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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以前西部一直附屬于黑水統(tǒng)籌部,屬于“借宿”區(qū)域。這些年來西部需要上交的稅額高、得到的經(jīng)費少,各項政策優(yōu)惠也很難享受到。西部人每次往黑水那邊跑經(jīng)費都會遭白眼、遭奚落,正因如此,西部各州才會空前地團結。只有緊緊地與彼此靠攏,才能把自己的拳頭武裝得足夠硬氣、從那邊要回最多的款項。這次西部有了和其他統(tǒng)籌部平起平坐分蛋糕的權利,絕對是往前跨了一大步。所以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海州事變已經(jīng)從一件糟糕的意外變成了值得高興的事。然而容裴卻從這件事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已經(jīng)把根扎在這片土地上面。從一開始容裴就無法把他當成可以投機取利的機會,正相反,他為有人敢打西部主意感到憤怒。這種憤怒蔓延得很快,甚至燒到了鄭應武和范立云身上,讓他對著他們發(fā)起了脾氣。容裴找了挺久的原因,最終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呆在云來港這么多年,他已經(jīng)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這個發(fā)現(xiàn)讓容裴心底騰起一陣興奮,因為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對一片土地,乃至于一個帝國產(chǎn)生歸屬感,然后想盡一切辦法護它周全。他的眼前忽然就比以前開闊了不少,比起一個小家、一個所謂的家族,這個目標顯然能讓他的心跳動得更為激烈。他心底有個聲音這樣說著:“就是它,你一直尋找著的就是它?!?/br>不是為了誰的期望而去努力、不是為了爭權奪利而去算計,而是更純粹地、更直接地為了自己真心熱愛的東西去做一切想要做的事、付出一切可以付出的努力。容裴站在落地窗邊,感覺蜷縮在內(nèi)心深處那個小小的身影正在往前跑、不斷地往前跑,最終追趕上了成年后的自己。兩人融為一體,“自己”長長的影子變成了周圍唯一的陰影。前方光亮一片。容裴抬頭遠眺,正是云開日出時刻,金燦燦的陽光落滿海面,泛起粼粼金光。高競霆獲得進入許可后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出于戀人的直覺,他立刻就發(fā)現(xiàn)容裴與往常有些不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他也說不出來,只不過他看得出容裴身上久久無法散去的沉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輕松。沒錯,輕松。接下統(tǒng)籌部的重擔意味著容裴即將代表西部和其他地區(qū)在談判桌上展開一場又一場“無硝煙戰(zhàn)爭”,可這會兒這件事剛剛確定下來,容裴看起來卻比往常還要輕松。高競霆心里非常驕傲。高競霆當然也知道自己喜歡上這么一個人是非常辛苦的,因為他會不停地往前走,遇到困難——或者說挑戰(zhàn)的時候他的想法永遠不是向你尋求幫助,而是迅速找出最佳的應對方案,妥善地處理好一切事情。可是他令他心動的正是這樣的容裴。完整的、成熟的、偶爾也會矛盾的容裴。高競霆走到容裴身邊說:“阿裴,我以前就很喜歡這樣的視野,看著遼闊的大地盡在眼底心里總有說不出的快活。只不過那時候我還不理解這種感覺從何而來,現(xiàn)在我明白了,因為這樣的話他看起來就像是屬于我們的——它屬于我們。”容裴笑了起來:“沒錯,它屬于我們。”這時毛球從天際撲棱著翅膀飛了回來,一群白色的鳥群在它屁股后面轉悠了好幾圈,齊齊振翅飛向遠處的云海。毛球落到容裴的肩膀上,嘴里叼著顆夏令果實朝容裴昂起腦袋。容裴抬手接過果實。毛球煞有介事地宣布:“夏天!夏天!”容裴微微一笑,抬手掃了掃毛球雪白的羽毛:“毛球你說得很對,夏天來了。”帝國也將翻開新的一頁。而這時候的遠東聯(lián)邦同樣也涌進了一批新鮮血液。春末夏初正是遠東聯(lián)邦的就業(yè)高峰期,因為軍、政雙方都在這時候選擇吸納新成員。遠東不實行遠東帝國的推薦制,無論什么出身的人都得參加統(tǒng)一的考核,經(jīng)歷層層選拔脫穎而出,你才能成為軍官和政府官員。這是樂棠參與遠東統(tǒng)一考核的第一年,他穿著議會為特別議員裁制的正裝,微笑著與參加考試的年輕們進行交流。對于這位年輕議員的上位,一開始聯(lián)邦內(nèi)部并不是沒有抗議聲的,后來秦時章親自出面作保、議會成員一致推崇,抗議聲才變小了,變成默默觀察這位議員的一舉一動。等這位議員拿出了幾個可執(zhí)行性非常高的策劃、推行了幾個對民生非常有利的政策之后,很多人都認可了這位傳承著遠東最古老的血脈的少年議員。只不過少數(shù)人心里還是會有點兒嘀咕的,比如這時候就有人懷疑他的政績水分很大,當場就出語刁難。郝英杰一直站在樹蔭底下聽著容樂棠侃侃而談,巧妙地回答完一個又一個的刁鉆問題,可謂是妙語連珠。回想起剛見面時那個易受驚的小兔子,郝英杰不得不感嘆命運的神奇,他能把很多人和事雕琢成你無法辨認的模樣。他目光一暗。這會兒他和自家哥哥面對面地往那兒一站,也許就已經(jīng)認不出彼此了。郝英杰松了松把自己縛得很緊的領子,雙手撐在欄桿處等著樂棠完事。直到考試開始的廣播響起,樂棠才得以脫身。看見郝英杰悠然地等在一邊,他氣得不輕:“郝助理,你倒是等得舒坦。”郝英杰伸手拍拍他的腦袋:“走,該吃飯了?!?/br>樂棠說:“這才下午三點?!?/br>郝英杰說:“我餓了?!彼坪跻灿X得這理由不是很充分,所以又補了一句,“你忙活了這么久,不餓嗎?”樂棠確實有點餓了,也就任由郝英杰把自己載到附近的餐廳。兩個人胃口都很好,很快就把自己面前的食物解決干凈。郝英杰見樂棠唇邊沾著一點奶油,不由伸出手幫他抹掉。他的目光跟初見時一樣多情而不羈:“多大的人了?!?/br>樂棠像是觸電似的退后,瞪著郝英杰。郝英杰笑笑,結完帳將樂棠載回議會那邊。作為一個還在考察期的助理,郝英杰要做的事并不多,他甚至還有心情在紙上畫畫,畫的是兩個小孩兒相親相愛相依相偎。樂棠將他的素描本沒收過好幾次,慢慢也知道郝英杰那根本沒打算隱藏的禁忌感情。血親之間相愛是每一個國家共有的禁區(qū),要是守不住這個底限,整個以人倫為基礎的社會都會隨之崩潰——因此那是誰也不能越過的界限。連秦時章那種人都不敢邁出那一步,難怪郝英杰會被逼得做出那種事。樂棠見郝英杰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又搬出素描本,準備繼續(xù)緬懷過去,他不由走過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