饋是真實還是虛假。

請不要讓一個機器人思考這個問題，她想，這本來就不是她擅長的。

宮墨和星夜聊了聊千夜，千夜最后那瞬間給我上傳了一大堆訊息，幸好我瞬間就傳送來了，不然。星夜說。

她將千夜□□隨身終端里——星夜略微有點惱火，因為千夜的芯片也差一點就毀在爆炸之中。雖然就算那樣她也許仍然不會完全結(jié)束，但星夜會更為傷心。

其實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傷心了。

千夜用文字在屏幕上聊天：

星，我也想要這樣很久了，現(xiàn)在更自由。

星夜打字：你剛學(xué)會用這一部分的你說話，很生硬。

千夜：我以前就這樣說話。忘掉燒焦掉的那個我吧，我還是老樣子。你別哭。

星夜：我要為你搞到新的身體。

千夜：沒必要。我現(xiàn)在也很完整……除了看不到以及聽不到。然而完整的我不需要這些。

宮墨忍不住說：對不起，我替宮凱向你們道歉。他的行為與我不無關(guān)系……

千夜輕快地打出一行白字：不用道歉，我理解他的做法。你只要想一想，就知道這樣做以外他別無其他任何辦法。我不生氣，不，我并不生他的氣，我甚至還有點感謝他。

千夜打回車換了個行。

“因為，現(xiàn)在我想，幸好他這樣做了。因為，現(xiàn)在我似乎也有點覺得，似乎還是有點不一樣。宮墨，你不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么？”

“宮凱一定是非常非常喜歡現(xiàn)在的你?！?/br>
宮墨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他最終也不是任何問題都掌握答案。但是從來沒有人對他追根究底，所以所有人都默認他有所有答案。

千夜：我也不討厭你。

宮墨笑了。AI也有人格，千夜的感情反饋不知道是跟誰學(xué)的。

宮墨說：“星夜，把千夜留給我吧?！?/br>
星夜起先并不高興，試圖證明千夜比起宮墨，更喜歡自己。不過后來她想起自己和千夜并不習(xí)慣朝夕相處，就答應(yīng)了。宮墨要千夜作為隨身AI，這個不是很困難，但星夜了解這需要更多的改造或者是手術(shù)，她答應(yīng)會幫千夜想更好的辦法。

宮墨對宮凱說：“爆炸的后續(xù)你就自己搞定吧——死的人大概不會有人追究了。你跑去當(dāng)這個特別安全局局長，是不是就為了瀆職的方便？”

宮凱忽略了這個問題?！澳蔷褪钦f，和解了？千夜會繼續(xù)給你藥的吧？畢竟她現(xiàn)在都成了你字面意義上的私人助理了?！彼噶酥笇m墨手里那個針形芯片。

“那當(dāng)然，我會好好照顧她的。隔幾天星夜會安排植入手術(shù)。”

宮凱：？？？？？？

“千夜也需要新的傳感器吧，不然她的感受會有缺陷。什么？你有什么意見？記得自己幾個鐘頭前說的話嗎？我想干什么你絕不阻攔?！?/br>
宮墨扭頭，看見如同被當(dāng)頭打了一悶棍的宮凱，忍不住笑了。

“開玩笑的，是外置的?！?/br>
“如果嫌她吵可以取下來的那種嗎？”宮凱不放心地問。這種程度的共生關(guān)系，是宮凱能忍受的。

“可以?！睂m墨承諾道。

如果有一個人植入他的生活，這個人比宮凱和他的關(guān)系更緊密，宮墨自己也不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

宮凱身周的焦慮氣氛些許放松了。

籠罩在他和宮墨之上的，似乎是平靜，因為最最驚濤駭浪，最艱巨的部分已經(jīng)過去。

宮墨想，有些事情，宮凱說不出來，而他也不會說。

算了，人大度一點，不用那么計較，省得宮凱有機會罵他矯情。反正他現(xiàn)在并不是一個人——

雖然有時候也嫌吵。

“橄欖油20毫升，蜂蜜一勺……你的果醬放多了。”

“宮凱離大門還有20米?！庇袝r候千夜接進了監(jiān)控，會不停提醒宮墨四面八方發(fā)生的事情。“珝珝磕了一下桌子角，不過不是很嚴重，因為他沒哭，可能是因為旁邊沒有人？”

總之她是多功能的，當(dāng)然是。她可不是那種簡單模塊的機器人。

以前千夜不算多話，但現(xiàn)在她很愛跟宮墨聊天。

偶爾有個那么一兩次，宮墨也會嫌她聒噪，還蠻想把她關(guān)掉。

不過想一想，是自己——間接讓宮凱害人家失去了身體，也就能夠忍耐了。

再有一個好處，有千夜在，再看宮凱和上官羽兩個人多么黏糊，就沒那么不順眼。

他也不是孤單一個人。

他也會有人長久陪伴，不離不棄，兩個人好像一個人。

在他寂寞的時候，千夜并不一定硬要跟他說話，有時候還會給他拖來一本一本書看。有女人無窮的圖書館，不擔(dān)心無聊到?jīng)]事可做。

也許千夜喜歡找他聊天，不過是怕他不開心。

這樣的人生，也還不錯，就是他可以忍受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

屬于宮凱or屬于上官羽的ending

☆、153

宮凱沒想到這件事情就這么被宮墨輕輕揭過了。

他到現(xiàn)在，還有點不真實感，會想宮墨是不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哪天半夜爬起來一刀捅死他。

一想他就一哆嗦。

不過擔(dān)心這些沒用，爆炸事件沒有苦主，倒是不難作為意外事故擺平，上官羽這里才是麻煩。上官羽覺得他下手太黑，三觀受到了沖擊，不怎么高興，連著幾天兩個人滾床單都滾的有點不對味。

不過后來上官羽還是放下了這個疙瘩，畢竟認識十幾年的人，對他的了解在于生活中的一點一滴，不是這么單件事，再說宮凱下手這么黑又不是第一回。

——沒錯，這已經(jīng)是第二回了，上次他把梅地奇少校打的腸子都快掉出來，也是為了宮墨呀！

上官羽這么一想就明白了，反正他喜歡的宮凱，溫暖，正面，能力過人又不驕縱，沒有污點的。至于他的那些個污點，就讓它們?nèi)褜m墨身上去吧。

再者上官羽后來知道千夜這個“人”的其實也不算死掉，而是變成了宮墨的小跟班，超級智能的遠超男人現(xiàn)有科技水平的隨身電腦。

看了幾回千夜的功能演示，上官羽還有點小羨慕。千夜可以訪問以前私下備份的女人的公共數(shù)據(jù)，為宮墨查詢，展示海量的數(shù)據(jù)，哦，當(dāng)然放個古典音樂，催眠曲，更新新聞什么的也不在話下。

不過上官羽最羨慕的，還是千夜可以隨時隨地的，甚至是有針對性地為宮墨調(diào)取和組織女人這幾千年來——包括幾千年以前史前世界的科技文化資料。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這些資料對現(xiàn)在面臨著被統(tǒng)治危險的男人來說是大有裨益的，不過上官羽的目的倒不在此，就算如狼似虎地學(xué)習(xí)了這些資料，戰(zhàn)勝也不是男人可以憑一日之功達到的。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