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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幾天就都好了?!鳖櫷T瓶粗茆暺疵χX袋,知道他沒法再說下去,就把話茬給接了過來,“至少你已經(jīng)在腳踏實地地走這條路,而且已經(jīng)走了有一段距離了。”周鈺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我剛工作那會兒也不順。說實話我還挺怕大場面的,看到黑壓壓一片人就不能好好說話。你想想,上一節(jié)公共課,5個班的人坐在下面盯著你?!鳖櫷T普f著還伸開雙臂比劃了一下場面之大,“幾個教授在下邊看我上課,我講完第一節(jié)課差點就被炒了?!?/br>喻宵低頭吃他的土豆片,袁千秋看天花板,只有周鈺目光炯炯地盯著顧停云。“我想我備課挺認真的呀,實習期也聽過很多指導課了,偏偏一站到講臺上就抖得不行,一點鎮(zhèn)不住學生。”顧停云委屈地說道,“我當初選擇留在學校,就是因為對學校熟悉,不用去接觸一大堆不認識的人,我覺得這樣再好不過了。所以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丟了這個飯碗。”周鈺用力地點頭,表示我非常能理解你。“然后我就想,我必須得跨過見人多就暈這個障礙,我上課時候就不停地跟自己說,下面坐著的全是蘿卜、全是蘿卜,”顧停云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時間久了,我竟然還就真的不再暈人了。”周鈺把嘴張成“O”型,對他投去贊賞的目光。“誰知道坐在下面的那些學生嘲諷了我多少次呢,不過我也沒怎么去在意,反正都是在我聽不到的地方說的。”顧停云推了推眼鏡,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我不去看,不去聽,那些不好聽的話也就沒有被說出來的意義了。”周同學聽顧老師講課聽得一愣一愣的。顧停云對他笑笑:“周兄,路越走越難,回頭你不可能甘心,那只有一條道走到黑了,還能怎么辦呢?!?/br>“靠!”周鈺聽完這話直接一拍桌子,然后高高舉起酒杯,“你真煩!干了!”袁千秋在一旁聽得明白。顧停云就是這么個人,你向他吐苦水,他不會說安慰你的話,真也好假也好,他會給你講一些自己的情況,讓你覺得他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這是他安慰朋友的方式。他表達感情的方式向來就是這么非主流。周鈺跟顧停云兩個人喉嚨一響,又是一杯下去。“干這行的誰不是這樣走過來的?借你一句話,這都不算事兒,在家躺兩天又是一條好漢!”袁千秋也加入進來,不管死活就是一大口酒下去,豪情破天光。第24章今朝有酒(二)袁千秋跟周鈺你一杯我一杯,開始天馬行空、天南海北地扯。又喝空了兩三個酒瓶,兩個人已經(jīng)醉得連話都說不利索。顧停云倒是還好,安安分分地坐在一旁,閉著眼睛皺著眉頭,雖然看上去也不怎么清醒,但至少沒有胡言亂語。喻宵不動聲色地看看他。這個人既不像周鈺一樣碰到了什么難跨過去的砍,又不像袁千秋那樣輕易就被帶動情緒,很沉穩(wěn)的一個人,不知道為了什么今天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顧停云一直有心事,他感覺得到。顧停云每次盯著他看,他就覺得這個人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跟他說,但真開口時也就是那么短短一句。顧停云眼神放空時的樣子不像在發(fā)呆,更像在回憶。喻宵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就沒真弄懂過這個人。飯吃完了以后,喝得爛醉的兩個人堅持要去唱K。喻宵拗不過他們,看KTV離川府火鍋也近,四個人就直接走過去。袁千秋的走位很風sao,腳步雜亂無章,人卻能沿著一條直線一直向前走。警校出身就是不同凡響。走著走著,他突然一把摟過顧停云,湊近他的時候酒氣全噴在了他的臉上。“阿云,跟我一起唱小曲!”顧停云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我不會唱歌,我一個人走吹吹夜風挺好?!?/br>袁千秋很掃興地松開了手,然后拉起走在他另一側的周鈺,兩個人勾肩搭背,荒腔走板哼起了不著調(diào)的曲子。顧停云在一旁自顧自走得顛三倒四,到路口的時候回頭向喻宵招了招手。喻宵苦笑,走上前去。顧停云滿面酡紅,把手臂搭在喻宵的肩膀上,貼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不醉不歸,你還沒醉?!?/br>喝醉了酒還知道自己已經(jīng)醉了的人倒是不多見。顧停云對著喻宵的耳朵吹了一口氣。喻宵渾身一哆嗦,明明沒喝酒,一股熱流就突然從腳底躥了上來。他想也沒想就一把攬住了顧停云的薄荷腰:“你已經(jīng)醉了,我不能再醉?!?/br>顧停云扯出一個笑:“那你知道我為什么醉嗎?”喻宵老實地搖搖頭:“這我還真想不明白?!?/br>顧停云用自己的腦袋輕輕撞了一下喻宵的腦袋,小聲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勾著喻宵的脖子繼續(xù)向前晃悠了。在KTV的包廂里面,袁千秋跟周鈺兩個人從奔跑唱到城里的月光再唱到老男孩,袁千秋唱得鬼哭狼嚎,周鈺唱得淚流滿面,心里卻痛快。他自己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恍惚間卻又如夢初醒。他唱著走調(diào)的歌,邊唱邊慢慢地明白,沒有一帆風順的人生,沒什么好心酸。畢竟要先在山石堆里摸爬滾打一番,才算是登攀。喻宵在一旁聽得很煎熬,顧停云已經(jīng)困得不行,可就是不愿意好好地在沙發(fā)上躺著,一只手托著腮,頭一往下垂他就驚醒過來,然后又睡著,頭又再次垂下去,跟雞啄米似的。那兩個嘶吼派唱了幾首歌,血槽終于空了。喻宵把他們一個個塞進車里面,一時間問不出袁千秋住在哪里,干脆就把他也往周鈺的家里送,反正有個人肯定在他家客廳里等著,吐一地人家都樂意收拾。車子里只剩下了喻宵和顧停云兩個人。把車在小區(qū)的停車場里停好以后,喻宵背起顧停云,走進巷子里面。青草的香氣淌在初春的夜里。銀白色的云邊滑過月亮水汪汪的面龐,月色如水。走了一截,顧停云突然咕噥了一聲:“阿宵?!?/br>喻宵輕聲應道:“嗯?!?/br>夜風吹得顧停云酒醒了不少,但喻宵只道他喝了很多酒,醉如一灘爛泥。他的臉頰緊緊地貼在喻宵的背上,耳朵聽見的心跳聲愈加清晰。既然跟自己說了今夜放心一醉,顧停云也就權當自己接下來的行為全是酒精作祟。他低低喚了一聲喻宵的名字后,伸了伸脖子,在喻宵的面頰上輕輕一吻,觸感冰涼。他感覺到喻宵輕微顫抖了一下,卻沒說話,繼續(xù)背著他穩(wěn)穩(wěn)地往前走。顧停云干脆扯著嗓子唱了起來:“……想當初,我與卿在秦淮河邊,朝看花,夕對月,常并香肩,度甜蜜,祝偕老,誰不艷羨……”喝醉酒就唱戲,當真是古代文學課的老師,酒品也是相當風雅。“春宵一刻天長久,人前怎解芙蓉扣。盼到燈昏玳筵收,宮壺滴盡蓮花漏啊,蓮花漏……”喻宵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