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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一旁的高處,眺望著敵人的方向。春天就是好,能看得清楚道路兩旁的樹木山石,比冬日大雪掩埋的時候,看得更遠更清楚。但陸文沖所眺望的遠處,還是像以往一樣,毫無動靜。沒有絲毫的發(fā)現(xiàn),陸文沖不知道是該安心還是擔心。不知道該發(fā)生的事何時會發(fā)生,陸文沖這匹老狼的嗅覺,像是沒那么準了。未知,才是最令人感到恐懼的。陸文沖收回目光,俯視不遠處的跟隨著自己的士兵。他們大多二十多歲,每個人臉上都還有些微未褪去的稚色,一副朝氣盎然的樣子,像這身旁的□□一樣光彩奪目。但是他們每個人都早已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洗滌,沐浴過戰(zhàn)場廝殺的鮮血。本該盡享人間繁華的年齡,卻身披戰(zhàn)衣,在戰(zhàn)場上殺過似水年華。看著他們臉上洋溢著的純真笑容,難以想象這些都是在戰(zhàn)場上殺敵無數(shù)幾經(jīng)生死的戰(zhàn)士。多少敵人倒在他們的槍下,他們身上又有多少險些喪命的傷疤。陸文沖隱隱有些不安,大抵年紀越大,就越在意生死了。顧城和葉紅蓼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他對他們異常的嚴厲,并沒有因為他們倆是顧府的人而有絲毫的手下留情。因為陸文沖心里知道,他不僅是在教他們行軍打仗,顧雨山放心的把他們兩個交在自己的手下,絕對不是想讓他們免于井沢的嚴厲訓練。“顧城,你老實說,我以前是不是對你們太嚴厲了?!?/br>顧城有些驚訝。“老陸,怎么突然問起這個?”顧城知道陸文沖口中的那個“你們”,指的是自己和葉紅蓼。“讓你說你就說,哪那么多問題!”顧城想了想,該怎么回答才好。剛入顧家軍就跟著陸文沖手下,他們的陸文沖長官確實對自己和葉紅蓼非常嚴格。顧城明白陸文沖這是為他們好,但是往往葉紅蓼不明白。顧城也被拉著做過很多與陸文沖對著干的事。“您是我們的上級啊。您做什么都是應該的?!?/br>陸文沖皺了一下眉頭看著顧城,顧城臉上還是一樣掛著嚴肅的表情。“你小子少拿紅蓼那套糊弄我?!?/br>顧城整了整軍帽,說:“您是為我們好?!鳖櫝钱斎恢馈?/br>“老陸?!鳖櫝嵌⒅懳臎_問:“你今天怎么了?”其實不只今天,這幾次來度巍山巡視,顧城都明顯感覺得到陸文沖的不安。陸文沖盡管極力壓制這不安的情緒,但是顧城還是察覺到了。“大概年紀大了,開始悲秋傷春了。”陸文沖嘆了口氣,大概是老了,往日的種種不自主的涌現(xiàn)在腦海里。“現(xiàn)在想想,我陸文沖已經(jīng)從軍快三十年了。”陸文沖像是在自言自語。三十年,人生有幾個三十年。對陸文沖來說,軍營就是他的家,而顧城和葉紅蓼,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樣?,F(xiàn)在顧城跟著他,還有那一隊的士兵。他們都是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他陸文沖的手上。陸文沖突然覺得有些擔憂。他沒有自信能看得清這眼前的一片祥和下,到底隱藏著怎樣的危機。大家都提高警惕,不要大意了。顧城對士兵說。看著這樣的顧城,陸文沖又感到了些微的安心。不知不覺間,顧城已然有了長官的做派。他足以擔當起顧家軍的長官,仿佛看到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了。這讓陸文沖感到非常的欣慰。現(xiàn)在他唯一所放不下的,是城內(nèi)的葉紅蓼。“要是紅蓼能有你一半的用心就好了。”陸文沖說。也不枉他陸文沖費心了十多年。陸文沖一早就知道,他這兩個手下的性格迥異,行事作風截然不同,必定有不同的路要走。“老陸,你怎么像是在安排后事似得?!?/br>“我要是死了,你們兩個可要給我披麻戴孝好好磕幾個頭!不能讓我陸文沖連個送葬的人都沒有。”陸文沖樂呵呵的開著玩笑。“陸文沖!你能不能別這樣詛咒自己?!鳖櫝且荒槓琅闹浦沟?。一向聽從命令顧城如此反應,倒讓陸文沖有些驚訝。陸文沖明顯感覺到顧城語氣里的埋怨和憤怒。“臭小子,你還學會教訓你的長官了是吧!”陸文沖一時反應過來,訓斥著“以下亂上”的顧城。“紅蓼老是惹事,你要不在,我可救不了他?!鳖櫝莿e過頭去,拿了個理由搪塞他。陸文沖并不是責怪顧城,他只是沒想到顧城會有如此大的反應。看來這幾日自己的焦慮是被他看出來了。只是顧城一直忍著沒問,只把度巍山的巡查安排的更加妥帖無誤。這陸文沖都看得出來。他最放心的就是顧城,最不放心的也是顧城。城內(nèi)的葉紅蓼還有顧雨山,和顧城不一樣。所以陸文沖一直把顧城帶在自己身邊。一來因為他的嚴謹穩(wěn)重,二來,是為了他的安全。太陽終于要落山了,黑夜來臨前還有幾分鐘的溫暖。太陽落山前留給大地的這幾分溫暖,是黑夜來臨前,最好的饋贈和陪伴。足足兩個多月,潛伏在岳陵城的人,也該懷疑到顧府??磥磉@顧府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正是深夜,岳陵城的街道上除了夜間巡視而偶爾路過的顧家軍,竟然寂靜的有些詭異。別了顧明山的趙臨川,在昏暗的岳陵城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踱著步子。身后的葉紅蓼,還是像以往一樣不問他緣由和去處的跟隨著。趙臨川的腳步不急不慢,輕緩的踏在石階鋪成的道路上,發(fā)出柔和而淳厚的腳步聲,像是黑夜里永不停息的時鐘。葉紅蓼跟在他的身后,與趙臨川不同,葉紅蓼的腳步聲清脆有聲,像是街道上搖曳的銅鈴。趙臨川并沒有回頭看葉紅蓼是否跟著自己或是距離自己的遠近,他只仔細聆聽著葉紅蓼的腳步聲,充滿了春天的感覺。“紅長官可知道,此刻跟著我,可是隨時會有生命危險。”趙臨川停下腳步,沒有回過頭,對著一望無盡的黑夜說。憑著消失的腳步聲,趙臨川知道葉紅蓼停在了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趙臨川側過頭,不用轉身,就能看到在路旁宅子里透出的燈光下,投射在路上的葉紅蓼的影子。今夜的月光很是皎潔。如此皎潔的月光,把葉紅蓼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而不遠處的趙臨川的身影,已經(jīng)被拉長的變了形,一多半的身影已經(jīng)淹沒在面前的黑夜里。“兩個多月前的你,也安全不到哪里去。”葉紅蓼毫不在意的回答。他當然知道待在趙臨川身邊的危險性。之前知道,所以極力想讓趙臨川不能靠近溪宅;現(xiàn)在更是清楚得很,所以才不愿意趙臨川待在顧明山身旁。只不過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