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都在往這個方向發(fā)展：讓劉仁德知道他兒子和侄子的真正死因、讓劉仁德時刻擔驚受怕，一直到死都疑神疑鬼。

與其他三樁爆炸案不同的除了時間不一樣之外，就是地點的選擇。以前陳教授所策劃的爆炸案動靜都比較大，波及的人也比較多，這一次陳教授卻一步步把劉仁德逼到僻靜的特別病房，把保安之類的都支開。

單寧說：“以前負責那三樁爆炸案的人是誰？”

韓嘯對和這幾樁案子有關的資料都爛熟于心，很快給單寧報了幾個人名。他說：“出了爆炸案之后每次都有人要擔責，總共有三批人調(diào)崗了。說起來其中兩批還是劉仁德的人，出了那樣的事前途全毀了，劉仁德也等于被砍了兩條臂膀。要不然以劉仁德老婆家里的能量，指不定他還能再往上升。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單寧說：“你不是和我說過嗎？陳教授對你們這些小孩挺好的。你想想看，如果這次的爆炸還和前面三次的波及范圍一樣大，你會怎么樣？”

韓嘯說：“肯定是調(diào)任閑職，一輩子別想出頭了?！痹捯徽f完，韓嘯怔住了。他忍不住問，“你的意思是，因為負責調(diào)查的人是我，所以他才改變了作案計劃？”

單寧說：“有這種可能性?！比诵赃@種東西是最難捉摸的，一念可以成惡，一念也可以成善。單寧嘆了口氣，“如果真的是這樣，也算是這件糟心事里稍微不那么讓人糟心的吧?！?/br>
韓嘯心情有點復雜。他掛斷電話，把整理好的報告歸檔，開著車回家。把車停在老地方，韓嘯抬起頭往前看，看見陳教授家里黑漆漆一片，花園里的花木和盆栽都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韓嘯深吸一口氣，平復好思緒走回家。已經(jīng)是夜深了，家里卻還亮著燈，韓嘯推開門走進去，察覺一陣淡淡的幽香飄入韓嘯鼻端。

韓父和韓母都沒睡，聽到開門聲后齊齊抬頭看向韓嘯。韓母有些高興地說：“小嘯你快來看，這蘭花真特別，居然是深夜開花的。今天我看它的花苞一直鼓鼓的，就猜到它要開，所以晚上特意拉你爸一起守著，沒想到真的開花了！也只有陳教授能養(yǎng)活這些野外挖回來的寶貝。這花兒可真香?。　?/br>
韓嘯看著那盆蘭花，忽然就想起了許多年前他曾在公墓那邊見到過的陳教授。那個男人消瘦、憔悴，仿佛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行尸走rou。男人看了看蘭花，又看了看他，用艱澀的嗓音說了一句：“謝謝?！?/br>
“怎么了？”韓母察覺韓嘯神色不太對。

“沒什么。”韓嘯說著，聲音有些嘶啞，“是很香。”

第一零一章想認真

人已經(jīng)死了,該查的卻還是得查。韓嘯在陳教授家找出一本老舊的筆記本,上面是陳教授妻子的日記。韓嘯把日記看完了,嘆了口氣，把它作為證據(jù)帶回去封存。

陳教授妻子被劉仁德妻子嘲弄過后,悄悄買了墮胎藥準備流掉小孩，沒想到墮胎藥沒起作用，她的肚子還是一天天隆起,陳教授也越發(fā)對她關懷備至。她愛陳教授，不想讓陳教授知道自己遭遇了那樣的事，所以孕期心情一直起伏不定。

陳教授妻子生孩子的時候難產(chǎn),雖然搶救回來了，但醫(yī)生告訴她可能因為孕期用了某些藥物,嬰兒身體很弱、狀態(tài)很差,還有先天性畸形,不一定能活下來。女兒早夭之后，陳教授妻子徹底崩潰了。陳教授在她郁郁而終之后才找到這本日記,后面的內(nèi)容都是陳教授寫的,他把每一次的作案計劃都詳細地寫了下來，而在最近的內(nèi)容里韓嘯果然找到了第四個“二月初十計劃”。

這個計劃同樣發(fā)生在醫(yī)院,但作案對象并不是劉仁德本人。韓嘯背脊?jié)B出陣陣冷汗。今年二月初十,本來劉仁德養(yǎng)著的情人要參加一場孕婦課堂,如果作案計劃不變，上百個家庭又會因此分崩離析。韓嘯馬上召集底下的人，按照日記上的計劃斬斷陳教授早前布下的暗線,以防這個計劃在沒有陳教授的情況下依然照常發(fā)生！

韓嘯忙碌地熬過二月初十，有些虛脫。劉仁德的案子他轉(zhuǎn)交給其他人，自己決定休假兩天，陪韓母去單寧的小農(nóng)場那邊看看。

化工廠老廠區(qū)在西城區(qū)南邊，一條小河把它和西城區(qū)其他地方分隔開。地方足夠大，單寧沒把大門改掉，而是沿著大門設計了一圈的房子，用來當商鋪或者接待客人的地方。而那個還沒成型的研究所則和他們的小別墅一樣被圈在花田、藥田中央，單寧和小紙人一起布置了集聚集靈氣、防御外地、防風防潮于一體的“多功能陣法”。

工人們正熱火朝天地建房子。春天天氣不太冷，也不太熱，空氣涼絲絲的，偶爾還能聞見海風輕微的腥味。韓母邊走邊說：“這邊空氣真不錯?！?/br>
韓嘯說：“那是你沒看到去年這里是什么樣的。我看了報道，那時候這地方的污水流得到處都是，還有幾個工人因為長期接觸一些化學致癌物得了病。專家說這里的污染已經(jīng)完全清理好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br>
“我去看看他們說的那些植物?！北绕鹞廴締栴}，韓母還是更關心自己的老本行。她說道，“那幾個老東西怕我和他們搶版面，愣是瞞著我不說。要不是上個月他們說漏嘴了我可能一直被瞞著！如果這些植物真那么有用，那小單這研究所就不愁了，光是做這個項目都能拉到一大筆投資，甚至能輕松走出國門?！?/br>
“單寧在那等著呢?！表n嘯抬頭看向大門前站著的人。單寧看著剛下班，身上還穿著黑色制服，看著腰細腿長，臉又長得俊，很討人喜歡，尤其是他媽這個年紀的人。

韓母微微一笑，朝單寧招手示意。

單寧領著韓母和韓嘯入內(nèi)，熟門熟路地帶韓母去看她最關心的東西。到了自己的專業(yè)領域，韓母壓根不用單寧再指引，自己走上前對著那一連片的花木研究起來。

單寧逮著了空，拍拍韓嘯的肩膀問：“沒事兒吧？有沒有去接受心理疏導？這種身邊人作案的情況最容易讓人鉆牛角尖，別憋著，找專業(yè)人士給你看看?！?/br>
“這還用你說？已經(jīng)找過了。”韓嘯說。

“會開飛機不？”單寧一臉哥兩好地笑問。

“為什么突然問這個？”韓嘯說，“我是正經(jīng)的軍校畢業(yè)生，怎么可能不會？”

“這一刻，莫倫將軍在流淚?！蹦獋悓④娛锹?lián)邦有名的鬼才，聯(lián)邦最高軍校畢業(yè)，但暈車、暈船、暈飛機，事兒特別多。要不是他指揮能力特別強，聯(lián)邦最高軍校也不會捏著鼻子讓他畢業(yè)。開飛機什么的，莫倫將軍自然是不會的。

韓嘯：“……”

韓嘯說：“所以你為什么問我會不會開飛機？”他這人性格較真，一旦腦袋里冒出個問題就得追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