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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原來果然是年紀大了嗎?回去的時候,陳如霜在車上就睡了,我把她抱到了她的房間,跟她過來的還有一個小丫頭,叫作阿杳的。阿杳是個機靈的小丫頭,算得上是陳如霜的心腹,知道自家主子和挽秋的事,也知道假結婚的事。對於阿杳我不擔心,既然瞞了這麼久都沒人知道,可見也是個嘴緊知輕重的人。我一向不討厭聰明人,但我討厭自作聰明的人。一如陳易葳。☆、故國三千里83這一天實在折騰的厲害,母親回來便進房歇息去了,三娘笑瞇瞇地和我說了不少似是而非的話,我心里清楚,又感激三娘的告戒。挽秋意外地出現(xiàn)在客廳,他穿著鵝黃色的長衫,臉色蒼白,眼下有些烏青。唇色又極淡,瘦而頎長的身子蒼白得仿佛要融化在墻壁中一般。我在他身邊坐了,笑道,“怎麼沒睡?”他把頭靠在我肩膀上,閉著眼睛模模糊糊地道,“心里亂得很?!?/br>我笑笑,說到亂,其實我心里也很亂。他和陳如霜是事實上的夫妻關系,我和陳如霜是名義上的夫妻關系,而他和我,卻又不清不楚的。這算是怎麼一回事?被放下許久的話又重提,多少是有些無奈的。第四章陳如霜由此卻也徹底地變成了凌家人。雖然名義上她還是我的未婚妻,可母親已經(jīng)把她當作是凌家的媳婦了,一直不斷地催促我發(fā)電報給大哥,說是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叫回來。我終究也沒有再發(fā),如果他想回來,收到那封電報,就會回來的。公歷的新年已然到了,無論是哪里,總都要張燈結彩的。不過世道倒是越來越亂了,汪精衛(wèi)投日的事已經(jīng)搞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我更是能不出門便不出門,否則我這等無權無勢的小商人定要被那群學生打個半死了。挽秋和陳如霜雖然都在,但見面的時候卻是格外的少,陳如霜大多時候都是閉門不出的,而挽秋也總是窩在我的房間里,一如既往的睡覺看書,仿佛樓下住著的人和他沒有關系一般。母親聽說我和陳如霜分房,倒很是開心,大抵是說省得驚動了孩子之類。我哭笑不得,卻也體諒一個即將做祖母的女人的心。已經(jīng)到了1939年,不得不感慨時光如此匆匆,家國萬事,內(nèi)亂外患。寧作太平犬,不作亂世人,這話說得倒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前些日子君禺捎信過來,說他已經(jīng)到了北平,不要把他的行蹤告訴別人。這個“別人”恐怕除了清水之外不作二人了。坐在客廳里仿佛聽見有人掀鈴,外間的傭人已經(jīng)去開門,我從窗戶里看著那輪廓怎麼看怎麼像一個人,有些無法相信一般地愣了片刻,才起身出門。直走到他跟前,才有些無奈地嘆道,“你回來了,凌家我不管了。”大哥笑笑,沒有接我的話,只是攬了我的肩膀取笑道,“你怎麼越長越像個女孩子了?要不是之前就認識你,我還當是哪家的小姐呢?!?/br>我知他取笑,懶得理他,隨口道,“你的意思是我比挽秋像女人?”他頓了頓,沒再說話,半晌道,“你認得他?”我笑笑,沒打算跟他繞彎子,“你不就是為了他才回來的嗎?”大哥微微一怔,許久道,“抱歉,陌白,我……”“行了?!蔽掖驍嗨_了門把他推進去,“風塵仆仆的,要不要休息一下?”大哥沖我眨了眨眼睛,“我早就休息過了?!?/br>我這才注意道,他干凈利落,衣衫嶄新,怎麼看也不像是剛回來的樣子,他笑笑解釋道,“我前天就回來了,在朋友家住了兩天?!?/br>ENDIF☆、故國三千里84我撇嘴,跟凌宵似的,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不先回家,只曉得往外面跑。我把大哥引到了我的房間,現(xiàn)在才八點多一點,挽秋還在睡,進了門,大哥顯然很驚訝。我知道他在驚訝什麼,窗簾拉著,卻開著臺燈。沒辦法,我家老大在睡覺,我怎敢打擾?我沒理會大哥,徑自向前走,繞過了屏風,往床邊坐了,輕輕地吻了下去。我知道大哥在我身後,不用看也知道他肯定是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這件事情早晚他都要知道,不如先讓他適應適應也好。挽秋迷迷糊糊的睜了眼,張口就罵,“滾遠點?!?/br>我撲過去蹭蹭,“老爺……你這就不要奴家了?!辈蝗タ创蟾绾诡伒哪?,我繼續(xù)撒嬌,“起來看看人家嘛?!?/br>挽秋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一巴掌拍過來,“再碰爺一下,以後別上爺?shù)拇?。?/br>我很委屈,“爺,這是人家的床?!?/br>鬧了半晌,挽秋也清醒得差不多了,睜開眼半坐起來,看到我身後的人,抬手勾了我的下巴,“怎麼,嫌爺欺負你了?把娘家人都找來了。”我注意到大哥的視線,然後有些尷尬地把挽秋的睡袍帶子系上,玩笑是一回事,讓大哥看見我留在挽秋身上的痕跡又是另一回事。挽秋顯然也意識到了,咳了一聲,然而很快又斜了我一眼,“我有說我要見這個人嗎?”我微微的笑,從身後半抱著他讓他靠在我的懷里,“他可是為了你才肯回來的?!?/br>大哥看著挽秋,面色復雜,半晌只是道,“你還好嗎?”挽秋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眸里閃過一絲譏誚,冷笑道,“喲,凌大少怎麼這副小媳婦的模樣。”大哥半晌沒說話,只是道,“你還好嗎?”挽秋不理他,靠在我懷里玩兒我的衣袖,大哥依舊執(zhí)著地發(fā)問,“你還好嗎?”挽秋有些不耐,蹙了眉神色冰冷地看過去一眼,“你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我嬌妻美妾幸福得很!”說完,直接把頭埋在我懷里,說什麼也不愿意再去理會大哥。大哥站了半晌,終於有些失魂落魄地轉(zhuǎn)身走了,挽秋斜了我一眼,指了指門的方向,挑了挑嘴角,冷笑道,“你,也給我滾。”我很聰明地沒有多作解釋,給他掖了被子轉(zhuǎn)身便出去了。我不知道我想做什麼。不知道為什麼要在大哥面前作那出戲。或者我只是想讓大哥知道,挽秋是我的人了,他沒有機會了。可大哥真的喜歡挽秋嗎?答案是否定的。可我還在吃著無意義的飛醋。顯示什麼呢?又證明什麼呢?我終究,又得到了什麼呢?什麼都沒有罷了。我苦笑著,捂住了臉。我站在二樓的樓梯口,靠在那里,腦子里亂成一團,思緒糾