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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云家完了,云家這么多年來苦心隱瞞的一切終究要被發(fā)現(xiàn)。所謂的云家護住海灣不過是個謊言,真實情況是他們的祖輩沒有抵過邪魔的誘惑,甘愿當邪魔的走狗,利用戰(zhàn)時的便利一次次地進行活人祭祀,一來壯大邪魔的力量,二來借助邪魔的幫助獨占海灣和附近海域這一整塊修煉寶地。可惜邪魔并不是那么好相與的存在。他們祖輩得了好處,野心越來越大,逐漸把整個海州都控制在手里。而與邪魔交易的結(jié)果就是他們這兩輩的人都淪為邪魔的幫手,一邊苦心維系祖上的榮耀,一邊幫著邪魔行兇作惡。和平年代不比戰(zhàn)時,想要弄來讓邪魔滿意的東西——比如活人祭、比如兇煞的邪靈,全都不容易。邪魔防心很重,連他們這群“忠仆”都不知道它具體所在,只知道它隨意可以出現(xiàn)在云家的任何地方、隨意附身云家的任何人。云天樞沉默地天上盤旋的直升飛機。此時天空之上,單寧正在開飛機。單寧也幾年沒碰了,有點手生,試飛了一段路才安心地在云夢山上空盤旋。胖爺坐在一旁擺弄儀器,他是搞程序的,對監(jiān)測方面頗為在行,指示單寧往不同的地方巡行,查找有異常信息的地方。“沒想到小單你開飛機這么穩(wěn),我也一直想學開,可惜體力不達標,眼神兒也不好?!迸譅旑H為羨慕,“小單你上哪學的啊,我看你這手法像是軍隊里出來的?!?/br>“服役的時候?qū)W的。”單寧也沒瞞著,“那時候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統(tǒng)統(tǒng)都得學一學,畢竟你不曉得敵人會給你準備什么逃生工具。唉,這都是被逼的?!?/br>胖爺被逗樂了:“瞧你這話說的,敵人還給你準備逃生工具。那首歌怎么唱來著,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敵人送上門!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胖爺心寬體胖,嗓門大,肺活量也好,唱起歌來震得單寧耳朵嗡嗡響。單寧拿他沒轍了:“胖爺您這好美妙歌喉不去參加聯(lián)邦好嗓子什么的實在太浪費了,當程序員絕對是屈才!”“嘿,小單你忒會說話,說得我都不好意思吼了?!迸譅斚O聛恚残陌褭z測出來的數(shù)據(jù)傳遞給靈運道人和芮老先生那邊。這是芮老先生給的指示,他們領著人在云夢山上空檢測,逐步確定邪魔所在的地方。既然邪魔要靠云家人和其他人協(xié)助才能吞噬邪靈,說明它的自由肯定受到限制,靈識絕對不能離開本體太久。而它的本體就在云夢山中。單寧飛了幾圈,繞著飛的范圍越來越小,胖爺也越來越專注。等胖爺把最為關鍵的數(shù)據(jù)輸送回芮老先生那邊之后,單寧也接入了另一邊的對話。“你們可以撤離了?!闭f話的人是池意清。“好?!眴螌帉⒅鄙龣C往云夢山外圍開。他剛要把直升機降落在空地上,卻感受到玉八卦一陣震顫。單寧眉頭直跳,接通了池意清那邊,“我覺得有點不對?!?/br>“你們撤離就好,別拖延?!背匾馇搴喢鞯卮饛土艘痪?,再次切斷通話。他落在剛才圈出來的那片區(qū)域,拿出刀往腕上一割,殷紅的血涌了出來,還未滴落地面已經(jīng)被一團猙獰的黑霧吞噬。“純陰之體!”四周的瘴氣似乎凝成了實質(zhì),齊齊朝池意清襲去。池意清安然如松,靜立原地,唇邊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仿佛自己并沒有身陷陷阱,只是在林中欣賞風景。一道影子從旁邊竄出來,狠狠地咬住那團瘴氣凝成的黑霧。“傻貓兒,那玩意有毒的,別用嘴咬?!背匾馇逍σ饕鞯爻槌鳊埥畋?,凌空一甩,啪得一聲,那團黑霧應聲散去。貓老大站在灌木叢生,冷冰冰地看著池意清。池意清腕上還滴著血。他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面上安然寧定,眉間眼角含著淺淺的笑意。貓老大想撓池意清一爪子。這個人臉上明明帶著笑,它卻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不知道他是認真還是在開玩笑。瞧見池意清腕間那滴著血的傷口,貓老大心里一陣怒意翻騰,恨不能把它從池意清手腕上抹掉。“心疼我嗎?”池意清挑了挑眉。貓老大不說話。“真不愛說話啊?!背匾馇宄蛑埨洗螅澳芎湍阏f話的人應該不多吧?”“不少?!必埨洗蠼K于開口。單寧變成貓后能和它說話,小紙人也可以和他說話,加起來算是不少了。池意清伸手去抱貓老大。貓老大頓了頓,由著池意清把他抱進懷里,目光還是盯著池意清的傷口。池意清說:“真心疼了?別擔心,我體質(zhì)特殊,睡一覺傷口就好了,連疤都不會留?!彼е埨洗笤诹珠g緩步穿行,四周的枝葉似乎悄然傳遞著消息,發(fā)出詭異的沙沙響。貓老大突然伸出舌頭舔池意清的傷處,微腥的血腥味在貓老大嘴里泛開,讓它不由多舔了兩下。貓舌頭上有刺兒,池意清被舔得腦袋一麻,本來沒什么痛感的手腕鮮明地感受到貓舌頭上的刺是怎么刮過傷處的。他有些走不動了,倚著一顆兩人合抱大小的樹,整個背脊抵在上面,垂眸看向自己抱著的虎斑貓。第一眼見到這只虎斑貓,他就知道這只貓和他頗有淵源,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能和它交流,更確定他們之間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過往。但他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時候的事。他們都不記得到底是怎么回事。池意清還是微微地笑著,懶洋洋地調(diào)侃:“貓的唾液還有消毒治傷的功效嗎?”貓老大不吭聲。池意清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面的創(chuàng)口已經(jīng)開始愈合。他無奈地說:“我是要用我的血把那東西引出來,你這樣一弄,我可能得再劃上一刀了?!?/br>“不用?!必埨洗箝_口,“我已經(jīng)知道它在哪里。”“老婆你真厲害?!?/br>“……”“生氣了?”池意清掃他的背。“……”“老公你真厲害。”池意清麻溜地改口。貓老大覺得解決了這事之后,它一定要離這家伙遠遠地,絕對不給他多說半句話的機會。貓老大默不作聲地領著池意清在林間穿行,很快抵達一處湖泊。這湖面特別大,像是一片遼闊無邊的內(nèi)海。貓老大說:“那東西就藏在底下?!?/br>池意清馬上聯(lián)系芮老先生一行人。貓老大仰起頭看向池意清。池意清說:“是不是很感動?你說什么我都信,我相信你絕對不會騙我?!彼H了親貓老大的耳朵,“畢竟你是我伴侶來著?!?/br>貓老大嚴肅地說:“我是一只貓。”池意清倚著一棵樹看著遠處泛著波光的湖面:“我也沒想過找個人當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