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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說送他回家。他詭異地望我一眼,卻也沒有拒絕。他走的路并不是向著梁家的,他出來單住──我猜大概是因為衛(wèi)童的事。他住的地方很偏僻,不在租界內(nèi)不說,且是少有門戶的。我想過提出坐車之類,後來看到他很堅決的樣子,很識相的就沒有出聲。然而他住的地方竟然是那樣的遠(yuǎn),一直走得我腿酸還沒到。而真的到了時,我卻又真正的嚇了一跳。宅子看起來很舊,卻很結(jié)實,看得出也是繁榮過一時。但這些都不是重要的。“以前一個老爺住的,後來清亡了以後他也跟著亡了,兒女都不在身邊,他走了以後宅子就空了。後來又拆過,現(xiàn)在這剩下主屋了?!?/br>他的解釋讓我茅塞頓開,“我說怎麼和別的宅子離得那麼遠(yuǎn)。”他笑了笑,有些落寞的意味。我心里驀然一痛,我知道的,他肯定是不愿意離別人近了的,可他卻是怕寂寞的。他只是笑,笑容里有著淡漠的味道。他站在門口道,“今天就不請你進(jìn)來了……這里沒有電話,所以以後有緣再見吧?!?/br>我并不在意他的話,只要我想來──我并不一定非要自己走著來。但我并沒有接話,只向他擺了擺手,他淺淺的一笑,關(guān)了門。我嘆了口氣,他的門把我阻在門外,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就這樣回了家,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但想到上午的事情,不由得依然覺得很興奮?! 堁囊娢一貋恚Φ?,“夫人正找著呢,您就回來了。”我應(yīng)付地點了點頭,道,“你就對他說我今個兒不回來了?!蔽翌D了頓,“對了,一會兒你把東西都送到我房里去?!鄙馍系氖氯羰堑R了,恐怕母親會氣得恨不得要我的命吧。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又瞪了一眼發(fā)愣的張涯,“還不快去?!”他急忙的去了,也是苦著張臉,顯然母親也沒給過他什麼好臉色。對於張涯,我是放心的,他不聰明,有時候還有點鈍,但只有老實肯干這一點好得很。因此將他從雜役里調(diào)了出來,收在身邊,做貼身的仆從使喚。下午約莫快到黃昏的時候,陳易葳派了人來,說是請到他家去聚聚。我躊躇片刻,終是答應(yīng)了。他派來的人倒是很會做事的,車都已備好了。陳易葳家的宅子年頭并不久,有些仿西式洋樓的味道。他家的一個下人引著我進(jìn)了門,在門外就能聽到些聲響。客廳里的四個女性正在打牌,陳易葳也在客廳里坐著,見著我不由得笑道,“看看……這是多麼及時……”一個穿著黃顏色長旗袍有著卷發(fā)的女性接口道,“我說陳少爺怎麼這麼忙著下去,原來是接朋友去了?!?/br>陳易葳笑了一笑,道,“嫂子說得是,那我倒真是客氣了?!彼f著,把我拽進(jìn)去,趁著那些女性不注意的時候說道,“衛(wèi)童的妻子?!?/br>我點了點頭,她似乎有些胖,臉顯得有些方,給人以略有蠢笨的感覺。而事實上,她似乎的確并不聰明。“家里有點來頭的……”陳易葳這樣說了一句,但并沒有繼續(xù),朝我笑得很是曖昧。我卻并不喜歡他的笑容。另一桌好象湊好了,衛(wèi)童笑道,“陌白要不要過來玩兒?”我笑著拒絕了他,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轉(zhuǎn)過去又同別人去玩。“看起來我來得最晚……”我和陳易葳的氣氛有些尷尬,打破什麼似的,我隨便的說了這麼一句。陳易葳“啊”了一聲,搖頭道,“梁挽秋不是還沒來?”我怔了一下,陳易葳道,“說是聚會,怎麼也要叫上他的,不過他從來都不來。”他頓了一頓,笑得曖昧起來,“除非衛(wèi)童強制要求。”我點了點頭,卻無心再與他聊。“今天上午派了人去找你的,可你不在?!彼@樣說了一句。我只是“哦”了一聲,并沒有接他的話。“下午的時候卻又回來了……不過聽說很忙,便讓他們等著了?!标愐纵谡f著,弄得我倒是很不好意思的。然而他并沒有再繼續(xù)下去,只是道,“我meimei下來了──”我抬頭看去,正是上午的那個女孩子,據(jù)說是叫做陳如霜的──不過她已經(jīng)換了一套衣服,不再那麼老氣。金線滾邊的長旗袍一直垂到腳踝處,我真的擔(dān)心她會不會被衣服絆倒。她看見我,顯然的怔了那麼一下,隨即又一笑,陳易葳向他meimei道,“這是凌家二少爺,凌陌白──我生意上的朋友,以前也是跟你提過的?!?/br>我猜想他最後一句話一定是說給我聽的。而陳如霜笑了一下,和我打了一聲招呼,“凌少爺?!?/br>我點了點頭,微笑著回道,“這便是二小姐吧──果然如易葳說的一般好,當(dāng)初我還以為他虛夸了,如今見了小姐,才知道易葳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蔽裔崦婕拥哪情L長的一大段話,和陳易葳的最後一句話有異曲同工之處,陳如霜顯然有些害羞,低了頭不說話。似乎是很開心的樣子,陳易葳笑道,“陌白也不要太拘束,只不過是一起聚會罷了──”而這是衛(wèi)童卻走了過來,并沒有向我們,而是對她的妻子道,“心惠,心茹今天怎麼沒有來?”說著,他似乎突然間想起了我的存在,對他的妻子道,“心惠,這位是凌家的二少爺,叫做凌陌白的?!彼倚α诵?,“這是賤內(nèi)黃心惠,以後,就多指教了?!?/br>她的妻子答應(yīng)了一聲,對我笑道,“凌少爺多包涵?!蔽倚χ亓硕Y,黃心惠才對她丈夫道,“心茹上課,再說也不是特別相熟的,就沒有來?!?/br>衛(wèi)童笑了一下,道,“見見也是好的,未必不能找到一門合意的親事?!彼f得看似輕巧,卻又十分有意。我突然間就明白了為什麼我一定要到場的緣故了。正在這時,便遙遙的聽見有人掀鈴。挽秋穿了一身淺灰色的大衣,不顯得老,反而襯了他的清冷,本來便是頎長的身子顯得更瘦,白皙的面孔也顯得透明。衛(wèi)童的臉色不太好,我隱約里看清楚了的,這名義聚會暗里相親的場面,衛(wèi)童自然是不高興挽秋來的。挽秋見了我,微微的點了點頭。陳易葳似乎很驚訝於挽秋對我的和善,我支吾過去。衛(wèi)童他們打牌打得正上興頭,挽秋卻突然說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陳易葳道,“那麼……二樓的那個小廳倒是個安靜的去處?!彼D了頓,有些接不下去。他是東道主,不該把客人獨自丟下,若他任挽秋一個人冷清著,未免不好,若是離了客廳,更是情理上說不過去。他卻是更不愿意陳如霜與挽秋獨處,他現(xiàn)在是反對他們的。本來陳先生和陳太太也應(yīng)該在的,但因為是年輕人的聚會,所以特意的借口躲掉了,這曾讓陳易葳覺得父母通達(dá)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