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6
竟有這等淵源!” 歌舒道:“當(dāng)日那少年武功就很高……我就算之前功力不損,恐怕也要稍遜一籌。不知那少年叫什么名字?”凡是英雄總忘不了對手,那打敗他的少年也一直讓他惦念著。 太子笑道:“那是我朝開國大將軍杜君義的曾孫杜紹桓,素與孤交好,知將軍武藝高強,不敢大意,孤就請他幫個忙。” 歌舒不禁喃喃自語:“大將軍杜君義的后裔,名門之后、家學(xué)淵源,難怪了?!?/br> 太子面上按“劇本”一步步演著,心下卻吃驚:當(dāng)日林瑜非要設(shè)計杜紹桓出手不可,當(dāng)初說是他只要忍不住出手就算是半個他的人了。 原來,林瑜還有這層深意伏筆:林瑜那時就已精在步步算計招攬歌舒,思考招攬的步驟!與這種外族猛將交流,單純禮遇也好,單純威逼也好,都沒有用。前一種方法,人家把你當(dāng)成是傻瓜軟蛋;后一種,他會脾氣上來大可叫喝“老子不怕死,給個痛快”。 這需得恩威并濟,恩暫且好說,這威卻是要把握得十分準(zhǔn),讓人給他個下馬威,又要讓他下得來臺。打敗他的是杜君義的孫子,杜君義南朝開國名將,大小戰(zhàn)役數(shù)百,從未有一敗,號稱戰(zhàn)神。歌舒敗在百勝將軍之后裔手中,他既對南朝人有臣服敬畏的條件,又可給自己心理糾結(jié)的地方找個解脫。 太子也不禁驚嘆:這林瑜猜透人心的本事,可真是了得,他更了不得的是,他不但猜到人心,還能化解。此人真非池中之物,這馭人心術(shù),孤還差他一截。 太子收回心思,誠心誠意地說:“如今兩族戰(zhàn)事已息,孤有心留將軍在南朝,孤想推薦將軍入朝為將,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歌舒吃了一驚,道:“我是阿史那氏的子孫,是草原的蒼娘,豈會做你南朝家犬向你稱臣?何況我之前可是你們的敵人?!?/br> 太子發(fā)自肺腑道:“將軍報效我南朝,也可為突厥百姓來來福祉,促進兩族和睦友好。從前你在突厥汗王賬下是將軍,若是投效我南朝,孤亦會讓你堂堂正正地當(dāng)將軍,不是都一樣嗎?又何來蒼狼與家犬之別?只要將軍愿意,草原的蒼狼,在我們南朝也是一匹蒼狼。” 太子頓了頓,又道:“至于你從前與我們?yōu)閿车氖隆热粚④姸鲙煘槟铣?,定然知道我們南朝的典故?!厥渎梗煜鹿仓鹬?,疾足高材者得焉’。突厥可汗?dāng)初也有入主中之心與我徐氏爭鋒,當(dāng)時各為其主,你我才對敵。如今勝負(fù)已分,你的可汗已敗,孤雖不殺他,但他也再無為主之條件,你為他效命的時機已結(jié)束,孤自然也不再追究于你。將軍如此大才,孤實在是舍不得將軍回草原牧馬放羊?!?/br> 太子曉之以理,既平易真摯,也顯明主風(fēng)范,胸懷朗朗,歌舒心中不禁混亂。其時,大將在舊主被滅后投新的明主也向有慣例,這與舊主仍在卻扔敵完全是兩個概念。 青泠當(dāng)時一定要讓太子舌戰(zhàn)群臣,在朝中爭取恕了突厥可汗死罪也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 若是殺了突厥可汗,突厥人對南朝敵視,便有突厥可汗同宗部落王族出來打著為可汗報仇的名義大肆招集當(dāng)初潰散的將士,等他們內(nèi)部爭權(quán)奪利談好條件之后,也許幾年,又會成立一個對南朝充滿敵意的突厥汗國來,到時北疆又岌岌可危。又要填補多少的人力物力財力進這種絞rou機里去? 青泠知道,甚至在五百年內(nèi),漢人是不可能馳騁于北疆,徹底消滅游牧民族。這種仿制時空也差不多是有西伯利亞的,人家游牧民族習(xí)慣了可以到處跑,但那種人生地不熟的草原冰窟窿里漢人怎么去?真要打仗,又沒火車鐵路運糧運物資,戰(zhàn)線拉那么長找死呀! 想當(dāng)初海棠那世,凌云和北疆民族就是他們?nèi)羰莵砹司秃荽?,打了又談,談了還可能做做生意。今年是戰(zhàn)場死敵,明年是生意伙伴這種事也常有發(fā)生。打是為了談的時候有底氣,談不擾也不怕人家南下來打,這才是北疆鞏固的長久之計。 青泠的方法就是: 皇帝借突厥可汗的名義,在突厥內(nèi)部弄一個很和善的戰(zhàn)略大格局上的陰謀,立一個與南朝交流比較多的突厥部落王為新汗,再賞賜一些珠寶,就算他有異心先穩(wěn)住他。 這個新可汗,既是南朝皇帝借突厥原可汗封的,自然也沒有什么同仇敵愾、召集部族敵對南朝的條件:你的可汗之位都是人家封的,你現(xiàn)在說是找人家報仇不是太奇怪了嗎? 如此,這突厥名義上是南朝的藩屬國,至少暫時不打仗。之后的繁瑣后續(xù),青泠也想著那要等到太子登基后慢慢磨了,且不說。 而另一方面就是歌舒了,歌舒若真能臣服,那臣服的條件必然是兩族不打仗而且可汗不死。 歌舒作為突厥名將,臣服于南朝,也在精神上某種程度地消除突厥人對南朝的戰(zhàn)斗意志。人家的戰(zhàn)場最了不起的英雄都在南朝當(dāng)官了,別人還和南朝打什么? 這兩者猶如雞生蛋,蛋生雞,相輔相成。太子在皇帝主持的內(nèi)閣議事時詳細(xì)分說利害,與主張殺突厥可汗泄憤的人辯破嘴皮子,皇帝和眾臣終于被太子的深謀遠慮所說服,同意他的做法。 突厥可汗的處理有朝廷出馬,而勸降歌舒的事自然落到太子頭上,這人是他擒住的,還關(guān)在他府里。 太子這才知道:青泠當(dāng)初不讓他交人出去的原因,看著只是歌舒一人關(guān)在哪里的“小問題”,“林瑜”卻算到了處理北疆突厥問題的這件大功勞和歌舒這人要是真臣服于南朝將會屬于誰的人。別人家打仗打得辛苦,“林瑜”為他一番謀算,他卻有些“坐享其成”了。 卻回頭再說太子剛剛提出招攬之意,歌舒卻還是拒絕了。 太子也不見有多惱,只是失望地嘆道:“孤沒這福分呀?!?/br> 說著又讓人招來林瑜公子,說讓他為歌舒解毒,好放他走。 歌舒見太子施然然離去,不禁又有些矛盾,良禽擇木而棲,這太子確實人不錯。 不一會兒,腳步聲響,只見門口走進一名俊美若神的少年,歌舒不禁吃了一驚。 這少年眉眼竟然與她有五分相似! 這人正是青泠扮的“林瑜”。 青泠女扮男裝當(dāng)然不會只梳個男人發(fā)髻就算的,不然男人女人一下子就認(rèn)出來了。青泠在眉毛、眼晴、膚色、身形上下了大功夫,臉的輪廓還用了金針刺xue作一些改變,比原來更陽剛一些,靴子里都還是增高墊,而精氣神的轉(zhuǎn)變就更是需要得自于蛇精病江碧的演技了。 十二三歲的少女和十五歲左右的少年給人的感覺自然有區(qū)別,所以歌舒只覺得這人像那人而沒發(fā)覺他就是林晴。 歌舒以為解毒是吃解藥,沒想到他要給他施針,好像還是要好幾道工序,繁復(fù)無比,歌舒看了又驚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