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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飯菜都已冷透。他在等,等著沈楓出現(xiàn)。墻上的掛鐘,分針一點點移動。天色完全黑下來,冷風從窗子外吹進來。今晚他不會來了……許諾垂下眼睫,起身上樓。黎穆白暗中一直派人找尋沈楓,同時安排了人監(jiān)視許諾的一舉一動,一有異常立即采取行動。他實在再也經(jīng)不起一次失去親人的痛苦!“少爺回了住處,但整天都呆在隔壁的房子里,吃喝正常?!?/br>“隔壁?”“是,之前沈楓住過?!?/br>默然片刻,黎穆白緩了語氣,問:“就他一個人?”“是。”“繼續(xù)盯著,下去吧?!?/br>明天就是許諾說的十日期限,黎穆白擔心他沖動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可偏偏沈楓這個人就像消失了一樣,一點蛛絲馬跡都尋不到。終于到了第十天。許諾站在國際酒店的樓頂,嘴角噙著一絲笑。“許諾,你在哪兒?”黎穆白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他已經(jīng)命令手下全都不許靠近。國際酒店八十多層的高度,一旦跳下來,絕無生還可能。“哥。”他往前慢慢走,跨上水泥臺,迎立風中。他抬眼望著初春的天空,聲音像寒冬里的冰塊:“我跟你打個賭好不好?”黎穆白壓著怒火,冷汗從后背冒出來,問:“賭什么?”“賭他會不會來。”許諾笑著,眼睛卻無半分笑意。“你瘋了!現(xiàn)在就給我回來,聽見沒有?”黎穆白一拳砸在實木辦公桌上。林菱推門進來,見臺燈和煙灰缸碎了滿地。手機掉落在地上,許諾只說了三個字:“我會贏。”他展開雙臂,閉上眼,身體筆直向前傾斜……短短的一剎那,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片斷。他不是不畏懼死亡,而是更相信沈楓,他不信他能這樣眼睜睜看著他跳下去,他敢賭,他根本不信自己會輸!時間像是凝固,許諾吊在半空中,腳底是車來車往的城市馬路,一條手臂被人牢牢拽住。他抬起頭,凄迷的微笑,眼里浮起一層水霧。身體失重,整個人被向上拽起,穩(wěn)穩(wěn)落入熟悉的懷抱。黎穆白握著手機,聽不到任何聲音,心突然被掏空般痛苦,直到許諾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我贏了?!痹S諾緊緊抱著沈楓,仿佛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他不能自控的顫抖著,眼淚順著睫毛泅濕了沈楓的毛衣。“傻瓜……”沈楓的手撫上他的頭發(fā),觸摸到他的耳朵,他的臉頰,他的眼睛。小鹿般清澈的眼神,泛著淚光,在他心底激起一層又一層浪潮。原來他已思念他這么深。烈火般熱情的吻,目眩神迷,沈楓無力抵抗,也不愿抵抗。沈楓肩膀一痛,睜開眼。許諾臉上一片潮紅,像只發(fā)狠的小狼,用力咬在他肩頭上。常年殘酷的鍛煉,沈楓早已是鐵皮銅骨。他輕輕捏住許諾小巧的下巴,拉開距離,如他所料,許諾嘴里已經(jīng)出血。許諾吐出一口血,又上前狠狠箍住他的脖子,生怕再被遺棄。他在沈楓懷里嗚咽:“為什么要走?”“我殺過人,在藍角大樓。”沈楓的神色平靜而鎮(zhèn)定,但他能感受到懷里的許諾漸漸松開自己,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目光凝視著他。藍角大樓的槍殺案中,死的不光是許諾的父親,還有其他三人。“誰?”沈楓沒有回答。“……是你殺了他?”像是突然沉入水底,許諾四肢冰冷,腦海一片空白。他早該猜到,卻一直自欺欺人。為什么是沈楓,為什么是他?心在滴血,許諾沖上前,揮起拳頭,卻在和沈楓對視的一瞬間失去所有力氣。他不能,他沒有辦法接受,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不相信……“你何必要騙他呢?”低沉的男聲傳來。許諾詫異的回頭,卻沒有見到半個人影。樓頂?shù)目臻g有限,一目了然,很難想象這個男人是躲在哪里,聲音還離他們那么近。“黎崇明是我殺的。”男人笑了下,如一道黑色閃電驟然落在許諾面前。他的頭發(fā)極其黑,像是烏鴉的羽毛,琥珀色的眼睛,笑起來有一種嗜血的殘忍。他就是沈楓的秘密搭檔路易斯。心口的大石頭被挪開了些,許諾抬頭看著這個男人還有沈楓。他該相信誰?路易斯伸出食指,勾起許諾的下巴。許諾皺眉,沒有出手,而是望向一邊的沈楓。“想不到這個世上還有這么漂亮的男人,難怪他舍不得!”路易斯挑起眉毛,對沈楓說:“這么誘人的小可愛……我親一下,你沒意見吧?”超越常人的速度。許諾還沒來得及看清,剛才在他面前的路易斯已經(jīng)被沈楓壓在兩百米外的水泥臺上。從他們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都是死亡和搏殺的氣息。“嘿,小可愛,不想知道你父親到底是怎么死的嗎?”路易斯靈活得如同水蛇,輕快滑離沈楓的束縛,整理衣服,走到許諾身邊。“當年我和沈楓一起接到任務,暗殺包括你父親在內(nèi)的四個人?!甭芬姿辜由盍诵σ?,“他殺了三個,而我只殺了一個?!?/br>“那個人跟你哥哥長得很像……”他瞇起眼睛,“所以,黎崇明是我殺的,不是他?!?/br>許諾眼里迸發(fā)出殺意,他的殺父仇人,就在這里。不,無論是他還是沈楓,他們只是按照命令去執(zhí)行任務而已,真正的幕后主使人才是兇手!“誰指使你們的?”這一天許諾經(jīng)歷太多情緒起伏,他幾乎要站不穩(wěn),扶著一旁的鐵欄桿,輕輕搖了搖頭。一雙手從身后擁住他,沈楓知道許諾容易血糖低,往他嘴里塞了一顆方糖。糖在舌尖慢慢融化,味道卻像是苦的。許諾背上一痛,眼前漆黑,倒在沈楓懷里。沈楓收回手,他不能再讓許諾知道更多。“你把他捏暈干嘛?我還有好多秘密沒告訴他呢……”路易斯笑起來,潛藏的殺機一分分展露,“就算他不聽,也已經(jīng)該死了?!?/br>“放心,我會很溫柔,很溫柔,讓他死得很舒服。”話還很清晰的留在空氣中,人卻像閃電般劃出視野。沈楓抱起許諾,第一次嘗到了恐懼的滋味。他怕失去他。掉落在水泥臺下的手機終于顯示通話結(jié)束……黎穆白屏著呼吸,面色如同桌上的白紙,多年前的真相竟然在此刻浮出水面。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背后cao縱,暗殺了他的父親,害得他們家破人亡!“沈楓……”黎穆白的手越攥越緊,輕薄的手機“咔嗤咔嗤”碎裂,嵌入他的皮rou里,鮮血從掌心蜿蜒直下。林菱沖進來,驚叫:“老白你這是干嘛!快,快處理傷口?!?/br>“沒事?!崩枘掳缀芸煊只謴土似届o?,F(xiàn)在他還不能打草驚蛇,尤其許諾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