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江一舟?；蛟S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任何的意義，就算說與江一舟也對現(xiàn)狀沒有任何的幫助；或許是因為他覺得憑自己對江一舟的了解，江一舟也早已有了與自己一樣的猜測，自己無需多說；又或許，他本就是不想說。

井沢也不知自己這是怎么了。

趙臨川在人群中漫無目的的走著，葉紅蓼就在不近不遠(yuǎn)的地方注視著他的一切。他所接觸的人，他目光所停留的地方。

除了溪蘇之外，葉紅蓼還是第一次這么關(guān)注著一個人的一舉一動，唯恐錯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葉紅蓼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有時候名莫名其妙的會想，如果自己沒有擊斃趙蒙和，趙臨川就不會來岳陵城，那觀月臺的事，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

這討厭的因果報應(yīng)。

葉紅蓼本想趁此機(jī)會放松對趙臨川的監(jiān)視，讓藏在暗處的人有可乘之機(jī)?？墒撬坪跏?。

直到現(xiàn)在，除了聽香閣的閣主，似乎沒有任何讓他生疑的地方。

而他去聽香閣的目的，卻不是在閣主。

這讓他更加失望。

正是中午，陽光似乎比平日里更加耀眼。道路兩旁小販的叫賣聲連續(xù)不斷的逼進(jìn)自己的耳朵里。

葉紅蓼突然感到四肢有些乏力，心跳加速，血液在身體里的膨脹沸騰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遠(yuǎn)處的趙臨川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人流在已超乎尋常的速度在他身邊流逝，速度越來越快。

葉紅蓼努力睜開眼睛，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抽空一樣完全不受自己的支配，他感到自己身體快要倒下，周圍的一切迅速的在流逝著，仿佛自己是被時間所遺忘的一個。

他努力控制著自己在搖晃的身體，試圖保持平衡，也試圖尋找趙臨川，試圖想要身邊的場景流逝的緩慢些，試圖看清發(fā)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像是在做夢一樣。

身邊的人群在流逝，人們的容貌在不停的變化。周圍的房屋在不停的倒下、重建；重建又倒下。而這場景又越來越模糊。

葉紅蓼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了馬蹄聲。他轉(zhuǎn)過身，看到不遠(yuǎn)處一隊人馬正急速沖向自己，而他來不及閃躲。

一陣逆光刺向他的眼睛，他一只手臂擋在面前試圖遮住刺向他的光，另一只手拿出插在腰間的槍，他正欲開槍，卻發(fā)現(xiàn)手里拔出的是一把劍，不對，是一把匕首。

他知道這匕首，是濯纓。

為何濯纓會在自己手里。

他來不及思考為什么槍不在了，也來不及思考為何自己手里會握著濯纓，急速沖向自己的戰(zhàn)馬揚起它的前身。

葉紅蓼再也睜不開眼睛，他感到自己像是融化了一樣倒了下去。

朦朧中，他聽到了戰(zhàn)馬的嘶嚎聲，他看到有個人從城墻上跳下；他好像聞到血的味道。

他感到好累，想睡覺。可是腦子里卻有揮之不去的戰(zhàn)馬聲，廝殺聲，還有那彌漫著的、無處不在的血腥味。

他突然好想念溪蘇。他仿佛看到了溪蘇的背影，那人身穿紅衣，背對著他，越走越遠(yuǎn)。

他走過的地方，遍布紅色的芙蕖，紅得像是被鮮血染過。

“溪蘇，是你么？”

他呼喊著，可是溪蘇好像聽不到他的聲音。他感到身體被困著，根本無法動彈?？赡侨擞植幌袷窍K。

那是誰？

“溪蘇，溪蘇！”

葉紅蓼拼命睜開眼睛，額頭上不住的冒著豆大的汗珠，衣襟依然被汗浸濕，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葉紅蓼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溪蘇的床上，旁邊溪蘇手里拿著毛巾停在半空中，似乎要給他擦汗；顧城就站在床邊，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臉上寫滿了緊張；顧雨山端坐在窗臺邊，旁邊的茶杯似乎沒被碰過；荷衣站在門邊的角落，手里握著一包包好的藥，依舊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己。

葉紅蓼看得出來，他們都被自己嚇壞了。

不對，趙臨川呢？趙臨川怎么不在？

“趙臨川他！”

葉紅蓼急忙扶床邊欲起身，可是感到眼前一黑，又倒在了床上。

“你別著急?！毕K將他安撫在床上。

“趙臨川的事，你暫且別管了，我會安排一舟去調(diào)查?！鳖櫽晟狡鹕碜呦虼策叄粗采系娜~紅蓼面無血色，不由的緊鎖了眉頭。

“將軍，是屬下的錯?！比~紅蓼低下頭，不敢迎向顧雨山的目光。

所以他不知道，如果他看到顧雨山的表情，就能看到鎖緊的眉頭下，是一雙隱含擔(dān)憂的眼睛。

葉紅蓼撐在床上的手上，青筋凸起，手臂在不停的顫抖著。

顧雨山想伸手去安撫，可最終還是沒有伸出手。

顧雨山能感到他的不安，他的自責(zé)。

雖說沒能明確表達(dá)自己對這個弟弟的關(guān)心，但是他也不希望自己親手將他培養(yǎng)成了這個樣子。

這個只認(rèn)自己是將軍的樣子。

“好好休息?！鳖櫽晟讲恢肋@樣說他能不能理解?？梢膊恢涝摱嗾f些什么。

在顧雨山眼里，葉紅蓼畢竟與顧明山是不同的，他沒辦法向?qū)︻櫭魃侥菢颖磉_(dá)對葉紅蓼的關(guān)心。

葉紅蓼不知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想要抬頭確認(rèn)。等他抬起頭的時候，顧雨山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了。

葉紅蓼靠在床邊，才想起來自己的事。

“我怎么會在這里？”

明明記得自己在街道上，跟著趙臨川。不對，還看到了戰(zhàn)馬，看到了濯纓。

“你在街道上暈倒了?！鳖櫝鞘媪艘豢跉猓潘闪司o繃的神經(jīng)往床邊湊近了些。

“荷衣來溪大夫這里給二哥取藥，路上正好遇到。又碰巧將軍路過，才把你送來溪大夫這里?！?/br>
“那你怎么在這？”葉紅蓼皺著眉問顧城。

“老陸讓我來看看你?！鳖櫝腔卮稹?/br>
其實路文沖聽到了消息，原話是這樣的：“你去看看那小子，是不是不想跟著趙臨川，假裝暈倒了！”

顧城當(dāng)然不會將原話告訴葉紅蓼，路文沖的話，是需要翻譯的。

但是他又想，如果傳達(dá)了路文沖的原話，也許葉紅蓼會好的更快些。

葉紅蓼當(dāng)然也知道，陸文沖定是不會好好說話。

“當(dāng)時是什么情況？”葉紅蓼問角落里的荷衣。

“當(dāng)時……”荷衣回憶起當(dāng)時的情況。

“六爺你倒在地上，臉色蒼白，不省人事，手里握著槍。旁邊圍了好多人。我叫不醒你。然后，將軍來了。他把你抱到溪大夫這里?！?/br>
荷衣回答的如履薄冰，慌亂無章。大概被自己嚇壞了。

抱？

“荷衣，謝謝你?！毕K溫柔的感謝讓荷衣安靜了下來。

“我得回去了，二爺?shù)戎?。?/br>
“哎!”葉紅蓼叫住荷衣，“別告訴二哥?！?/br>
荷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