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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冠軍花落誰家,不僅是廚師與屠夫們,就連普通百姓都翹首以待。距離本年度的地區(qū)廚藝大賽還剩不到一周的時間,白竹和涂愷之每天就是練習(xí)醋溜土豆絲,白家的人一開始還覺得挺好吃的,到現(xiàn)在幾乎到了聞到味道就想逃的地步,苦逼得連上餐館光顧的客人都幾乎忍無可忍了。雖說梁應(yīng)華讓他們保密,但天天做土豆絲,遲鈍如白奮進都猜到這將是他們比賽的菜式,怒發(fā)過了,教也教訓(xùn)過了,最后也只能如過去幾次一般撒手不管。白竹的廚藝是白奮進教的,白奮進冠了個白姓,也算是廚師名門后代了,然而天生像是少了一味,叫味蕾,白竹的爺爺還沒過世前幾乎天天念夜夜怨,說白家將要折在白奮進這一代。白奮進不知道自己味覺出現(xiàn)什么問題,只覺得世間的東西吃起來都一個味兒,但在他發(fā)表此言論之前,白老爺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兒子這屁事,從小手把手教,以至于到了后來,雖然煮不出特別出彩的菜肴,中規(guī)中矩的總算差不了,而白竹便便也繼承了自家老爹這一手藝。看著家業(yè)在自己手上逐步被敗光,白奮進每年清明都無臉見祖宗,幸而白竹沒有遺傳他的牛舌頭,白奮進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白竹身上。自白老爺子過世以后,白家就再沒有愿意上門搭把手的屠夫了,然而就在白竹四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那次幾乎要奪走白竹的小命,待白竹痊愈后,原本給啥吃啥連鹽放多了都照樣吃得香的白竹,有一天竟對他媽說:“mama,大白菜比較甜?!?/br>這么一句平常的話,放在哪一家哪一戶都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可進了白奮進和梁應(yīng)華耳中,竟把他們震得久久不能平復(fù)!事后兩人帶著白竹做了好一番測試,證明白竹非但味覺沒有任何問題,更是有一手分辨各種蔬菜的好絕活,年僅四歲的他居然能輕易分辨出哪一種菜比較甜,哪一種比較辣,直把兩大人開心得幾乎掉淚。而讓白奮進更為激動的是,在白竹大病過后沒多久,有一天白竹消失了一整個下午,父母兩人在家里急得團團轉(zhuǎn),白竹這時卻領(lǐng)著年僅十歲的涂愷之進門,自那以后,涂愷之便成了他們白家固有的屠夫,一個不切rou的屠夫。即便如此,在經(jīng)歷了多年沒屠夫的做廚生涯后,就算涂愷之不切rou,只要人在,白奮進就像吃了顆定心丸一樣,連帶他們連續(xù)幾年都拿素菜參賽,他也是氣過就算,從不拿他們倆說事兒。這次的比賽,聽梁應(yīng)華說倆孩子研究出來的醋溜土豆絲與一般的土豆絲不一樣,雖然他吃不出什么分別來,但內(nèi)心的某一處仍是對自家倆孩子能獲勝充滿期待。白竹每天對著白奮進雙目閃閃的光亮,心虛得頭也抬不起來。他偷瞄了涂愷之一眼,發(fā)現(xiàn)他仍然像往常一樣面不改色地夾菜,心想旁邊這位也是對獲勝充滿信心啊。這幾天他們天天練習(xí)做醋溜土豆絲,開始頭兩回還覺得挺新鮮的,越到后面他就吃得越痛苦,涂愷之說他這是味覺疲勞了,但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開始嫌棄這道菜了。試問一個嫌棄自己做的菜的廚子,又怎么能做出讓吃客滿意的菜呢?當(dāng)他對著涂愷之說這話的時候,涂愷之沉默了一下,便道:“你只要掌握好火候,練熟練了就好了?!?/br>白竹實在很想吐槽,這跟讓他爸去做這個菜有什么不一樣!但瞅著涂愷之的臉,他又說不出口。于是乎,第數(shù)不清多少次的醋溜土豆絲上桌,白竹破天荒地吃了兩筷子別放下碗筷,空留下大半碗白米飯,說:“我吃飽了?!?/br>眾人“刷”地一下齊齊看向他,白奮進眼中閃過不敢置信,梁應(yīng)華滿眼同情,而涂愷之眼中則是有道不出的復(fù)雜情緒。白竹蔫蔫地回看他們一眼,在掠過涂愷之面上的時候多停留了兩秒,才站起回房。晚飯過后,涂愷之也沒進來找白竹,貼在門后聽著涂愷之離開的聲音,白竹正想探頭出去,梁應(yīng)華就推門進來,兩人都被對方嚇得夠嗆。“我去!你個臭小子,站在門后面干什么,想嚇?biāo)览夏锇?!”梁?yīng)華拍拍心口道。白竹朝梁應(yīng)華身后瞄了兩眼,梁應(yīng)華又道:“不用看了,剛走了?!?/br>“媽~”白竹撒嬌地喊了一聲,梁應(yīng)華白了他一眼,便提起手上拿著的保溫瓶,空著的那手捏了一下他鼻尖,“就知道你裝,還吃飽了,想騙誰呢?”白竹撒歡似的拿過保溫瓶,迫不及待坐到書桌前擰開蓋子,一陣豆豉牛rou的香味就飄了出來。他把頭湊過去嗅了嗅,陶醉的表情沒維持兩秒,就忙伸著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嘴里。“還是rou好啊~~”白竹幸福地吼了一聲。梁應(yīng)華搖了搖頭,把門帶上,坐在床沿看他吃,“看把你餓的?!?/br>白竹砸吧砸吧嘴邊吃邊說:“媽你不知道,我最近真的看到土豆都想吐了,我就從來沒挑過食,土豆這下可算真牛逼了?!?/br>白竹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是真沒挑過食,可算是葷腥素全都沾,就連豬rou,也照樣吃得歡。從前白竹還是豬的時候,在涂愷之悉心照顧下就有啥吃啥,有時候甚至吃得比一些小戶人家還要好,然而重生成人后,生活質(zhì)量竟大大倒退。最初的時候,白奮進和梁應(yīng)華知道自己兒子對蔬菜特有的敏感度,便加大力度訓(xùn)練他這方面的能力,白竹自己吃得飽就也沒想那么多,后來涂愷之來了他們家,一待就是十多年過去了,涂愷之不切rou,白竹在他面前不吃rou,這么多年下來,居然成了大家默認(rèn)的常態(tài)。白竹多次想跟涂愷之說他其實并不排斥吃rou,他當(dāng)初是被鄒武殺死的,沒有經(jīng)歷過普通家禽被屠宰的經(jīng)歷,自然對這沒有特別的感覺,最多就有點吃多了就要被宰的危機感。然而每次提起鄒家,提起當(dāng)年的事情,涂愷之那憤然的神情都讓白竹卻步,這么一瞞,十多年就過去了。梁應(yīng)華和白奮進不知道這倆孩子之間的溝通出現(xiàn)什么矛盾了,但也習(xí)慣了早上涂愷之在家,家里就不做rou,等晚上涂愷之不在了,一家大小才圍著圓桌子吃得歡。白竹知道這件事估計也瞞不了多久,但就是沒那個膽子和涂愷之坦白,只能見一步走一步,每天晚上躲起來吃rou。眼見著比賽快到了,這段時間涂愷之天天在他們家吃晚飯,別說他自己,連家里的兩老都要飯后開鍋加菜,那日子苦逼得。這么想著,白竹邊嚼著rou邊扭頭問梁應(yīng)華:“媽,你和爸都吃過了嗎?”梁應(yīng)華擺了擺手,“我們把你那份吃完都差不多了,就只加做了你那份,趕緊吃完吧,我還要洗碗呢?!?/br>白竹滿眼同情瞟向他媽,把梁應(yīng)華都看笑了,白竹夾了一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