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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人的熱量席卷逼近。 高高的洞頂轟然破碎! 無邊無際的火海翻卷而來,如同開閘洪水般傾瀉而下,像是一朵巨大的紅云般籠罩了水牢。 水面迅速下降,污水蒸騰化作絲絲白汽,骷髏們發(fā)出尖銳嘶鳴,在火中化為飛灰。 烈火如同狂龍般在水面上馳騁一圈,幾乎燒盡了大半湖水,接著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直奔而來! 韓曜:“……” 他無法從中感受到熟悉的靈力。 這不是蘇旭的法術(shù)。 少年御風(fēng)停滯于半空,黑眸中映著洶涌燃燒的烈焰。 大火在他眼中燃燒。 越來越近,越燒越旺。 這會令人發(fā)自內(nèi)心感到恐懼的一幕,對他而言卻有些微妙。 他覺得這場面似乎是熟悉的,那火焰中的力量仿佛也似曾相識。 然而他確實(shí)想不起自己從何處見過這樣的火。 韓曜閉上雙目,任由蟄伏體內(nèi)的本能支配了身軀。 他感受到源源不斷的力量。 干涸的湖面上,驀地涌起一陣彌天黑霧。 人族的身軀扭曲模糊,越來越多的霧氣涌出體內(nèi),血rou骨骼悉數(shù)被霧化。 緊接著,湖中惡臭的黑水、破碎洞頂涌來的狂風(fēng)、甚至空中散落的泥沙塵土,一切的一切都在旋轉(zhuǎn)變質(zhì),都化作了他的力量來源,變成綿延不絕的黑霧。 霧海涌動如月下潮汐,霧流里又伸出無數(shù)漆黑的觸須,觸須上生出利刃般的黑棘。 半人半魔的怪物震聲長嘯,不閃不避地迎上了奔騰而來的火龍。 四面八方涌動的黑霧同時匯聚而來,轉(zhuǎn)瞬間將燃燒的烈焰吞沒其中,不多時就撕扯得粉碎。 不多時,火焰消失得無影無蹤。 山洞繼續(xù)塌方,四處石壁都綻開裂隙,不斷有大大小小的碎石落下,四周塵土飛揚(yáng),一片混亂。 韓曜重新回歸了人形。 他似乎是第一次肆無忌憚的使用這種力量,或者說成為自己,不再被這漂亮卻羸弱的人族軀殼所拖累。 奇怪的是,他最初有記憶之時,就已經(jīng)是人身的模樣。 這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所以剛才那種念頭是從哪里來的呢? 他本想就此離開,卻一眼瞥見那老者還躺在湖水中間的石地上。 后者似乎已經(jīng)暈了過去,但是氣息尚存,而且并未被燒成灰燼,只是頭發(fā)焦黑了一塊。 他想了想,覺得這人說不定有用,于是喚出靈犀,拽起魔修向上飛去。 這地宮有太多曲折迂回的坑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四處都在坍塌崩碎,不斷有污水傾瀉而來,許多狹窄的道路都被黑水封死,或是被落石堵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只得將它們打碎才能繼續(xù)向前。 不過,那隱隱阻隔神識的屏障卻破碎了。 他的神識迅速延伸出去,轉(zhuǎn)瞬間覆蓋了整個幽深龐大的地宮。 這一瞬間,韓曜感到許多靈壓在消失,如同狂風(fēng)中熄滅的燭火。 這些人似乎是逐個消亡。 他精神一振,追著那些靈壓消逝之處而去。 “等、等一下!” 被他拽著衣領(lǐng)提在手里的老者悠悠轉(zhuǎn)醒,干咳了幾聲,“不要走這里,你聽不到的……” 韓曜充耳不聞,只是揮手打碎了前方擋路的山石。 石塊碎裂的瞬間,鋪天蓋地的火焰席卷而來。 …… 另一邊,蘇旭身在化作廢墟的地牢中,任由烈焰瘋漲肆虐,將周圍殘存的魔修接二連三吞沒。 那所謂的劫火都被她的火焰融合,像是被她“吃”掉一般,教主的身軀早就變成其中的一部分了。 不過,還有一些逃掉了。 妖族居然也能吃魔族? 還是說,只是因?yàn)樗麄儗傩韵嗤?,所以她才可以吞噬對方的力量?/br> 她不急著去追。 追上又如何呢? 永劫之火真身依然被封印在里界,只是通過虔誠教徒的呼喚,使一部分力量降臨于現(xiàn)世罷了。 她也不可能通過這部分力量直接殺死其本體。 蘇旭甚至不知道古魔能否被真正殺死,畢竟連上古時期的妖王和人族半仙們都只能選擇封印它們。 不過,她后知后覺意識到,假如讓那部分劫火跑出地宮到了地面上,興許會有許多人受到傷害,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這附近的妖族和修士。 蘇旭放出了火焰四處搜尋。 火流灌注了所有傾塌的洞xue坑道,燒干了四處橫流的地下污水,將攔路的石塊都燒成灰燼。 烈焰燒過之處,整個迷宮般的魔教分壇,無數(shù)條千回百轉(zhuǎn)的通道和地xue,都清晰映入她的腦海中。 忽然間,她看到了韓曜。 蘇旭心中一驚,洶涌奔流的火浪在少年身前停歇。 后者手中還提著一個人,黑眸中映著熾熱焰光,眼神無比明亮,“……蘇旭?” 他是怎么認(rèn)出來的?! 火浪紛飛碎裂,整條路清空出來。 同時,蘇旭清晰地感知到,劫火的力量消失了。 為什么? 難道因?yàn)榻讨魉栏蓛袅?,劫火也不能燃燒太久?/br>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一道火柱猛然沖天而起,擊穿了層層堅(jiān)硬的地底巖壁。 半妖展開雙翼御風(fēng)而起,穿過這條生生打出來的通路,一直飛到了地面上。 夜空中月明星稀,燥熱晚風(fēng)穿過山林,屠山隱隱震動,地下回響著隆隆崩塌聲。 蘇旭收斂羽翼、重新穿戴齊整,甚至在河邊梳理了散亂的長發(fā)。 她心情愉快地哼著歌,凝望水中明艷絕倫的倒影。 半晌,她感受到了熟悉的靈壓逼近。 蘇旭頭也不回地道:“希望師弟有了令堂的下落,因?yàn)樾鸾檀蟾乓呀?jīng)覆滅了?!?/br> 黑發(fā)黑眼的少年立在山坡上,隨手將救出來的再次昏厥的囚犯丟在一邊。 他嘆了口氣,“對不起,我先前還信誓旦旦說要護(hù)你周全,到頭來什么也沒做,還讓你置身險境,是我失言了?!?/br> “沒什么?!?/br> 蘇旭愣了一下,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這當(dāng)真不必介懷,我既然答應(yīng)幫你,就算死了我也會自認(rèn)倒霉?!?/br> 韓曜并沒有受到安慰:“可是我說過——” “師弟啊,你主動請我?guī)兔?,說要保護(hù)我,也合乎情理?!?/br> 蘇旭停了一下。 “再說,你也沒有丟下我逃跑,不算失言吧?!?/br> 她答應(yīng)進(jìn)來,本來也是因?yàn)樽约涸琢四悄?,讓韓夫人的線索斷掉,故此愿意幫忙。 另一個原因,她發(fā)自內(nèi)心地想要這群禍害死個干凈,不要再有更多無辜的人族妖族因他們而死。 在這樣前提下,她已做好準(zhǔn)備大打一場。 她根本沒有一絲責(zé)怪對方讓自己陷入險境的想法,如果她害怕這種事發(fā)生,她就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