可他卻樂得見到這樣的誤會,先易楊一步道:“年前辦?!?/br>“那是挺趕的?!敝x錦天微笑著,一雙眼卻仿佛長了鉤子,釘在易楊臉上。易楊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常的模樣,方才似乎還想說什么,此時卻又默許了樊逸舟的“代言”。“準(zhǔn)新郎有什么高見?”樊逸舟見易楊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干脆拉了椅子坐到謝錦天對面。“我都交給婚慶的,俗得很,給不出什么意見?!敝x錦天漫不經(jīng)心地合上那策劃書,手狠狠按了按封面。“西式的省心,中式的噱頭足,禮節(jié)一套一套的。”樊逸舟微笑著抽走謝錦天手里的策劃書,又打開了,一頁一頁給他展示,“剛看是覺著新鮮,看多了也挺沉悶的,你說是不是?”謝錦天只能皮下rou不笑地應(yīng)著。此時,易楊終于淡淡瞥了樊逸舟一眼,樊逸舟這才適可而止地看了眼鐘:“都那么晚了,留著吃飯吧?”這便是下逐客令了。任謝錦天臉皮再厚,此時也已胃口全無,應(yīng)付幾句便起身要走。“那不送了。”樊逸舟殷勤地替他打開門,而謝錦天一出現(xiàn)便躲起來的“警長”此時也從紙盒子里探出頭來,期待著他的離去。謝錦天走時腰背挺得筆直,鞋套都忘了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